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六个月前,那时距离凤婵音答应父母的一月之期还剩五天,虽然得知了明弈的婚约为“真”,但凤婵音还是不想嫁入姚家。
原因就和当初的凤婵韵一样,凤婵音压根就不了解姚朗之这个人,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会愿意舍下自由自在的闺阁生活,嫁去陌生的姚家过束手束脚的日子?
可她也明白,凤、姚两家联姻,对凤家在朝堂上的局势有助益,而且,世俗礼教也不允许她永远做一个自自在在的在室女。
故而,她拿着交易筹码,与姚朗之达成了一个协议:凤、姚两家照常联姻,但是他们二人只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那是三月初的时节,姚朗之依旧在初五的这一天,照常去了风满楼的雅间独坐。
这是他广为人知的一个习惯。
外界所传,是他独爱风满楼外面的一株百年金桂,故此特意定下了风满楼视线最好的一间包厢,每月初五都会来此赏花。
凤婵音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就觉得有问题,那金桂又不是一年十二个月都开花的,不是花季的时节,一棵绿油油的大树有什么好赏的?
凭着这个直觉,她很快就发现了姚朗之的秘密。
这天,她带着他的秘密敲响了风满楼雅间的门。
“我听说教坊司的问絮姑娘,每月逢五、逢十的日子都会登台演出,不知道从姚公子的这间房里看过去,能不能看到教坊司的演出台子?”
敲开门之后,她对着屋里的人开门见山道。
姚朗之不认识凤婵音,但看出了她是有备而来,他把人放了进来,叫小厮关了门守在门外,这才问道:“你是谁?你想要什么?”
凤婵音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我姓凤,是正在和你议亲的人,我来,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姚朗之怔了怔:“你是,凤二姑娘?”
凤婵音点了点头,揭下面纱,坐到窗口的位置,反客为主道:“姚公子请坐,我们可以一边欣赏问絮姑娘的舞蹈,一边聊。”
她赞赏道,“这里视线真不错,教坊司该向风满楼收演出费的。”
冬棋利索地把桌上的酒盏挪了挪,腾出一半位置,来放她们自己的酒。
姚朗之看着自在得像在自己家一样的主仆俩,心中既纳罕,又防备。
“你刚才的话,我不明白。”他看着凤婵音,“还请凤姑娘明示。”
“你明白。”凤婵音回视着他的眼睛。
姚朗之沉默不答。
几句似是而非的话罢了,他要是认真了,才中了人家的计。
凤婵音看出了他的防备。
她笑了笑,对冬棋道:“别倒酒了,把你听到的故事,说给姚公子听听。”
冬棋放下酒壶,站在凤婵音身侧,开始背书:
“教坊司问絮姑娘,原名楚问嫣,出身雁南楚氏,父亲为原厉州守备,因贪墨军粮,致使厉州兵变,被处以极刑,族中男子一律死刑,女眷充为奴籍,贬入教坊司,永不可赎回。”
“姚家与楚氏同出雁南,两家乃是世交,楚氏女眷得以免除死罪,全赖姚老将军在陛下面前呈请宽恕。”
“楚问嫣十三岁入教坊司,十五岁开始登台演出,距今已有三载,据传,姚公子也是在三年前,有了这每月初五来赏金桂的习惯。”
她每说完一句,姚朗之握着杯子的手就更紧一分,直至最后一句话落地,姚朗之手中握在杯子上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已经开始泛白。
但即使如此,他面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多少变化。
“这又能说明什么?”他松开杯子,仿若不在意一般道,“凤姑娘突然跑到我面前,又让丫鬟讲了这么一个故事,是想以此为由,拒掉姚、凤两家的亲事吗?”
他摇了摇头,“凤姑娘大可不必如此,这门婚事如今还只是口头约定,你若不愿,托令尊给姚家带一句话就是了,我们姚家不是死缠之人。”
凤婵音笑道:“你怎么就肯定,我是以此来要挟你退亲,而不是要挟你斩断前缘,从此对我一心一意的?”
她肯定道,“你如此轻易地说出退亲之言,是因为,你也不想同我结亲吧?”
姚朗之面色一变。
凤婵音安抚道:“你不用急着撇清你和问絮姑娘之间的关系,若是撇得太干净,我怕你待会儿后悔。”
“你放心,我不是来为难她的,也不是来为难你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就是不知道,这个帮助,你领不领情?”
她把目光重新投向教坊司的方向,“犯官之女,非蒙大赦,不可赎出,纵使姚家功勋卓著,也无法违抗朝廷律令,救出楚家家眷。”
“想来姚公子为了让楚姑娘的处境稍好一些,没少花钱吧?”
“可惜你能救济她一时的困境,却救不了她终生的命运。”
“再者,姚公子若是不想让家中发现你对楚姑娘的情意,那些打点老鸨的银子应该都出自你的私房,不敢走公账。”
“老鸨贪财,欲壑难填,不知道公子的私房还能支撑几时?”
心中的疑难被她一个个挑破,姚朗之终于不再伪装,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一开始就说明白了。”凤婵音重复道,“我想和你做交易,是姚公子不信我,所以我才多解释了一下。”
“我可以把楚姑娘转移出来。”不等姚朗之问出口,她就爽快地道。
姚朗之瞳孔一震。
“不过不是彻底把她赎出来。”凤婵音补充道,“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我只能把她转移到怡香楼去。”
“怡香楼和教坊司的区别,想来姚公子也是知道的。”
姚朗之当然知道这二者的区别。
教坊司到了年龄,必须接客,而怡香楼则不然。
怡香楼是一家艺妓馆,里面的姑娘虽是贱籍,但卖艺不卖身。
可是这些东西,他一个男子知道很正常,凤婵音一个闺阁女子,又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的?
凤婵音知道的还不止这些呢,她继续道:“怡香楼的背后是端亲王,楚姑娘到了那儿,就没人能再强迫她。”
“多使点银子,让她不用再出台献艺,留在屋中清静过日子,也不是难事。”
“公子若是钱不凑手,我也可以借给你。”
这个提议,可太让人心动了。
可是……
“你做不到。”姚朗之道,“不是没人试过这个方法,但是除非有内阁文书或者圣人御旨,否则,教坊司不会放人。”
他一针见血道,“就算令尊做到内阁首辅,内阁中书也不是他的一言堂,何况他如今还不是,左相老大人可还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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