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语气亲昵,却声色陌生地刻意模仿,后面是焦急却有些遥远的阻拦声。尧殇伸出的手直直定住,那抹破损的暗红却动了,男人一把将他推开,取了剑,跌跌撞撞,不分东南西北奔逃,撞进妖群,众目睽睽之下,一剑刺入妖兽胸脯。
妖群躁动起来,连人带剑将人打翻。
有妖怪大喊,“他们动手了!”
或人形,又或野兽模样,妖怪们再压不住心中怒火,齐齐奔向村人将其一个个扑倒缠斗。
“他们仗势欺人!什么山君山神,这几月来,咱过的什么日子,分明就是他们闯入村子无故伤人,咱们不能反抗还被问罪,什么天理?“
村人也是豁了出去,扛着锄头斧子便往妖头上砸。局面不再受控,混战之中,妖兽见了血,更有甚者红了眼不分敌我。村人不敌,惨叫之中连连倒地。
死人了……
尧殇见势不对,取回剑,大喊让山君停手,后者却一副事不关己,沉默不言,只是望着他歪歪头。尧殇怔愣一瞬而后会意,出剑挡下身后疯人袭来的锄头,定睛一瞧,眼前的家伙,却又是一陌生的面孔。
刚刚疯掉的男人呢?
僵持之下,他四处寻找,先前疯掉的男人脖颈被兽爪拧断,倒在血泊里,瞪着眼对他露着诡异的痴笑。
红绳……红绳去哪儿了……
“你在找什么?”眼前的人开口提醒。
那声音愈发与记忆深处的声色重合,尧殇猛然回眸,却看男人笑得阴寒,这才瞧见他手上的红绳。
果然是这红绳,尧殇一剑震断他手上锄头,正欲抓人将他控制,谁料却被眼前人扑了个满怀。
奚霁寒……
眼前的人影恍惚,一点点变幻,在视线中留下那抹青绿。
那声音轻笑,“阿尧,是在找我吗?”
扑进尧殇怀里的,是他日思夜想的影子,她正歪着头,若柳的眸微眯,挑逗般扬起眼角,嘴角勾着笑,却那般不怀好意。尧殇险些分不清,只是,那一般无二的脸从未自任何人面前露出如此勾人的神情。
或是贪婪多看了两眼,手上的剑便被只手夺了去,他瞬察不妙,想击散幻影,却早被定原地,动弹不了半分。
一股阴影笼罩而下,顿时天际再无光芒,眼前好像只剩了奚霁寒。只是她语气阴暗,动作也危险了些。
剑刃不知何时又悬在了脖颈,在侧颈落下极深的剑痕。疼痛撕裂着意志,尧殇从她眼里察觉到从未有过的杀意。
再深,他似已无法呼吸。尧殇绷着全身肌肉奋力抵抗,胳膊无法抬起,奚霁寒蹭着他脖颈靠至耳边,对着他讥讽,刻意吹出热气:
“恶心,你们一样恶心。去死吧!”
无法反抗,断裂的疼痛自脑中炸开,却没让他忍耐多久。只闻颈处一声作响,炙热喷溅,他就这样睁着眼,感觉自己无端落地,头首分离。
那声音愉悦起来,在耳边嗤笑,尧殇这般听着,听着它愈发热烈,直至那笑声逐渐疯狂,不断侵蚀占领,在他脑海回荡着,轰隆反复炸开。
“尧殇……醒醒,尧殇!”
被那声音拉回,尧殇猛吸一口气,再眨眼,奚霁寒猛扇了他俩耳光,他捂脸后退,却见奚霁寒正声又问:“……你碰了?”
“拦不住啊……”洛青霄见人回来,赶忙跑来汇合,“刚刚分明能拖到你回来,谁知道那红绳什么时候换了人,人疯了……那山君不肯收手,妖物太多又拦不住。村子里都是些凡人,有些人伤太重,根本止不住血!”
“红绳……”尧殇仍是心悸,喃喃道,“快找那个疯子,他刻意的。”
刻意挑起双方怒气。
眼下不仅是山君的暴怒,还有那红绳……
疯病……说不清缘由,可能唯一能确定的,绝对与那红绳脱不了干系。
两人皆把其中因果记清,可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山君停止对村人的屠杀。
“不要牵着无辜之人。”眼见局势愈发不得控,尧殇上前欲与之理论,背后又是一寒,他转头,又是一村人。
这回是个壮汉,尧殇一眼瞧见那手腕上的红绳,用剑身拍在人背上,那家伙吃痛倒地,口里又不住喃喃:
“哈哈哈,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是他们不懂惜才罢了。”
莫名其妙……
喧嚣之中,他对上山君冰冷的瞳,上前一步,脚边那人又将他拉住。
“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壮汉愈发激动,狂笑后喘着粗气,最终被尧殇一脚踢晕前,又在他耳边轻飘飘落下,刻意惹他心头发毛,“哼哼,记得认出我啊,你永远甩不掉我……永远。”
尧殇:“……”
眼见事态无法平息,奚霁寒两指一并,灵力波动将所有缠斗的人与妖尽数掀翻在地。
奚霁寒坦然询问:“那只山猫是我杀的,山君有怒,何必牵连无辜,冲我来便是。”
“你?”
“山君,真的不是我们啊……”先前那村长跪趴在山君脚下,再度哀求,“别杀了……她都承认了,村人承受不起您的怒火。”
奚霁寒凝眸瞧他,轻叹,又点点头,“是我一念之差酿成大错,可村人的确是无辜的。”
“好啊。”山君瞧她一脸正气,真是副好好君子的模样,反倒衬得他成坏人了,他心下那点火反倒越浇越旺了,“你想救他们,简单。我要你在此自我了断,如此这般,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奚霁寒闻言,眉目微垂,与尧殇对了眼,没有再言。
山君嘲弄:“不敢了?正道修士?”
“姑娘。”终有人愤愤不平,“分明是那山猫先行来袭,是他们有错在先,只怪我们弱小无力,才落得这般……你不能听那家伙胡来啊。”
奚霁寒拧眉,幽幽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山君嗤笑,“需要本君帮忙?”
狂风皱起,妖气汇集,那身影虚化,近乎是一睁一眨之间,便已闪身至奚霁寒面前。
虎爪祭出,一把钳住奚霁寒的脖颈,奚霁寒也未躲,就任他掐着,一寸寸举起,脚尖离地,整个悬于他手。
“奚,霁寒!”
“奚霁寒?!”洛青霄祭出古琴,正欲救人却与之视线交错。
那眼中无光,若死水般寂静无声。并非她不能挣脱,而是,不愿……
虎爪划破皮肤,破开脖颈两侧,出乎意料的,没有滚烫的液体滚落,反倒是,一些冰冷的沙石。
山君未松手,反复感受手中温度,抬眼与人确认,却全然不见女人痛苦的神色。
“死人?”
奚霁寒肯定道,“或许,我愿意,奈何生与死,都由不得我自己。”
她不过是那人最后对人间的念想,困于墓土,阎王爷也不收。
山君却冷笑,“那又如何?”
只见山君手上力道愈发重了,一股窒息感笼罩在心头。尧殇捂着脖颈处的血痕无力呻.吟,几度触碰死亡,心口那东西不顾死活得收缩跳动,却也无法叫他直起身来。
他比奚霁寒清楚,山君已然不管她是死是活,即便是具尸骨,他也只是想将她头扭下来,以此泄愤罢了。
十年,那是他十年的思念,他又怎会允许……
他挣扎去取落在地上的剑,摸上剑柄,一只手却不疾不徐显于视线,在他眼前,看着他艰难喘息,毫不费力夺走剑柄,持与手中晃了又晃。
视线往上,陌生女子闯入视线,动作徐缓自眼前蹲下,抚着他的发顶,眯着眼笑,似乎格外愉悦。
“唔……”
尧殇背部一疼,随即浑身发虚,只觉腹下有热流淌过。
“臭猴子?!”
“咳,救她……”
尧殇颤着去摸背上插的剑,洛青霄见状不对,施法赶开捅刀的女人,又探了探他背后的伤势。
“帮……拔……”
他一凡人,这剑哪儿能拔了……
洛青霄提醒:“拔了你会失血死的!”
尧殇不理,瞪着眼,别扭去抓剑刃,一头扎在地上,不断蹭开脸上面具,露出那只骇人的白瞳。
洛青霄不知他方才为何突然倒地,也不明白奚霁寒,分明可以挣脱却是无动于衷。无奈依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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