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透,康熙已然醒透了。他坐在龙床上,目光深不可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他身侧安睡着的太子胤礽不知何时起早已睁开朦胧的双眼,侍奉的大宫女正守在龙床外,准备伺候这两位全天下最尊贵的主儿。
说起来,爱新觉罗家这对父子,当真也算得上是命运多舛。
即便作为这天下最尊贵的人,那又如何?众所周知,今上年幼时,不得顺治爷欢心,一个董鄂妃,熬死了整个紫禁城中那些翘首以盼的女人,今上生母佟妃早逝,幸得有太皇太后接手,将他推上了这九五至尊之位。
而小太子胤礽,虽年幼之际便被定下了名分,一国储君尊贵如斯,可是今上毕竟没有足够的时间陪伴着他的成长,在这紫禁城中,皇子皇女们,无论母妃身份贵贱,有和没有,终是两样的。
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是傻瓜,更何况本就聪慧的小太子呢?
一味的告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额娘的缺失注定哪怕补偿他再多的父爱也是无法弥补。小小年纪他已经学会了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深埋于心,以无悲无喜波澜不惊的一国储君之姿去应对所有事情。
他清楚的知道,即便是叔祖父,疼爱他也是有原因的。家族的利益,永远超过他本身。而皇阿玛,即便最为看重他,可他也有其他子嗣,终究不可能将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他将内心的渴望深深的压在心底,他深知,他永远也等不到一个将他视为最重要的人,而这,只是他作为保成的奢望,简单却也永远见不得人。想到这里,他的眼眶不惊泛起了一丝酸意,在为他拭面的宫女那惊慌跪地的同时,他悄悄吸了下鼻子,将这一股泪意压下。
挥推宫女,他由大太监背着,匆匆赶往了学习晨课的偏殿。
大清的皇子教育十分严格,作为储君的他早早的就启蒙了,如今已经会背许多文章了。皇阿玛曾夸赞他,说他聪慧肖父,这令他十分开心,而学习背诵途中经历的诸多苦楚,也变得有价值起来了!
而康熙早已赶往乾清宫听政。
如今正值三藩削藩的整好时机,筹划几年的梦想即将实现,他却深知,越是这个时候,他就更应该保持沉稳警惕之心,以免错失良机。
大步走下步舆,余光瞥见朱红色的宫墙,他却不惊想到了昨夜那如同霜雪般将寒意沁入骨骼的银白之城…回神,他不惊暗自嗤笑自己:如今三藩之乱未平,他却还有空去想这些,这不过是个梦罢了…
是啊…梦…
不知为何,想到再也无法得见梦中女子,他却有些惆怅。
是夜,月未及半,他鲜少提前批阅完了奏折,回到了养心殿。简单的拾掇好了自己,挥推了敬事房的绿头牌之后,他不知抱着什么想法,比往常要早上许多的睡下了。
———————————
另一边,面对景国根基都整个来了个越界旅行,景昭面对一拥而上的政务,显得格外的无奈和头疼。
曾今追名逐利,是为了求个自己想要的自由,她奋力一搏百般算计也想要话语权;未曾料想会有这么一天,她竟会对政务避如蛇蝎。
想起“天颂之礼”所造成的景国穿越,她已是焦头烂额头大不已。而神
殿在此时还咄咄逼人、表面要求她纳夫来平衡阴阳,实质是希望借此瓜分她的权利,将她彻底和神殿绑在一起……
至于神镜送给她的命定正君…脸和身材姑且不错,不过,她可不想时时刻刻还要警惕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分分秒秒还要提防着他捅自己一刀。
更何况,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即便做了九年这大景的女帝,不知是前世的代入感太强还是怎么的了,一见这位“千古一帝”,她不免就有些束手束脚的。
——你能想象吗?一位历史中的传说级大佬,就这样出现在了你身边;虽然是个半长成品,也足以让她为之一悚。
这一点甚至影响到了近在咫尺,很快就要做出决定的,怎么对待大清处理外交关系的决议。
可能是基于那片土地,是曾经生她养她供她长大的故土,又许是因为镜中画面所带来的那些旖旎之情,她并不希望和大清为敌。
至于建交…经历先代女皇如同噩梦般的婚姻,以及生育时整个景国付出的惨痛代价。她并不认为,景国上下有那么快可以放下或者接受与一个陌生的国家建交。
更重要的,由古至今,景国的历史上也从未出现过与他国建交的痕迹。这个崇拜着天神,供奉着神女的古老国度,依然沉醉在曾经的荣耀之下。科学在这里根本无法扎根,各种不合理都可以以神术来解决。
她曾经的意气风发和各种天真的想法,就夭折在这里。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读过历史才知道,康熙朝时期,康熙虽推崇西洋学,并且开放了关口,与西方诸国拉开了进出口贸易。
然,即便如此,他们也未将西方列强看在眼中,从而错过了最好的学习和赶超地方工业革命的时机。
同样的,她并不认为,大清会将犹如孙悟空出世般突兀出现的景国当一回事;更何况,封建王朝与天权神授国家,这完全就是相悖的两条世界轴,彼此之间想要熟悉和接受,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此,对于景国和大清而言,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保持距离反倒是成了最安全的方式。
——他们,都需要时间。
但愿,这时间值得等待,大景与大清,无论基于私心还是其他什么,都可以得到一个很好的结果。
而接触的第一步,从商人开始,那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相信,大清那边得知景国,定也会产生种种疑虑。而这些疑虑影响不到可以为了点滴利益而豁出一切的投机分子。而即便没有建交,只要清廷开放海关,那便不用担心相隔咫尺,会没有商人前来。
与景国而言,能够为他们注入新鲜“血液”的商人,也是极少一部分不会遭受他们排斥的人员之一。
夜色正浓,月娘早已隐没在了云层里,唯有零星几颗星星闪烁着微茫。压下万千思绪,她强迫自己不在思考,进入了假寐中——伴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期待,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她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
是梦又非梦,她清晰的能够辨别与现实的不同。可又非那种传统意义上的梦——她可以操控自己的行为,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
这一次入梦,她出现在初篁殿。初篁殿,是她作为少帝时期的住所,也埋没了年少的、单蠢的她,母皇逝世之后,那些应该被扔掉的一切软弱怯懦自卑和不知所谓的单纯,都被埋没在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在冥冥之中她竟还留恋着这里?她不惊深感讽刺,原来执着于自由的她到底是为曾今困住了手脚。她嗤笑一声:却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口是心非,又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
“叮”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