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当机立断
年过五旬的周竖刚见着广庭楼的牌匾,便有人迎了出来,圆脸豆丁眼,笑起来露出一排白牙,正是广庭楼的李掌柜。
李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引着周竖往二楼最里间走去,“周管家请,有贵客在内等候!”
等到走得近了,素雅厅的房门叫人从里拉开,正对上赵玉琢那双期盼的眼,里头桌边挨着坐了十五六个虎背熊腰的年轻儿郎,俱是翘首以盼。
李掌柜识趣地退下,赵玉琢侧身把周竖让进屋内,关上门,双手抱拳单膝下跪,激昂道:“参见指挥使!”
十五个儿郎脸上嬉皮笑脸的,也齐刷刷跟着行礼,明显压着声音喊:“参见指挥使!”
周竖抬手赏了赵玉琢一个巴掌,力道不大,打在脑袋上清脆作响,“官升的越高,越不懂规矩,起来!”
赵玉琢嘿嘿一笑,“倒酒倒酒!”
大家都站了起来,气氛一下活跃不少,有人倒酒,有人布筷,七嘴八舌地问:“余府待遇如何?”
“指挥使快回来罢!”
“是啊是啊!当年兄弟们可都是冲着指挥使才进的禁军!”
“新帝登基,翻了旧案…”
周竖脸色不虞,“慎言。”
许是太久不见他,这群人一时兴奋过头,忘了隔墙有耳的事,经周竖提点,纷纷收敛许多。
赵玉琢为周竖斟酒,先行敬他一杯,感慨不已,“当年指挥使蒙冤隐退,转眼已是十年。指挥使真是好狠的心,十年间音信全无,连我们也不告诉。”
其余人附和:“是啊!”
“怎么能连我们也信不过呢?明明是指挥使亲自带出来的兵!”
“这么看,我们也算是嫡系!”
这群人拉出去是个顶个的威风,到了周竖面前,都变成叽叽喳喳的大嘴巴,跟街头巷尾那些七八岁的小孩儿差不多。
周竖含笑不语,只听不答。
酒过三巡,赵玉琢问:“江平城离京城上千里,指挥使怎么会到这里来,还给余府当管家?就算走投无路,也不至于此罢!”
周竖道:“余元诚乃我故交,老夫身无一官半职,余府在柳州首屈一指,当余府的管家已经是高攀了。”
谢琥眉毛高高挑起,“可……”
赵玉琢何等人精,看出周竖这些年在柳州并无抑郁不得志之意,示意谢琥不必再揪着这件事不放,转而试探道:“当年案件既已平反,指挥使不如跟我们回京城,不是山石妄言,以指挥使的本领,回京之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席间安静下来,郑玉琢此话一出,其余人便都屏息静气,各自吃着面前菜肴,偶尔喝喝酒,竖起耳朵等周竖答复。
“年纪上来了,对功名利禄反倒不如年轻时候,”周竖四两拨千斤婉拒了郑玉琢的提议,露出欣慰笑意,“山石随手便能在广庭楼摆宴,可见在京城也是风生水起。”
禁军在天子脚下当差,自然也分个三六九等。郑玉琢如今志得意满,闻言自信一笑,“我们几个现在背靠镇北侯府,替皇后办事,朝中贵人细数下来,也鲜有出其右者。”
周竖瞧他们穿的都是常服,故意道:“千钧卫本领自然高强,只是近来江平城外冒出几伙凶残山贼,昼伏夜出,十分棘手……”
谢琥双眼瞪大,猛得拍桌,“反了他们!今夜便出城去!扫荡山贼!”
……
江平城地处三州交界处,往来商旅众多,宵禁通常要晚不少。若是天黑时骑马出城,约摸夜半子时,就能抵达信州地界。
此处有座酒肆,唤作“二尖”,专供往来行人商旅歇脚。近些日子城外有山贼出没,烧杀抢夺,不怎么太平,夜里出城赶路的人便少了。
酒肆门前挂有两盏灯笼,在夜里幽幽亮着,大堂内静悄悄的,点着两盏烛火,只剩小二李铁柱躺在凳上打瞌睡。
两声嘶鸣划破夜空,四蹄交替猛踏,一匹枣红色高头骏马狂风骤雨般奔至酒肆近前。
李铁柱忽得坐起来,扯下盖在脸上的布巾,叫道:“来了!”
大堂西南角的阴影中站起一名疤脸大汉,掀起帘子进了后厨。
照月停在酒肆跟前,喷出口热气,甩甩头,白色鬓毛跟着抖了几下。秋葵翻身下马,轻巧落地,拍拍辔头,照月便溜达着朝马槽走去。
秋葵扯下覆面,声音清亮悦耳,“柱子兄!炒菜罢!”
李铁柱端着草料出来喂马,同她确认:“老三样?”
“自然。”秋葵咂咂嘴,刚要进大堂,一匹黑马紧跟其后,在酒肆门外停下。
斗笠带纱,在风里飘荡,露出半张脸,正是姗姗来迟的权温雪。
李铁柱脸色骤变,秋葵每每回楼中,都要在信州地界停留用饭,往后便是不停歇地赶路,所以只要在这守株待兔,就必定能等到她。千算万算,没料到密探重知今晚也走这条路,更没想到二人赶一块了!
好在有夜色遮掩,二人不曾注意到他难看脸色。他连忙跑出去把黑马也牵过来,栓在照月旁边。
“这般巧?”秋葵回头见是他,便停下来等,两人并肩走入大堂,挑着角落一张不甚起眼的桌子落座。
檐上掉落一只药丸大小的乌黑蜘蛛,骨碌碌在桌上滚过几圈,正要溜走,“当”得一声,被一柄利刃钉在原处。
匕首一出,寒光乍现,声若击戈,秋葵登时双眼发亮,“连州北阎门!”
权温雪颔首:“不错。”
秋葵最擅长使短匕,贴身带着至少六七把。她兴致盎然地拔出那把匕首,弹去虫身,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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