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乌云飞是个男子,所以虽然他穿着黑甲,一副干练的样子,姬月承也并没有什么恐惧与害怕。
在女尊社会,自古女男皆可为兵,各自发挥所长。女兵精神更稳定,拥有更强的耐力,是常规制军队的主力,基本人人会武功。
男兵多为临时兵。因其瞬时爆发力强一些,所以会在战时临时征召,待战争结束后再回归乡里,继续在广大田野上发挥肌肉的作用。
而到了姬月承所在的时代,科技极大发展,单兵的体力差距被无限缩小,更何况还有机械臂的存在,瞬时爆发力的优势荡然无存,因此就算是军队征召,也很少有男子愿意去从军。
因为稀奇,所以他比平时多了一些观察。
也就看出乌云飞的穿着,与当初藏珠院外的男兵们相似,只不过头盔上的颜色不一样,便推测他大约是男兵们的头领。
已知男兵们负责镇北侯府的守卫,约等于现代小区里的保安,那么守卫的头领,也就是保安队长。
所以,带着现代女尊社会的时代滤镜,姬月承看到的是,是一个身处守卫职责的人,却做出“跟踪”业主的事情来。
于是十分气愤地说出诸如“跟踪狂”“解雇”“追究责任”等一系列不符合时代背景的话来。
好在乌云飞来不及细究这些,他忙着转动脑筋,揣测上峰的真实想法。
他四年前成为侯府卫尉,完整经历了姬月承对魏婵强取豪夺的全过程:绝食逼婚、施计诱骗、亲兵押送花轿、全城戒严搜寻,藏珠院日夜轮值守卫……
一国属君,为一介女子大动干戈,如此疯魔。
若非魏婵是他的旧主,是他曾经仰望的大将军,他怕也会跟着说一句:妖媚惑主,镇北侯被人迷了心智。
所以,若说侯爷当真完全放开对夫人的桎梏,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
八成是曾经的方法不顶用,侯爷打算换个方式博取夫人的欢心。
孰不见,侯爷连对夫人的称呼,都变成更加亲昵的“婵姐姐”,一股子寻常夫妻间伏低做小的熟悉感。
想到那日夫人告诫自己“不要知进不知退”,他口中一阵发苦。如今可不是为了功劳冒进,惹了侯爷的霉头吗?!
这几年,他为了侯爷的命令没少与夫人作对。
若是侯爷改变策略,要向夫人邀功求好,那把他当个替罪羊推出去也不无可能!
他想得冷汗直冒,就算侯爷亲口说了不让他跪了,他却不敢真的站起身来,前额抵在院内石板上,触感冷得和他的心一样。
“属下知错,以后定不会再打探夫人的踪迹,还请侯爷恕罪!”
“欸,你别跪了。”
看着对方没感觉一般,硬生生叩在地面上,姬月承感同身受得握紧了手指,胳膊缩在胸前,仿佛受了疼的是他一样。
姬月承性子绵软,这次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想不到跟踪这等犯罪行为,居然明晃晃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今“跟踪狂”本人五体投地,一说就听,且一副很怕他的样子,令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跟踪婵姐姐,莫非是来自原身的指示?
原身同样爱慕婵姐姐,但婵姐姐却是因为他与自己一样的脸,才会与他成亲。
由爱故生怖。爱是排他的,毫无道理的,没有理智可言的。
若是他发现婵姐姐心不在他,长此以往爱而不得,做出些跟踪的傻事来,似乎也不无可能……
或许那个霍烈就是被他瞄定的情敌之一。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占据了这个躯体的自己,才是婵姐姐真正想娶的人。
姬月承不禁想道,在自己默默暗恋婵姐姐的时候,已经穿越回【前古代时期】的婵姐姐,是否也在梦中思念着他。
以至于原身人在婵姐姐身边,还要靠跟踪来获得安全感,来证明没有外界的插足。
心中涌上一股对原身的愧疚感,而这份酸涩低沉的愧疚中,又生出一股隐秘的喜悦来。
他于是带着愧疚起身去扶乌云飞。
“你不要跪了,起来吧。刚才是我语气不好,对不起……”
掌握着他身家性命的侯爷,居然向自己道歉。不会真要拿他当筏子向夫人“投诚”吧?
乌云飞忙道:“属下惶恐!夫人那边,属下过往多有冒犯,自当负荆请罪,但求能继续为您效劳!”
负荆请罪,理当如此。
可若是让婵姐姐知道原身的作为,恐怕对原身更没有好印象。姬月承想起那个被珍藏的漆盒,心生怜悯:原身已经离去,何必再拆穿他。
方才还正义凛然的姬月承退缩了。
“请罪就不必了,不管以前我是怎么说的,以后你别再做就可以了,赶快起来吧。”
拉扯了好半晌,乌云飞才惶恐起身,向院外退去。
“你再等一下。”乌云飞身形一僵,听到侯爷在身后问道,“你说的那个霍烈,经常缠着婵姐姐吗?”
当初可是侯爷将霍将军派到边疆,非令不得回的。霍将军和夫人什么关系,侯爷能不清楚吗?不会还在敲打他吧?
乌云飞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以手指天。
“侯爷,臣下以性命发誓,如无您的许可,绝对不会再探听夫人的行踪!”
姬月承被他突然转身的动作,吓得连退几步:“好端端的,你怎么又跪下了。我不问了,你赶快走吧。”
很快,姬月承就知道霍烈是谁了。
几乎是乌云飞刚走出偏院,一道拜帖递到了姬月承的手中。
陶阳氏道:“侯爷,方才门房来报,霍烈将军投帖谒见,当下正候在府外,您是否要接见?”
姬月承拿着薄薄的拜帖,进退维谷。
拒绝接见吧,他对这个引着婵姐姐专门出门一趟的人着实好奇。答应接见吧,他就再没有缓冲时间,现下就得面对婵姐姐。
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太久,因为就在门房与陶阳氏递话的时候,同样候在外面的朱晏安早就偷溜回了藏珠院,将一并事等告知给了魏婵。
于是与陶阳氏前后脚,一个脸生不知道叫什么的侍女从院外进来近前行礼道:
“侯爷,夫人请您移步翰墨轩,接见霍烈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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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轩并非正式的议事场所,魏婵与姬月承一人一椅,坐在外间的会客区,中间一道盖着锦布的中空小几。
院内仆从并侍卫退下,朱晏安并洗墨提前上岗,候在两旁的空椅后方。
姬月承欲言又止,想着婵姐姐总要叮嘱他些接见人时的做法,左等右等,没等到魏婵开口,那个“霍烈”倒先来了。
只见他一身石青色将军官服,四方步稳,气宇轩昂,比在空巷时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情绪的表露。
“侯爷、夫人金安,臣霍烈蒙主召唤,特来拜见。”
蒙主召唤。
姬月承这才后知后觉,之前在翰墨轩寄出的那两封信,其中一封的收件人好像就是霍烈。
魏婵开口道:“侯爷体谅霍将军路途劳顿,不必拘礼,请坐吧。”
姬月承正不知如何作为,小几锦布下,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背摩挲了两下。
热意涌上脸颊,他转眼看去,魏婵面容庄重,目光专注地看向堂下行礼的霍烈,仿佛那突然出现的手并不属于她一般。
那只手从他手指间逐个滑动,来而复返,仿佛那是什么可细细把玩的物件。
没有任何指示,他跟在魏婵的话后说道:“就,就如夫人所言。”
霍烈拱手向上望了一眼,见镇北侯姬月承浑不在意他的存在,于是自觉回道:“谢侯爷、夫人赐坐。”
朱晏安眼疾手快地为他上茶,动作还挺像模像样。
之后便是霍烈汇报近来的边疆军情。自四年前大败乌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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