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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骁,你早上坏!”
“钟宝珠,你打不着。”
钟府门外。
钟宝珠跑到马边,举起两只手,蹦起来要打马背上的人。
魏骁端坐在高头大马上,翘起嘴角,伸手去拍他的手,和他击掌。
“魏骁,你下来!”
“钟宝珠,你上来!”
“你给我下来!”
“你给我上来!”
魏骁不仅要跟钟宝珠拍手,还要学他说话。
两个人你来我往,你争我斗,互不相让。
钟宝珠蹦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力气了,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刚准备停下来,魏骁又笑话他:“傻蛋。”
“魏骁!”
话音未落,钟宝珠大喊一声,最后一次起跳,纵身一跃,拽住魏骁手里的缰绳。
“你等着!我这就上来了!”
钟宝珠一脚踩住马镫,顺便踩住魏骁搁在上面的脚。
他拽着缰绳,扑腾着要往马背上翻,又顺便踹了魏骁好几下。
黑衣黑鞋最容易显脏。
魏骁低下头,看见自己袍上鞋上,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脸马上就黑了,说话声音也高了。
“钟宝珠,你给我下去!”
“魏骁,明明是你邀我上来的!”
“我……”
“你往后点!给我让点位置啊!”
“下去!”
“不下!”
钟宝珠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马背上,在魏骁身前坐好。
魏骁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拽过钟宝珠的衣袖,去擦身上脚印。
紧跟着,他暗中从钟宝珠身后伸出手,握住缰绳。
下一刻——
“驾!”
一声令下,通体赤色的汗血宝马,如箭一般窜了出去。
同时响起的,还有钟宝珠的声音。
“魏骁,你使诈!”
“不下去就闭嘴!”
“我……”
劲风迎面吹来,呛了钟宝珠一口。
魏骁别过头去,避开他扬起的马尾。
两个人齐齐咳嗽起来:“呸呸呸!”
“魏骁,你别拿我挡风!”
“钟宝珠,管好你的头发!”
“马背上不妥当。我数三声,我们都别闹了。”
“行。”
“三——”
话还没完,钟宝珠马上摇晃脑袋,把马尾高高甩起。
魏骁早有预料,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拽住他的头发。
“不是说不闹了吗?”
“那你还抓我!”
正是年节,时辰尚早,大街上并无旁人。
两个少年才十三岁,身形不大,身量轻轻,同乘一骑,也不算什么。
只是旁人同乘,都是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
偏他两个,在马背上还要斗嘴吵架,把对方的名字喊得震天动地。
吵着吵着,又打起来,你踩我一脚,我攮你一拳,一刻也不得安生。
待钟宝珠的小厮元宝,拿着大氅,牵着马匹,紧赶慢赶,从府里出来的时候,自家公子早已经跑没影了。
“不是。”
元宝环顾四周,看着空荡荡的大街,不敢置信。
“人呢?公子呢?我这么小、活蹦乱跳的一个公子呢?”
*
魏骁是皇子。
是帝后所生的第二个儿子,也是当朝七皇子。
但是钟宝珠时常想把他挂在酒楼上,变成幌子!
上回说到,他哥就七岁被钦点为太子伴读,与太子熟识。
太子自然是帝后的第一个儿子,也是魏骁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托两个哥哥的福,钟宝珠与魏骁自出生便相识——
被他们装在书袋里,从府里殿里带到学堂,放在案上,供其他人逗乐。
能不认识吗?
只是钟宝珠和魏骁,从小就不对付。
还不会走路的时候,就追着啃对方的手指,还要把尿撒在对方身上。
长大了更是不得了,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闹,闹起来没完没了,天翻地覆。
身边好友,家里长辈,就连佛寺里的住持,都说他们是前世的冤家。
一个是兔,一个是草,兔吃了草,就此结下仇怨。
草转世成狼,又吃了兔。兔转世成虎,又吃了狼。
恩恩怨怨不停歇,最后一个成了钟宝珠,一个成了魏骁。
结果嘛,他们两个为了争谁是狼、谁是虎,又打起来了。
反正……
他们这辈子,是不能消停了。
两个冤家同乘一骑,打打闹闹地出了城,朝城外的马球场去。
马球场是小皇叔的。
确切来说,是魏骁的小皇叔。
他是圣上最小的弟弟,今年才三十岁,平日也爱吃喝玩乐。
所以圣上封他做安乐王,还特许他不去封地,留在都城快活。
他常带着钟宝珠和魏骁这些小辈,一同玩乐。
前几日听他们说想打马球,马上就命人把场地收拾出来了。
钟宝珠和魏骁抵达马球场的时候,三四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爬到树上那个,最先看到他们,欢呼一声:“来了来了!我看见他们了!快去备马!”
紧跟着,少年又惊道:“诶,奇了奇了,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他们俩竟然骑同一匹马过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站直起来,看向不远处。
“哟,还真是!”
“不会吧?是我没睡醒,还是他们俩中邪了?”
“这可真是天下奇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行了,书呆子,别掉你那书袋子了。”
“等会儿他们过来了,非得臊他们两句不可。”
几个少年翘首以盼,就等着钟宝珠和魏骁过来。
可等到了眼前,他们反倒没话可说了。
因为——
两个人的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
钟宝珠扎起的头发散了,好好的衣裳也乱了。
魏骁拽着他的头发和发带,衣摆上全是脚印。
两个人歪在马背上,都是精疲力竭,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们俩这是……”
几个少年赶忙上前,树上那个也翻了下来。
“我都跟魏骁说了,马背上不妥当,他还要拽我!”
“钟宝珠跟小疯狗一样,一个劲地踹我,没完没了的。”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几个少年连忙上前劝架,把他们分开。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马都快被你们喊耳聋了。”
“咱们今日是为了打马球来的,省着点力气,在场上用。”
“就是,快进里面梳洗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俩遇到山贼了呢。”
少年们领着两个冤家下了马,怕他们又打起来,有意横在他们中间。
隔着众人,钟宝珠和魏骁回过头,看了对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马上又把头扭回去,朝马球场里走去。
这几个少年,都是他们的好友。
此时围在魏骁身边,对他嘘寒问暖的,是魏骁的弟弟,九皇子魏骥。
魏骥比魏骁小一岁,是许慧妃的儿子。
皇后娘娘与许慧妃,在宫里感情甚笃,连带着她们的儿子也常在一块玩耍。
魏骥身边的两个人,则是他的两个伴读。
一个叫温书仪,是礼部侍郎之子。比他们都大几岁,人如其名,平日里端庄持重,也爱读书。
一个叫郭延庆,是魏骥奶娘的儿子。身量小小,长着一张娃娃脸,看着很是讨喜。
除了这三人,还有一个,就是刚刚爬到树上的那个。
他叫李凌,是魏骁的舅舅、骠骑大将军的儿子,也是魏骁的伴读。
一群人簇拥着钟宝珠与魏骁,送他们去房里梳洗。
温书仪轻声问:“宝珠,你那个小厮呢?怎么没跟着来?”
钟宝珠答道:“他在后头,一会儿就追上来了。”
他甩了甩衣袖:“我梳一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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