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一阵惊悚又难以置信的尖叫声划破了套房的宁静。
有鹿双手按着脑袋,来回地踱步,柔软地毯几乎磨出了火星子:“你是说,刚才楼下那位和你说话的先生,就是森恒的陆总?”
林瑶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几乎被振耳鸣的耳朵:“对,是他。”
虽然不太想承认,她其实知道他森恒继承人的身份,但这是实打实的事实。
至于陆则行为什么不和她直说身份,或者说,知不知道她是他未来侄媳妇,她也不清楚。
或许,贵人多忘事。
又或许……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又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缄默。
有鹿脑海里全是自己曾听到过的坊间小八卦,什么禁欲系老干部、不近人情资本家、中年发福油腻男……如今和现实里的陆则行完全对不上。
明明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她又来回地走起来。
“竟然没有秃头?”
“没有胡子拉碴,也没有油腻的啤酒肚。”她倒抽口气,收住脚步看向林瑶,眼里盛满震惊,“更没有呼之欲出的白头发?”
林瑶无语望天:“人家是三十五岁,不是五十四岁。”
有鹿勉强消停下来:“好吧。”
余光扫过放在茶几上的螺钿漆盒,想起林瑶非要带着出门的执着劲儿,说是怕被人偷了,一路小心翼翼地带来。
她摸了摸下巴,像是突然参透了天机:“这个汝窑盏不会是陆总送你的吧?”
林瑶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迅速“嗯”了一声。
“哇!好大方。”
“……我也觉得。”
“所以姐,咱们一会儿去找陆先生,是要去回礼吗?”
林瑶身子往后仰,抱着抱枕,像是从鼻腔里哼出的声音:“算是吧。”
“哇哦!”有鹿再次惊叹,“姐你也要送几套小洋楼给陆先生吗?”
林瑶:“……”
“你看我有这个财力吗?”
有鹿很诚实:“没有。”
林瑶心累。
十点过一分,林瑶的手机倏地响起。
看清来电显示,林瑶连忙绷直身子坐正,清了清嗓:“陆先生。”然后用眼神示意有鹿安静。
有鹿会意,随即打了个封嘴的手势。
“睡了么?”
是他一贯的声音。
温润的,有分寸的,落在耳中是春茶浸润般带来的暖意,透着恰到好处的清冽。
刚才和陆则行在酒店门口分开,林瑶大着胆子要了他的电话,方便等他回来的时候联系。
其实她也没觉得会要到陆则行的电话号码,毕竟有点身份的人都不会随意给人私人号码,多数是身边助理秘书的联系方式。
就连她也是把私人电话捂了又捂,生怕泄露,到时候私生粉又找上来了。
没想到陆则行会把自己的私人电话给她。
林瑶一直在等他电话,原以为陆则行起码要到十点半才会给她消息,没想到那么快。这时候听到他的声音,林瑶呼吸轻了轻,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还没……”
他好像在倒酒,低沉嗓音里混进了液体倾倒杯中的细碎声响:“现在要过来吗?”
话里带着轻笑,却不轻浮。林瑶手指微缩。
“您回来了?”
他说:“回来了。”
“好。”林瑶掀开腿上的羊绒毛毯,从沙发上下来,套上拖鞋,“那我现在过来。”
“不急。”
怎么可能不急。
林瑶从出道以来,除了去过女编剧女演员的房间讨论剧情,从没有在酒店去过男人的房间。
好在是带着助理过去,陆则行也是个端方雅正的,她心里是有点紧张,却并不害怕。
林瑶转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外套,懊恼地抓着头发。有鹿见状,赶紧拿起单人沙发上的针织外套,给林瑶递过去。
这边手忙脚乱,林瑶又听见男人平静的声音响起:“我让柏叔过来接你,不着急。”
林瑶轻轻应了声“好”,两人挂断电话。
整理好仪容仪表,确定自己深夜过去不会失礼,柏叙管家也到了。林瑶把漆盒抱进怀里,深吸了口气出去。
陆则行的房间在最顶楼,一个楼层就只有这一套房。
真丝地毯从电梯出来便铺了一路,沿路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古董名画,几盆绿植应该是刚洒过水,在上方的灯光下折射出莹润的光。
柏叙推开房门,然后侧身退至门边。
有鹿跟在林瑶后面,刚出玄关,忽地就被身后的柏叙拉住了手臂,她一脸莫名地转过头,柏叙已经松开了手,满脸高深的模样,示意她往前看。
水晶灯如光瀑般倾泻而下,黑曜石酒柜在暖光里泛着锐利冷光,陆则行站在吧台里侧,灰色羊绒衫裹着他颀长身形,在温润灯光中描绘出深刻的五官轮廓。
见到林瑶,他放下红酒杯,冷白指节搭在大理石桌沿。
“要不要尝尝?”他淡淡笑着,眼底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可以助眠。”
助眠?
作为资深失眠者,林瑶对有助于睡眠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谢谢,”她来到吧台前,眨眨眼,白净的脸被地台灯晕染出暖意,“那我尝一点点?”
陆则行目光掠过她顺手放台面上的漆盒,失笑的语调里裹着稳重:“再多一点点也无妨。”
不远处,有鹿看得津津有味。
还是平易近人的大佬好,温文尔雅,又绅士风度,不像某些唐姓资本家,每天摆着架子追求人,也不知道谁欠了他八百万。
“这边可以观海,有鹿小姐要不要看看?”柏叙礼貌询问。
有鹿明白柏叙的用意,笑眯眯道:“好呀好呀。”
…
“这个酒我知道。”
林瑶白皙手指扣着高脚杯沿,浅尝了口,浅棕瞳眸在柔暖光晕里忽地一亮,眉眼弯弯。
“这是EgonMüller(伊贡·米勒)酒庄的TBA甜酒是不是?”
也就是Trockenbeerenauslese贵腐甜酒,格外稀有且昂贵。顶级的TBA可陈年数十年甚至百年,随着时间的推移,衍化出更有深度的复杂风味。
陆则行唇角微勾,看着女孩又仰头小抿了口:“好喝么?”
当然好喝。
林瑶用神情给了他答案。
TBA生产条件极为苛刻,每年产量不过一白瓶左右,有时几十甚至零产,极为稀缺。
林瑶起初并不知道这个酒,只不过前两年刚认识唐明霁的时候,刚好有藏家出手1811年份的TBA,唐明霁花了十几万欧元将其拍下,组局邀请她品鉴,说是恭贺她拿下金翎最佳女主。
作为《十三峰》最大的投资方之一,就连赫赫有名的大导也得对其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刚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女演员,除非伤筋断骨,她没办法不去。
只不过当时的她只想着饭局早点结束,即使唐明霁没有过分逾矩的行为,也让她坐如针扎,根本没心情好好品尝,所以也没尝到个中美妙滋味。
深沉的琥珀色酒液在光晕里越发浓郁,眼看对面的女孩扣着酒杯又要喝一口,陆则行伸出手,截停了她扬起的杯盏。
“过犹不及。”指尖施力恰到好处,对上林瑶疑惑的眼眸,他淡淡解释,“说到底还是酒精,多了反而影响睡眠。”
衣袖因为她的动作往下堆叠,露出小段白皙手臂,被男人修长指尖轻压着,没有隔着衣服布料,林瑶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清凉如冰泉。
陆则行手指落回桌沿,沉静的眼底带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林小姐,你是真放心我,还是向来这么无所畏惧。”
酒店。
深夜房间。
酒精。
无论哪一样和男人单拎出来,暧昧又旖旎的延伸意,都应该会让女孩子心生警惕,然而林瑶除了刚开始的拘谨,并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仿佛,他并不可能对她造成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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