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夫进来时顺手搬了个板凳放在诊疗床边,眼神示意沈执川坐下,阮愿星蹭着坐在诊疗床上。
脑海里反复告诉自己,不疼的,只是针看着可怕,回想昨天的感受,酸胀,但绝不算疼。
一切的心理建设在看到那一排的长针时轰然碎成一片片的。
恐惧真的不是只做了心理建设就能治好的,她下意识一震,整个人瑟缩了下。
像听到巨响浑身炸毛的小猫,可怜无助。
她循着身边人的温度,凑过去,肩膀贴着他温暖的手臂。
“我在。”一声温柔平静的声音落在耳畔,一双大手覆盖住她的双眼。
他小声说起些趣事,细细碎碎,一会说满满闻到罐头味,就会用后腿站起来扒着他的小腿,一会说带去容景深那天,满满可怜巴巴的叫声。
阮愿星被他话语中有趣的小事吸引,在感受到一点酸胀才反应过来针刺进了皮肤。
鼻尖冒出一点燃起的艾草味,她贴沈执川贴得近,视线被剥夺让她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亲密的距离。
她几乎整张脸都贴在他怀里,只伸长了一只手臂放在固定的小桌上。
真实开的空调很低,她坐的位置直吹着,但沈执川怀里很温暖,像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
她钻了钻,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在她肩上披了什么。
“我带了薄毯,闭上眼睛休息会?”
阮愿星迷迷糊糊点点头,沈执川松开了盖在她眼睛上的手,轻蹭了下柔软的脸颊肉,像触到了一块软乎乎的奶冻。
她乖乖闭上眼睛,睫毛很长,蜷在他怀里像对待最喜欢的阿贝贝。
汪大夫在隔壁继续看诊,诊疗床一圈拉上了垂帘隔成一个狭小的空间,帘外的声音并非细碎,但恍若隔世。
他垂头看着她脸颊透出健康的粉晕,她很轻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像投进湖水的碎石,激起几点涟漪。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睡着了,还只是在犯困小憩。
几缕碎发黏在她雪白的腮边,他看得手指微动,想替她拂开,又怕惊扰了她。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变成了一团过于柔软的云,被她的呼吸轻轻托着,飘在不着边际的半空中。
很快,汪大夫掀起帘子过来拔针,阮愿星迷迷糊糊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似是想睁开双眼。
沈执川一双手又覆盖上来,张开指间透过几缕光。
“慢慢睁眼,有些刺眼。”
“唔……”她像只纯稚的小鹿,迷蒙寻找自己的方向,张起双唇打了个哈欠。
“感觉怎么样?”汪大夫笑着问。
阮愿星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上半身都陷进了他怀里,猛地直起身,整张脸烧得通红。
“好、好多了……”她嘴里打架一样咕哝说。
“嗯先不贴膏药了,等做完一个疗程针灸再贴。”
阮愿星又迷糊点头,如若做了一场长梦,还要沈执川扶着她的肩膀,才没有一头从床上跌倒。
手臂长时间一个动作,有些发麻,脑袋被艾草气味熏得昏昏沉沉。
汪大夫写了点注意事项,还开了一副搭配着的中药。
“可以先喝着,不喝也行,但喝了会好得更快。”他笑着说,“良药苦口,要开熬好的吗?”
阮愿星有点发怵。
她小时候发育慢,又体弱,有段时间总是发烧,去看了西医打针也只能管一时,妈妈便托人开了中药,交给沈母熬得稠稠的。
沈母只负责熬,那时还是小学生的沈执川负责哄她喂她。
一开始还能哄着喝下去,后来她闻到药味就开始可怜巴巴地哭。
有一次沈执川提到她才知道,她哭得非但不撕心裂肺,甚至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只有忍耐不住时才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咽。
可怜得要命,路过的人都会觉得心揪着疼。
太小的时候的事,她倒是只记得那药不是单纯的苦,还有种诡异的甜和腥味。
阮愿星想起生理期推迟的事,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先行问了再说。
于是喜提几大包中药。
她打了蔫,这次变成她亦步亦趋跟在沈执川身后。
沈执川轻笑开口:“怎么像只小鹌鹑?”
路过水果摊,他挑了新鲜的紫葡萄,一整串,葡萄圆嘟嘟看着很喜庆。
刚要结账,阮愿星回头不小心撞上一个人。
“啊不好意思。”她连忙道歉。
被撞到的是位年轻男人,长相温和并不出挑,毫无攻击性的感觉,身量比沈执川矮一些,看上去是位端方君子。
“没关系,小心。”他笑了笑,到一旁挑了个芒果。
阮愿星视线还落在他身上,面前便被沈执川隔开。
“走了星星。”他轻牵起阮愿星的手,目光也时不时落在那个男人身上。
“你认识他?”阮愿星被他牵着手,想了想没有松开。
沈执川轻摇头:“没有,只是随便看看。”他笑。
若他不这样说还好,这样说,了解他的阮愿星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定是认识那个人。
她轻抿抿唇,没有继续提,只是走了几步觉得天气太热,怕手上出汗黏黏腻腻,松开了他的手。
沈执川脸上略闪过一丝不舍,他撑开遮阳伞,又伸手喂了阮愿星一口温水。
见她目光落在路边的沙冰摊,杏眼闪烁着猫咪渴望食物一样的期待,他叹口气,努力忍住不心软。
“刚刚医生说了,不可以再吃生冷的了,嗯?”
“噢……”
医生是权威不可撼动,但沈执川不是,他只是阮愿星的哥哥。
所以阮愿星决定像小时候一样,讨厌他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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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厨房咕嘟咕嘟熬起中药,清苦的药味四溢,阮愿星闻着心中有种山雨欲来的慌,打开ipad,用沈执川赔给她的笔按照盼树所提,修改那篇漫画。
她画的是校园群像,四人组的一则探险小故事,很轻松,正如盼树所说,不出彩但完整。
或许人期望什么,就会在作品中追寻什么。
她未曾拥有过花团锦簇的校园生活,她只记得能把人埋起来的作业和卷子,几个只能当做搭子的同学,还有每天围着她转的沈执川。
所以才创作了这样一个故事。
可在沈执川熬药的一个多小时内,她发觉,她竟然有些画不出来。
她很少面对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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