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阮平睁开眼的时候,只见一个妇人立在床头,关切地问她道。
“饿,很饿。”阮平实话实说。
她现在真的就一个感觉:饿。
前胸贴后背的那种饿。
她怀疑原身就是饿死的。
她穿越了,就在刚刚。
她醒来其实已经有一会儿了,那时眼前的妇人正在和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话,两人皆穿着古装、梳着古人的发髻,周遭的环境也非常陌生。
不管是人,还是物,都处处透着古怪,所以她醒来后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又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晕。
她起先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梦境太过真实,掐在手臂上的痛感也很清晰,所以,眼前的一切,不是梦。
接着她又想到是恶作剧,但以她简单到几乎为零的人际关系,应该也不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做这么一出戏,就为了捉弄她。
不是梦,也不是恶作剧,那就,只有俗套的穿越梗可以解释了。
网上不是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吗?——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阮平很快就说服自己接受了现实。
她现在考虑不了太多,只想先解决饱腹问题。
她再不“醒来”,再不吃点东西,就真的要饿昏过去了。
“饿了?”床前的妇人立即把她扶了起来,“知道饿了就好,知道饿了,说明就没事了。”
“你说你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呢?可把我和你爹吓坏了……”
妇人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面翻出了一身崭新的衣裳给阮平换上,“你的衣裳都旧了,这是娘新给你做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面料,来,娘给你换上。”
阮平摸了摸衣裳,还是一整套,里衣是细棉做的,柔软服帖,外面的衣裙看着是缎面,常年穿聚酯纤维的穷狗如她,不认识。
虽然认不出具体的面料,但能看出来是好面料。
这妇人没说谎。
妇人是她娘,这是阮平清醒以来得到的第一个信息。
“换好了衣服,咱们就去吃饭。”妇人一面给阮平系扣,一面道,“你爹今儿个做了好几道拿手菜,就等你醒来了。”
这娘看着慈眉善目的,应该是个好娘。
但阮平总觉得,她说的话有些怪怪的。
可惜她现在饿得头晕眼花,没有余力思考复杂问题,所以一时半刻没能捋清楚到底是哪里怪。
听到有好吃的,阮平觉得更饿了,恨不得能马上吃下去一头牛。
这具身体在减肥不成?
阮平不解地想。
听她娘/的话语,观她的行事,这家里既不像是穷得吃不起饭的,也不像是会虐待女儿的。
那就只有可能是身体的原主人自己在节食减肥了。
畸形审美害死人。
阮平一边扶着妇人的手走向传闻中的美食,一边摇头叹息。
不可取啊,不可取!
看到餐桌的那一刻,她眼睛都泛起了绿光,顾不得尊老爱幼、孝贤礼让,端起碗筷就开始大快朵颐。
好吃!
太好吃了!
白米饭都好吃,肉肉更是香得掉舌!
“慢点吃,慢点吃。”妇人把肉菜都往她面前挪过去,“没人和你抢。”
两三下干下去一碗饭之后,阮平终于觉得胃里好受了些,她放慢了进食的速度,问道:“娘,你不吃吗?”
妇人这才端起碗筷,“吃,吃的。”
说是这么说,但她并没有怎么动筷。
阮平寻思她不是刚吃过了,就是心里搁着事,吃不下。
“对了,爹呢?”阮平试探道。
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对现在的情况两眼一抹黑,除了知道眼前的人是她娘,还有一个刚做了饭的爹,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连她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避免露馅,被当成恶鬼烧死,阮平说话都很小心,只问了爹,没有问其他人,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家究竟是几口之家。
她小心翼翼的,殊不知,妇人也一样在小心翼翼,生怕被阮平提前看出端倪。
“可能去隔壁借酱油了。”妇人道,“我们先吃,别管他。”
那就先不管。
阮平没再问话,专心干饭。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吃饱肚子重要。
一切问题,都等她吃饱了再说不迟。
谁知,等吃饱时,她已经没有机会问问题了。
她,又晕了。
也不知是晕饭,还是这饭菜本身就有问题,她吃到最后,竟吃睡着了。
睡得不算死,迷迷糊糊地也能听见几句外界的话,但就是睁不开眼睛。
“怎么是闭着眼的?”阮平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道,“该不是你们没劝好人,要寻死觅活吧?”
“不寻死,不寻死。”那个自称是她娘/的妇人道,“只是我这闺女还在赌气,我怕等会儿闹起来不好看。”
“贵人放心。”她保证道,“我女儿惜命得很,不会寻死的,你把她带了去,她到了地方,自然就认命了。”
“那就好。”“贵人”道,“这是二百两,钱货两讫,以后,她就不是你家的闺女了,死活都与你们无干。”
“自然,自然。”一个男子的声音和妇人一同道。
他们的声音中,都透露着一股发了大财的欢欣雀跃。
这是,把她卖了?
阮平昏昏沉沉地想。
二百两,在古代应该是一笔很大的银钱了。
这对无良的父母!
阮平气愤不已。
卖她也就罢了,也不说分一点银子给她!
两个遭雷劈的东西!
阮平终于想明白妇人之前的那句话奇怪在哪儿了。
【你爹今儿个做了好几道拿手菜,就等你醒来了】
他们分明,是预料到了她会几时醒来!
怕不是原主之前昏睡,也是他们的手笔。
若她是莫名晕倒的,妇人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清醒?还让她“爹”按着时辰做好了饭菜?
所以,之前也是他们给她下了药,令她昏睡!
这二人,不只是人贩子,还是两个毒贩子!
阮平气坏了。
亏她还以为他们是好爹好娘,给她好衣裳穿,给她做丰盛的饭菜。
敢情都是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
人与人之间,真是没有一点真情可言。
彻底昏过去之前,阮平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把她卖去青楼,她是正经人,做不来这行的。
老天眷顾,再次醒来时,阮平看见的是一间雅致华贵的房间。
虽然华贵,但并不恶俗,也没有风尘味,应该不是青楼。
“醒了就起来洗漱更衣吧。”
一个婆子掀帘子进来道。
阮平听出来,这婆子就是买她的那个“贵人”。
现在看来,她不是贵人,只是贵人的马前卒。
真正的贵人,还没现身。
“洗漱更衣做什么?”阮平问道。
“自然是等着迎接公子。”婆子道,“想必你娘老子也和你说过了,买你来,就是伺候贵人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把从前的父母亲人一概忘掉,安心伺候好公子,往后,少不了你的富贵荣华。”
阮平琢磨着这几句话,第一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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