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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卷落花纷纷

小说:

挽帝锦

作者:

乌罗罗

分类:

穿越架空

奉朝,景行八年。

据《奉朝-景行帝篇》记载,四月十二诞辰,帝大宴群臣,宾客尽欢,昭天下姻亲之喜。

太慈宫,偏殿。

被赐婚的人正伏在膝上,粉裙婉转曳散。她安静地望著轩窗那处,外头夏色明媚,渐渐晃眼:“姑姑,因为一场婚事被国书记载,是幸还是不幸?”

谢灵犀拈起一支流光金步摇,抚着步摇穗子,轻轻道:“婉歆,你自然明白。”

趴在膝上的谢郡主挽起微笑,柔声说:“我不想离开姑姑。”

“你也这样孩子气。”

那一支流光金步摇簪在了乌黑云鬓上。

谢郡主直起身,美眸映着金步摇的流光,影出这一道素白的脸庞:“山水迢迢,相见更难,我为姑姑做了一幅画。”

“可巧,我也做了一幅画,我想你的时候,或是你想我的时候,就可以看看。”

“我今日带来了。”

谢郡主握住谢灵犀的手,牵着她走出西海珠帘,命人展开那一份系好的卷轴。

徐徐展开的画卷,露出一道纤细人影,画中人眉目含笑,执着一枝琼花。纷纷雪落在画中,飘逸清冷。

谢灵犀抿着嘴角,笑道:“你喜欢琼花。”

谢郡主挽住她的手臂,瞧着这人眸中细碎的光,声音轻淡:“只可惜形与貌似,笔韵不及姑姑风华万一。”

这时,宫娥已取来了另一幅画,列展在画架上。

工笔精细描摹,画上人倩影成双,美眸盼兮,巧笑倩兮。

谢郡主挽得更紧一些,靠在她的肩头,笑意甜美。

这样熟悉的依偎就像幼时,谢灵犀偏头打趣:“和画里笑得一模一样。”

谢郡主凝视着卷轴里的高挑人影,眼睫缓缓翕动:“我真喜欢这画,姑姑,你为我题字。”

“写什么?”

“赠婉歆。”

两道倩影一并到了书案,谢郡主执砚磨墨,望到取笔的手腕上,一只温润的玉镯绣着一段青色的韵,与素白手腕相得益彰。

浓墨湿重,在画卷上行走时,却巧似花瓣绽放。

视线追随着盈光的笔尖,一道风来,鲛纱跃动,题字的人空灵得一瞬就要飘去。谢郡主怔怔地看了她好一阵,才转头看向未干的墨迹。

——赠婉歆,长生尽欢。

对小辈的期许不过如此了,甚至没有写子孙绵延,她想要她快乐些……衣袖忽然被推起,一只温凉的玉镯褪到了她的腕上。

谢郡主垂眸,瞧着腕上成双的一对玉镯,青润,莹白,低声说:“太后娘娘会不高兴。”

谢灵犀握着她的指尖,笑意款款:“你喜欢很久了,不是么?”

喜欢了很久了,是么?

谢郡主凝视着那一只青润的玉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谢灵犀理正那支流光金步摇,顺着穗子碰到她娇丽的脸上,想着从前的身量:“婉歆,原来你已经高这样多了。”

是,画卷上两人已身量相仿,谢郡主余光一扫案上,柔声问:“姑姑,今日入宫的贵女颇多,陛下是否有意立后?”

谢灵犀只是微笑著:“兴许会是她们中的某一个人。”

闻言,谢郡主转眸,映着这人清美的容貌:“姑姑不想?”

谢灵犀还是微笑,看画卷上的墨迹一点一点吃透:“这不是姑姑说了算的事,也不是我们该谈论的事。”

谢郡主瞥着案上堆积如山的赏赐,难得吐露猜测:“陛下与姑姑情意深厚,自然是要……那些贵女虽娇虽玲珑,却不似姑姑重要,这些年,姑姑似陛下解语花,他常来探望,不是么?”她看到谢灵犀面上平静,再次加重了语气,“朝中已有揣测,陛下这回是真要立后封妃了,因此特地邀请贵女们进宫。”

这些年劝谏的折子不知多少,又有哪一回合了臣子的意?

殿上,鎏金熏香炉静默,已经不再溢出丝丝缕缕的轻烟,眼看着日头热了,马上就会换成冰鉴,冒出的幽幽寒气仍然雾白。

“想来陛下已经二十又二,除了姑姑常常亲近,其余人……”

谢郡主按了按手里的指尖,本来含笑的眸光落在谢灵犀脸上时不知就有一丝锐利:“姑姑,陛下真是个不可捉摸的人。本来从不肯大操大办,这一回却突然起了主意。”

谢灵犀微微愣了一下,凝眉说:“恰是如此。”

恰似如此?

谢郡主再次望向那堆积如山的赏赐,这回,更敏锐地发现了角落里的水粉花灯。

状似菡萏,花瓣上金墨点缀,一字一句精致美丽。

她一敛眼睫,淡淡地想着,国祚绵延,这样会威慑群臣的皇帝,如何不国祚绵延呢?

太慈宫,主殿。

一树金玉珊瑚灿烂地立在菱花镜旁,镜子遥遥倒出慵懒情形。

谢太后半倚在软榻上,抵着自己的额角,轻轻地揉。侍妆宫娥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为她染着丹蔻,两名宫娥围着摇扇送风。

更远的茶案前,清隽身影执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华丽金护甲抚上眉,谢太后渐渐有些不耐烦,低声地问:“只是这些?既然青州府的事情不过讹传,往后就莫再出这种岔子。”

“衡州府倒是出了些有意思的消息,陛下似乎有意……往洛塘推进。”

殿上安静,宫人各做各事,充耳不闻那般。

谢太后甩开抹丹蔻的侍妆宫娥,翻看指尖,不满蹙眉:“他自然有他的主意。”她不想多提,只是看向流光溢彩的凤袍,“说起来,灵犀近来好多了。”

谢长卿扶着素净茶盏,盯向远处菱花镜,触及那一树灿金珊瑚时,又被镜中金护甲挟去注意。他似乎忘记当时协同前朝的事,轻声答道:“晚上有一场花灯要放。”

看来还算明白,没有自作主张。

谢太后又将指尖搭到侍妆宫娥的掌心,轻描淡写地问:“听说左相的女儿告病?”她记起谢长卿求娶,“莫非她有意?”

扶着茶盏的手不着痕迹地一紧,谢长卿眉目安然,微笑道:“一次缺席,不算什么。”

谢太后眯了眸子,敏锐地瞧着他那一杯茶,冷笑一声:“衡州府的事,上心。”

“谨遵懿旨。”

修长手指一收,扣在案上,谢长卿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太后娘娘,萧逸王就要回京了。”

谢太后提眉,凝向已晕染了薄红的指尖,没有说话。

距沣京三百里处。

奔袭得疲惫的三人终究还是在一处茶摊下马,准备喝口茶缓缓。

野店简陋,生意却红火,擦桌小二殷勤地吆喝着:“客官,你们来点什么?”

侍卫长款冬扫视周围,警惕地站在桌旁。

萧逸王一掀衣摆,潇洒落座,低声说:“先上一壶好茶。”

“得嘞!”

擦桌布一甩,小二颠着脚步,忙不迭去提茶,中途却眼尖地逮住一个眉目深邃的少女,叫嚷道:“白吃白喝啊,你这人方才点了两个馒头,一壶茶,还没结账呐——”

“叫嚷什么!不就是两个馒头,一壶茶吗?改日等本小姐十倍奉还给你!”

被揪住的那名娇俏少女十分理直气壮。

“嘿,我说小姐,哪有吃了东西不给钱的道理,小本买卖,可不兴赊账——”

那头拉扯起来,吵得周围的人都转头过去看,谁知那少女踩在凳子上,骂道:“别叫了!直说,姑奶奶身无分文,怎么的!”

侍卫长款冬听得错愕,连内侍都偏头去看,萧逸王眯了眸子,嘴角弯起,好能撒野,竟然溜到沣京来了,这些洛塘人真是有意思。

那头仍在吵吵嚷嚷,一声越过一声。

“款冬,去给她结账,不要叫这些蛮夷以为咱们沣京连个乞丐都养不起。”

萧逸王拎着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推给传令太监:“公公,请。”

“王爷厚爱。”

内侍压低眼神,望住那飞扬跋扈的少女,一身脏污衣裳,风尘仆仆,洛塘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动声色地饮了一口茶,看到萧逸王唇畔含笑,似戏谑得直当乐子。

“就是你命人给本小姐结账?”

款冬过来的时候,那跋扈少女微微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瞥着人。

“不得放肆!”

那跋扈少女斜斜地剜了款冬一眼,又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谢了。”

萧逸王但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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