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嘎吱一声打开,来人完全没有遮掩的意思,信步游庭走进来。
“程瑆,你睡了吗?”
虞清蘅说话轻声细语,声若黄莺,可这是深夜,位置在床头,再动听的声音也变得恐怖诡异。
程瑆恍若未闻,半掩在棉被下的呼吸平缓,“睡”得很熟。
身后没了动静。
程瑆侧躺着,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影子,被子底下的手死死攥紧折叠刃。
她右肩的弹伤尚未愈合,抬手都变得困难,要是对方现在动手她有几成胜算?
如果对方是异能者或是污染体?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外面有她的同伙在伺机等待……程瑆不得不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
衣料摩擦声在寂静中响起,对方弯下腰,右手一点点靠近。
程瑆绷紧神经看着墙上的距离缩进、缩进,直到影子重叠。
!
“谢谢姐姐。”是珊珊。
程瑆假借翻身进行遮掩,颈侧的枕头轻微往下陷,熟练的湿软感贴了上来。
提到嗓子眼的气松了半口,被子下左手依旧握着折叠刃。
“姐姐你也快回去睡觉吧,晚安哦。”担心将程瑆吵醒,珊珊这次用的是气声。
程瑆此时正面向上,彻底丧失视觉,相对应地,其他感官变得无比灵敏,她甚至闻到虞清蘅领口的草药香。
房间落针可闻,过了很久虞清蘅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下连珊珊也意识到不对劲,歪着脑袋,用气音又提醒了遍。
虞清蘅这才动了,不过非但没离开反而俯身凑到程瑆面前,两人鼻尖相对,距离不超过一厘米,呼吸可闻。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虞清蘅的右手刚好隔着棉被压在程瑆左手手腕。
程瑆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频率,心跳响得要炸破鼓膜。
“姐姐?“珊珊黑亮的眸中满是不解。
虞清蘅玩味地盯着程瑆,窗外的浓雾早已散去,皎洁的月亮透过窗台打在程瑆脸上,程瑆自己都未曾留意,她的眼睑其实很薄,青紫色的血管隐在皮肤下清晰可见,处处透着孱弱的味道。
虞清蘅抬起身,轻柔地替她拢好盖被,温热的呼吸喷在程瑆的右耳:“晚安呐。”
木门打开又合上。
程瑆睁开眼,仰躺在床上像溺水的人般急促呼吸。
珊珊睡得迷糊被她这股动静惊醒,给她拍背:“妈咪不怕不怕,珊珊在呢。”
程瑆好半晌才缓过气,反将珊珊哄睡才坐起身。
对方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装睡,却没有戳穿,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相同的经历在这几天反复上演,每天夜里程瑆都会被一阵极其嘈杂的声音吵醒,紧接着虞清蘅就会过来她的房间,站在她床头。
有时候只是静静站一两分钟,有时也会像这次一样给她拢好被子,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句晚安。
程瑆不是没有尝试过强撑着不睡,可只要一到晚上九点她就会忍不住犯困,一直到凌晨三点,她会陷入沉眠,任谁都叫不醒。
她猜测过饭菜有问题,可无论找什么理由虞清蘅总有办法让她吃点东西,有一次趁着珊珊吸引走注意力,程瑆将食物倒进事先准备好的空碗,当晚依旧雷打不动准时入睡。
脚下绿草茵茵,头顶的太阳温柔地好似假象,程瑆蹲在湖边,指尖触碰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这是她来这的第十天,肩头的伤早就结痂,今早伤口边缘也有脱落的迹象,深咖色痂皮底下粉白的新肉长出来,好似一块标记。
一块提醒她不去沉沦的标记。
湖水苍绿,碧空如洗,远处山峰绵延,最重要的是所有的阴谋诡计都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这里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慵懒闲适。
“想通过这些困住我么?”程瑆哼笑,擦净指尖残留的湖水朝木屋走。
屋中,虞清蘅正倚在窗台看书,她很喜欢读书,家中有专门的书屋,书堆了慢慢一墙,所有书的封面都被她用黄纸包裹妥帖,再用娟秀小楷在书侧写着书名。
程瑆因好奇跟过去看过,看清书名后嘴角直抽。
《邪王追妻:鬼医弃妃》
《纨绔世子妃》
《拒嫁豪门:少奶奶要逃婚》
……
很好,一些死去的回忆突然活过来进攻。
内心的羞耻涌上心头,程瑆默默往外挪了几寸。
虞清蘅十分热情:“程瑆,你也想看吗?那边书架上还有很多,你挑感兴趣的看。”
程瑆刚想摆手婉拒,小白突然道:“第二排左边第三本,那本书上面有妈咪的气息耶。”
程瑆话音一转:“…好啊,谢谢。”
虞清蘅:“不用谢。”
程瑆没有一开始就奔着目标而去,先是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几本,借着《大帅,你老婆又跑了》的遮挡,成功拿下目标。
恰巧虞清蘅抬头,扫了眼封皮,笑容促狭:“你喜欢这个调调啊。”
程瑆硬着头皮点头:“对,追妻火葬场,土狗挚爱。”说完忙不迭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去院子外面看。”
到了院子,程瑆让珊珊帮忙放哨,偷偷翻开手上一指宽巴掌大的小本子,看清内容后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
【他今天领养回一个女婴,模样很可爱,我给她取名叫瑆瑆,程瑆。我希望她像玉一样坚韧,又如星光般明亮,照亮自己,也温暖他人……】
程瑆眼睫轻颤,抵在纸面上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这些记录是什么?
她怎么会是这个世界的人,那她现在脑中的那些记忆算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
-
江知宥是最早醒的,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向周围。
这似乎是间柴房,墙角堆满劈好的柴堆,上面铺着干草,屋顶还有银白色的蛛网。
他们被人用手腕粗的麻绳绕着顶梁柱死死绑住,除了他,其他人都还没醒。
江知宥试着动用异能,紫电刚溢出指尖就即刻消散。
下一秒,木门被人踢开,一头绑布巾,袒着半边身子的壮汉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桶凉水,乌漆嘛黑,看不出曾用在哪里。
壮汉嘴里骂着土话,拿着瓢毫不客气浇在连博士身上:“睡什么睡,赶紧起来干活,懒东西。”手里的瓢一空又押进水里。
眼看着就要泼到这边,江知宥先一步踹醒了身边睡得死沉的沈澜风。
沈澜风小腿左侧一痛,猛地惊醒:“奶奶的,哪个鬼踹…不,兄弟你谁啊?”
壮汉黑着脸盯着沈澜风,瓢里的黑水撞在木桶边缘,突然咧开微笑:“有精神就好,能多干点活。”
等所有人被唤醒,壮汉才解开他们身上的麻绳,折了三下后攥在手里,冲几人简单道:“你们真是幸运,一来就赶上我们村一年一度的祭典。”
说着,壮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遍,蹙起眉头,似乎很不满意:“今年收成好,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去院里拿好工具,一会跟我去地里抢收,要是耽误了祭典让霸霸发怒,村长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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