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方才从宫中策马而来,喝酒后飞奔数十里路,又吹了冷风,此时他头晕目眩,胃里翻腾。
携他匆匆拜见过祖父母后,裴瑛忙带萧恪回凝瑛阁歇息。
吩咐邹嬷嬷去煮解酒汤,让葛蔓端来热水,裴瑛替他净脸擦身。
已经很久没见过妻子对自己这般温柔小意,萧恪很是受宠若惊。裴瑛叫他脱衣便脱衣,让他翻身便翻身,不言不语,一派安静乖巧,与方才进门时的黑面阎罗判若两人。
不过片刻,葛蔓便将解酒汤送了过来。
裴瑛将瓷碗睇到萧恪手中,“这是解酒汤,快喝了吧。”
萧恪瞥了眼碗中深褐色的汤药,皱眉,“和王府太医配的解酒汤不同,可苦?”
见他矫情,已伺候他半天的裴瑛并没好脸色,“王爷曾身经百战,流血削肉都不怕,还怕苦?”
萧恪只好闭嘴乖乖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这汤药入喉苦不堪言,不想惹裴瑛不高兴,萧恪只得忍着。
见他面露苦楚,裴瑛暗暗摸了摸自己衣袖,她袖中自揣着糖果,但不想给。
“王爷歇吧,要回府时我过来喊你。”喝完解酒汤,裴瑛便让他躺在榻上歇息。
萧恪砸巴下嘴巴里的苦味,感觉苦涩入心,“王妃不陪我一起?”
裴瑛眼风扫过,“王爷想得美。”伺候他洗脸擦身已是她脾性好。
萧恪倔性却上来,同她讨价还价,“本王择床,怕是难以入睡,王妃陪我说说话。”
裴瑛也不知道他这个金戈铁马出身的王爷睡个觉是怎么会养成这么多坏毛病的?军中不说床榻,风餐露宿也是寻常。
但想到刚成亲那会儿他辗转难眠的情景,她还是心软下来。
裴瑛警告他,“先说好,王爷不许动手动脚。”她太了解萧恪这个无赖,喜欢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萧恪随手拿了个枕头,就往后平躺了下去,跟着大手一摊,“这样可行?”
他穿着白色绸缎中衣,完全舒展的躺在榻上,几乎将一整张香榻占尽,整个人如山岳横陈,雄浑欲摧。
裴瑛去到床沿坐下。
萧恪始终介怀妻子竟然不记得自己生辰这事,他总得与她讨要点甚么。
“王妃既知我生辰,可有想到要赠我什么贺仪?”
裴瑛睨他,“只听说主动赠礼的,可没听说过主动讨要的,何况王爷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萧恪,“本王自己获取的,如何能同王妃赠予的相较?”
裴瑛顿时想到滴了墨汁的那幅画,那正是她准备送他的生辰礼,可惜被毁了。
“我没带甚么好东西过这边来,王爷若真想要,迟些时候你自己去我们院中的库房挑,喜欢哪个拿去就是。”
虽然敷衍,但见她到底愿意送,萧恪笑说,“那本王定要挑个你最宝贝的去,让王妃天天惦念着。”
惦念好物,更惦念着他。
裴瑛,“我岂是那般小气之人,王爷既然挑去,谁又还会再惦记?”
萧恪唇角却勾起一抹邪笑,“本王偏要王妃惦记。”
这话暧昧,裴瑛不接。
她知道跟萧恪说话不能同他多纠缠在一件事上,不然总容易被带到他的陷阱里去。
“王爷方才跟师兄可是说了什么不妥的话,怎么把他气得转身就走?”
萧恪翻了个身斜躺着,“我不过是让她少接近王妃为妙,这可是叫不妥?”
裴瑛无语,“师兄是来给祖父送碑拓本,又不是特意为我而来,王爷可否查明情况再闹,莫要胡乱攀咬?”
萧恪被她的话气笑,“我又没冤枉他,他不是也给你送东西了?”
裴瑛,“那只是师兄见我对四海风物感兴趣,便将他记录的游记手札借我阅览。”
萧恪,“杨玄渚就算是王妃的嫡亲师兄,但你如今更是我的王妃,本王要他与你保持距离又有甚么问题?”
这不是第一回了,之前谢渊的事就让裴瑛感到毛骨悚然,她若有错可以认错,但萧恪不能这般干涉甚至是斩断她与外界的联结。
否则她会有种自己要被萧恪圈在笼中坐井观天的荒诞感。
今日这种荒诞感再一次袭卷,裴瑛对此感到愤怒,“王爷一直以来是不是觉得,我如今既然嫁了您为妻,便不能再同旁的男子多说一句话?就连别人多瞧我一眼都不成?否则就该要遭受王爷的雷霆之怒?”
萧恪,“……”
“王妃这又是在为谁喊冤?”
裴瑛,“王爷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知道。”
萧恪便懂了,“原来王妃是在为谢渊叫屈?我是曾叫人将他的腿脚打断,那又如何?”
“谢渊可是犯了天条?如果我没猜错,王爷不仅打断了他的腿,还将他的仕途一并折断,让他永远都只能当个公子哥是不是?”
萧恪气得坐了起来,“他那般觊觎王妃,本王不得给他点教训?难不成王妃还真心疼他?”
裴瑛,“我是觉得王爷做事总是很过分。”
“过分么?”萧恪冷笑,“不妨告诉王妃,别人若犯一分错,本王就能让他尝十分痛,这便是我萧恪一直以来的行事手段。”
裴瑛与他争锋相对,“王爷在朝堂之上如何酷烈我管不了,但在与我有关的事情上,王爷但凡有点良心,还请多多替我三思。”
裴瑛脸色沉沉,叫萧恪心中很是不爽,她竟那般放心不下谢渊,今时还这样不管不顾的为他叫屈。
如此他又算什么?
但他不想又一次跟裴瑛闹僵从而让她远离自己,他今日不过在裴瑛身边才待了这么一会儿,一整个身心都觉舒坦,他无比迷恋这种感觉。
他压着怒气,“王妃想要我如何三思?”
“王爷知道的,我母亲去得早,谢渊的母亲是我的表姨母,抛开我与谢渊从前的关系,表姨母从前一直待我如亲生,而且她与我的母亲有几分相像,我从小就同她亲近,当她是半个母亲。”
裴瑛攥着衣袖,干脆同他掰开了讲,“可去年表姨母因谢渊断腿生了场重病,我知缘由为何,也根本不敢前去探望她,好尽一尽晚辈的孝心。而且她生病的事我还是听大伯母告知才知晓……王爷您说,这叫我的良心何安?我又该不该怨怪王爷您心狠?”
庾吉妃因谢渊生病这事一直是她的心结,她也不知今后还有没机会同表姨母化解恩怨?
原来竟是这样,是他想岔了。
萧恪面庞少见的涌上几许灰暗凝滞,罕见的在别人面前败下阵来。
他开始认真反思自己。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同王爷计较。”裴瑛见他似有触动,便继续同他说,“我知道王爷疑心重,看旁的哪个男子都不顺眼,但我不希望因为杨慕廷是我的师兄,您就想要重蹈覆辙去苛责他。”
萧恪虽然理亏,却仍然觉得委屈,而且不知怎的,他不知何时就又缠上了裴瑛,早就将她的警告抛之脑后。
他从身后环住她,脑袋搭在裴瑛肩窝,声音很低,竟有点撒娇的意味,“我不过是同杨玄渚说了几句话,瑛娘如何就要这样猜测我?”
裴瑛拍打他在自己腰间作乱的大手,“我还不知道王爷您的性子,心眼子只有那么点小。”
玉手反过来被萧恪握住嵌进他的五指间,与之十指相扣,还放到他唇间细嗅啄吻,“那还不是因为王妃太美太好,本王不当心些可不行,万一让人拐走了怎么办?”
萧恪的唇上带着火,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他不过是亲她的指尖,都令人觉得心痒。
裴瑛用力肘击他的胸膛,嗔怒道:“王爷还想不想好好说话?说过不许动手动脚。”
萧恪吃痛,只好放弃亲她,但依旧裹住她的柔荑把玩,“自然是要好好聆听王妃的教诲。”
裴瑛越挣扎他抱她越紧,还悄悄得寸进尺,惹得裴瑛眼波沁水,在他怀里喘着气。
“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她问。
萧恪从她柔雪处抬眸,“嗯?王妃再说一遍。”
裴瑛吸了口气,只好重复方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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