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便是季怀安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
“我在剧组。”沈疏似乎没在意到他问题的唐突，平静地回答道。
他的不加掩饰让季怀安心下稍安：“小疏，你准备进娱乐圈吗？”
“不，我在给一个明星做助理。”
“明星？是谁呀，你是他的粉丝吗？”季怀安装出一副好奇的口吻。
“他叫温清。”
季怀安的心脏慢慢拧紧，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你有什么事吗？”
季怀安的耳朵一阵嗡鸣，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好似被拉长。
他勉强稳住心态：“小疏，你现在是有事吗？”
“嗯，我买的冰激凌要化了。”
季怀安下意识道：“冰激凌，你吃那个干什么？你不要减肥了吗？”
“我老板要吃，”沈疏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话音刚落，他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的季怀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眼神是少见的茫然。
秦疏挂了他的电话，这还是头一次。
他当然不喜欢秦疏。谁会喜欢一个自卑懦弱的胖子呢？
但从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小跟班，突然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的助理，这样的发展，让季怀安无法接受。
他甚至不敢去深思秦疏是不是有可能发现了什么。
季怀安很清楚，秦疏对他的爱而不得，与季家少爷这个身份无关。
可假设从一开始，季家少爷就是另一个人呢？
或许，秦疏本该爱上的，是另一个陪他长大的人。而他现在选择成为温清的助理，便是在纠正这个错误。
不过……
有些东西，就算是他季怀安不要，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抢走的。
沈疏刚走回休息室门口，便收到了来自季怀安的几则消息。
“小疏，助理不是什么好工作，温清更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是尽早别干了。你年纪小，如果要追星，也应该去喜欢一些优质偶像。”
还附上了几张温清所谓黑历史的热搜截图。
“优质偶像，比如你吗？”因缘玉忍不住吐槽道。
沈疏将聊天界面往上滑了滑。
原主的手机很新，却保留了他与季怀安两人很长一段时间的聊天记录。
曾经的很多对话，都是原主主动发过去一长段，季怀安回复寥寥几个字这般。
至于现在……
沈疏直接将手机收起，推开门进了休息室。
温清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瘫在沙发上。
沈疏将冰激凌放在他身旁的茶几上：“温哥，冰激凌。”
温清听见声响扭过头，顿时满脸黑线：“一千克这么一大桶？你以为我是猪吗？”
“对不起，”沈疏毫无诚意地道歉，“我以为你很想吃。”
温清：“……”
虽然很无语，但望着少年低垂着眼眸的“失落”模样，温清便忍不住反省自己刚刚是不是话说重了。
他轻咳了一声：“小李，给我拿两个勺子来。”
随后将其中一个给沈疏：“喏，一起吃。”
沈疏摇摇头：“我要减肥。”
温清当即皱眉：“减什么肥？你又……”
他扫了眼面前的少年，实在是无法昧着良心：“没那么胖。”
“你让李哥陪你吃。”
“我不，”温清撇撇嘴，“你买的，你得帮我吃。”
沈疏觉得有点好笑。
这个人第一次对他说“不”，目的竟然只是为了让他吃一口冰激凌。
与前几个世界相比，这个温清明明年纪大了，却好像更幼稚了。他有些冲动易怒，话也变多了，整个人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意外的，沈疏并不太排斥这种简单直白。
他没有再推脱，从桶里挖了一小勺放入口中。
冰凉的口感，混合着奶油和香精的味道，初次品尝，沈疏觉得还不错。
但他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温清则皱起眉头：“草莓味，好甜。”
温清并不喜欢吃甜食，但或许是从小的习惯，又或许他只是不想浪费这些冰激凌。见沈疏不吃了，他端起桶大朵快颐，时不时还因为吃得太快倒吸一口冷气。
冰激凌分明是冷的，却在下肚的时候奇异地温暖了他的胃。
温清在休息室坐了一下午，没有等到再次拍摄的通知，却等来了几天后剧组单方面的中止合约。
这一消息很快被剧组主动公布在网络平台，借着温清黑料的广泛传播，不仅使得这部剧未播先热，还收获了一水的好评。
当着温清的面，唐禄在办公室里大骂了导演制片一顿，随即画风一转：“小温，你的合同再过两个月就到期了，你是怎么想的啊？”
温清心中一动，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唐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续A级合同吗？”
最开始，温清与公司星海影视签订的是短期的D级合同，并且双方约定一旦温清能在歌手节目中发挥亮眼，就为其升级为B级合同。
这当然只是星海开出的空头支票，毕竟作为一场几乎没有门槛的素人选秀，报名参赛的选手繁多，其中不乏大公司培养多年派来镀金的。
虽然温清实力不错，但星海影视一没想着将他作为头号种子培养，二则是因为其规模一般，本身并不具备争夺好名次的水平。
如果把圈子里的龙头大佬时代传媒比作S级，那么星海影视顶多也就是C级水平。
然而温清却实实在在的火了，火的迅速，火的出人意料。
为了留住他，星海再次画了大饼，提出与他续约A级合同。
只是还没等合同正式签订，就发生了这次的被黑事件。
“今时不同往日。公司不是慈善机构，你现在这个处境，哪家公司也不可能给你A级合同。但毕竟我们共事了一段时间，看在这层情分上，我愿意向上级申请，帮你升级成五年的C级合同。”
唐禄嘴上说着情分，却显然并不准备遵从两人之前的口头协议。
温清眉间染上了愠色：“我现在这样，难道公司不应该承担主要责任吗？直到现在也没有发布任何澄清，我真想知道，公关部是做什么吃的？”
事实上，唐禄很清楚，星海公关部一开始的无作为是考虑到针对者的身份，后期却是因为看到了其中的利益。
温清虽然口碑暴跌，但黑红也是红，何况他的那些料也算不上什么原则性问题。
为了与温清签订更有利的合约，公司不仅没有选择主动澄清，反倒开始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使得整次事件持续发酵。
当然，这些内部的决策，唐禄自然不可能向温清解释。
他一边将公司塑造成面对外压想要力保温清但实在无能为力的形象，一边还持续打感情牌：“小温，你要相信，不论是什么样的合同，唐哥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你铺路。想当初，你刚有了点名气，我为了给你接一个通告，陪几个老板喝酒喝到天亮，险些胃穿孔住进医院……”
温清的脸上也浮现出怀念的神色，但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唐禄的意图：“唐哥，我确实是你一手发掘出来的，我相信你曾经对我的好也不全是伪装。然而，现在的我在你眼里，恐怕只是牟利的工具吧？”
歌手节目播出后这短短数月，唐禄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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