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听着她们从过往江湖情仇聊至今后叱咤四海的宏图远志,荣屿在一旁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给予回应。
再这样喝下去,怕是会误了自己的正事,风翎思及此,佯装拿不稳酒杯,轰然倒在石桌上。
荣明之看着眼前被自己喝趴下的风翎,还未得意出口,竟也不胜酒力要无力倒下,被一旁的随侍丫鬟稳稳接住。
“半见,带三姑回房休息。”荣屿淡然吩咐。
风翎半睁着眼看着三娘远去的身影,轻微地呼出一口气。
可真是送走了这位酒菩萨!
正准备起身时,一件温热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背后,连带着那嗓音也像是在温酒里浸过一般:“三姑走了。”
风翎面不改色地抬起了头,眼神清峻,不见半点醉意:“你怎么看出来的?”
风翎自认为除了做个镖师外,自己倒是个唱戏的好料子。
“儿时你灌了我三天三夜,也未见你一醉。”荣屿翻出旧账证明。
风翎想起这茬略带尴尬,假咳两声:“难为你还记得。”
荣屿坐回原位,嘴角半扬:“恍如昨日。”
“还未及问你,你可好些了?”
“还以为你忘了。”
“?”
“无事。今日好多了,你来找我何事?”荣屿单刀直入,问出风翎心中所想。
“这话似应我来问你。”
“我早知你并非为我而来,却也总不免抱有希冀。”荣屿自嘲一笑,转而道,“你在找一面镜子?此镜对你很重要?”
“自然。”风翎简言。
“你为何要寻找一面镜子?”
“……”
见风翎不愿多加解释背后原因,荣屿自也不再追问。
“荣氏一族,确有一铜镜世代供奉。只是不知,是非你所求之往生镜?”
“你并不惊讶?”风翎直视此人,不料他谈论此事如此云淡风轻。
荣屿微微凑过身来,眼神坚定地勾住风翎:“你也并非凡人。”
风翎自也气势不减,戴上笑面,俯身回望:“你何时得知?不怕我杀了你?”
荣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眼中再也难掩笑意,竟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风翎不解:“你笑什么?”
荣屿镇定声色:“你若想杀我,还用等到今日?”
看着风翎被噎的面色,荣屿泰然自若地起了身,走至风翎身后,说了句:“跟我来。”
二人来到荣祠密室之中。
甫一踏进暗室,风翎便被正中画像下的铜镜闪烁的奇异光彩吸引目光。
驻足在这铜镜之前,荣屿上前一步解释道:“自荣氏立家,此镜便作为信物代代相传。”
“它可是你要寻找之物?”
风翎抱着满心期待靠近此镜,伸出右手想要抚摸镜沿,那奇异光芒却似利刃,猛然划破了她的手指,指尖血滴入镜面,铜镜张开血盆大口,长舌一卷便将其吞入腹中,凄厉地发出一声惨叫:“风——翎——”
荣屿在一旁始料未及,迅速将那面镜子从摆架上拿下倒扣在桌面上。
随即大步向前拉开了风翎,双手紧紧抚摸着她的手指,翻来覆去地查看:“你没事吧?”
风翎看着他并未受任何影响,又回想起刚才的尖利鬼嚎,失望之余,心中却又满是疑惑,亟待人求证。
看着她复杂的脸色,荣屿关心道:“我先给你包扎伤口……”
还未待他说完,风翎便抽回手指,冷然直言:“这不是往生镜,而是赭离镜。”
早知不会如此轻易寻得此物,可真亲眼探知,风翎还是不免失望。
荣屿自知让她空欢喜一场,沉默地收回双手:“对不住。”
风翎看着他低下头的模样,冷静下情绪,自知不该将这份期望强加于他:“原是我妄想,你不必自责。”
抛却私欲,风翎盯着那面倒扣的镜子,不禁发问:“这邪物如何为你们所得?”
荣屿长话简言交代了事情经过。
“诅咒是什么?”风翎指出关键所在。
荣屿自知是瞒不住她:“荣氏历任家主,皆短命难续。”
往生镜可观前情余怨,为过往之镜。
赭离镜食以爱恨嗔痴,为咒怨之镜。
命衍镜观测命格转向,为探知之镜。
此三镜乃创世神座下三大神器,自神创世以来,三镜便被赋予掌管九青冥、流云浦与无思量这三界的万物运转之力,千年前三界交战,三镜散落四海,无人再知下落。
今日却在此得以一见,但这镜为何会对她如此之大反应?风翎不得而知。
“可找到应对之法?”
“尚未。”
“今后作何打算?”
“且行且看吧。”荣屿看着赭离镜陷入深思。
风翎平静地望向那面铜镜:“既定之事,非以改变。然后来者众,焉知无转圜?”
荣屿淡淡笑了,转过身来:“你说得对,只是让你失望了。”
“我的这番话,也送给我自己。”
两人相视一笑,满心愁绪一瞬消散。
荣屿将风翎送至房门,长身立于门外。
“你又要走了吗?”两人一路沉默,眼见她即将进入房间,荣屿终究还是问出了心中忧虑,“这次带上我,好吗?”
风翎还未回应,荣屿接着说道:“往生镜既流落人世,凡宝物所出,荣氏无有不应,我会是你最大的助力。”
风翎自知他不会不顾荣宝斋,便想以此搪塞过去,不料被他未卜先知。
“荣宝斋我自会安排妥当,小时候那招,对我不管用了。”
“我心悦于你,你若因此谢绝同行,我是不认的。”
“况且赭离镜之咒,与其困于荣宝斋等待诅咒降临,不如四海寻求解救之法,或可寻得一线生机。”
荣屿一股脑将所有可能拿来拒绝他的理由全部一一化解。
风翎看着他较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荣屿也被她的笑声浸湿了耳角,微微发着烫。
“前路艰险难料,你当真愿与我同行?”
荣屿伸出右手掌,稳在半空,前所未有的郑重:“求之不得。”
再推脱下去,倒显得自己不够洒脱。
风翎伸出右手,啪地清脆一声与他击掌:“幸会,荣屿。”
就在将要放下手掌,荣屿一把将其握住,炙热的温度随着他的紧握,传进风翎手掌,随即蔓延开来,似有愈演愈烈之势。
“你可也准备好了?”
“?”风翎不知他此话何意。
准备好接纳我,喜欢我,爱我,只有我。
“没什么,早些休息,明日见。”荣屿故意欲言又止,依依不舍放下右手,背手转身离去,留下原地懵圈的风翎。
看着他宽阔的背影,被月光越拉越长,风翎不禁想问:这小子什么时候长大的?
关上房门,看着惊风四仰八叉地醉倒在床上,无奈地叉着腰,走上前去替她脱了鞋,掩好被子,只听她嗫嚅着说了句:“我愿意交换……”
正准备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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