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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信邮花(五)

小说:

海刺猬

作者:

小鱼栀子

分类:

古典言情

说服王晓芳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容易。

宁又声和她在市场买了一筐水果,来到老曹家门口。

找到这里,多亏了王晓芳是个什么文件都要下载一遍的人,就连经理误发的员工住址花名册都要存在自己的U盘里。

宁又声想:好在自己在这种非正式的数据采集中要么不填住址,要么填虚拟住址。

正想着呢,“吱呀——”一声叫回了她的思绪,宁又声定睛一看,开门的是他老婆,屋里淡淡的灰尘和饭菜放在桌上无人收拾的味道飘出来。

中年女人一身居家棉睡衣,狐疑发问:“你们是谁?”

宁又声说:“我是宁又声,她是王晓芳,我们是老曹之前的同事,来找他——”

女人嘴角抽搐,翻脸赶人,直接关门。

宁又声眼疾手快,正要把住门框,却不曾想女人的力气有些大,大门关上的时候,撞到了她的小手指,随后轻轻弹开。

她脸上的五官拧作一团,王晓芳后知后觉,见到宁又声上半身蜷在那里,背弓成一道镰刃。

宁又声左手紧紧捏住小指的后半节,想要阻塞疼痛和麻意传导的通路。

她依旧咬着牙,小指止不住发颤,缓缓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他商量为动画公司成立拟声……嘶……小组的。”

中年女人见宁又声受了伤,一时有些慌张,从前的护士本能让她不得不对面前这个女孩产生同情和愧疚。

她冷冷说:“进来吧。”

王晓芳扶着宁又声的身体,连连道谢:“谢……谢谢谢谢!”

所幸老曹家的门不是厚重的卡锁铁门,不然宁又声的指头怕是要断掉,如今只是有些肿胀,没伤及骨头。

她顶着一头冷汗和老曹家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的疑惑注视,让这个话都不听完就逐客的暴躁女人抓着手消毒包扎。

女人的动作不算轻柔,带着些急躁。

见孩子们都凑上前,她使了个眼神,让凑热闹的兄妹俩赶紧去写作业,转头问两人:“你们来找他干什么?”

宁又声平静向她解释。

女人的嚣张气焰一下被浇灭,她原来以为要么是“小三小四找上门向正宫宣战”,但料曹建彬也没这样的胆,要么是那些说要联合上诉的人又找来,所以才对宁又声和王晓芳那般不客气。

她问宁又声,如果去了那个什么小组,底薪能有多少。

宁又声对此并不了解,但依照江聆的消费水平来看,一定是不低的。

她不能保证能否达到她心中的预期目标,但肯定……比送外卖有钱。

虽说送外卖月入过万的人也有,但几乎都是与配送站有关系的人,或者是年轻小伙子金刚不坏之身。

宁又声不是吐槽老曹,但以他这种一个地方要发三次消息确认还跛脚的情况来看,回到拟声行业是他唯一的归宿。

她老婆似乎很满意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连忙问什么时候能走合同。

王晓芳怯生生问:“这……这还是要等老曹回来才能下结论吧。”

此时是下午三点半,过了中午的送餐高峰期,老曹一身蓝色骑手服,狼狈归家。

没等他见到客厅里的宁又声和王晓芳,就已经听到老婆的叫唤:“菜在罩子里,吃完——你先别吃了,过来过来!”

宁又声见到了他,再次见到了他。

他与昨日的装束别无两样,那个曾经一笑起来就惹人高兴的标准中年男人,如今浑浊而沧桑。

老曹见到宁又声和王晓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往后一缩,看着自己老婆期待急切的眼神,他的大脑宕机,上前也不是,站在那里也不是。

没等宁又声开口,他老婆就已经把事情全盘托出。

女人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在愣了许久之后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曹建彬?你说什么?”没等宁又声问出“为什么”,有人就已经抢走了她的疑惑。

“我再去干嘛!又被裁员然后再重新回来送外卖吗?我受不了这样的折腾了,算了吧。小宁、小王,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这个年纪已经不经造了。”

老曹皱着眉,请她们出去,但宁又声和王晓芳却被他老婆抓救命稻草一般按在硌人的板凳上,动弹不得。

“曹建彬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你现在送个外卖能养活我们是吧!你一天赚几个钱啊?孩子们还要上学,现在房贷也断供,这么好的机会你说不去就不去!你有没有为这个家考虑过!”从嘲讽到愤怒,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崩溃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宁又声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从来理性的她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手上的疼痛转移到大脑。

面前的男女仿佛两头野兽,相爱的野兽,撕咬起来更不留情。

“我每天在外面奔波,你就在家里什么也不干,钱是我挣的,轮得到你来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吗!”

“哦,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在打理?生了曹晓光之后是谁让我不用担心了,现在嫌弃起家庭主妇了!我问你,你跑外卖能挣几个钱!那车子和房子不是你要贷款买的吗?现在赖上我了!”

……

“你们不要吵了!”王晓芳的声音像一道黑夜中的闪电,一瞬劈下来,裹挟着滚滚的雷声而来,难得的寂静。

三人齐齐望向她。

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王晓芳拽住宁又声的袖子,低声说:“对……对不起……我们,我们打扰你们了。”

知道老曹在害怕什么的宁又声郑重道:“老曹,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像原来一样任人宰割……如果你想好了,就打这个电话。”

她给了他江聆的名片。

她领着王晓芳往门外走去,王晓芳如释重负,步子比谁都快。

门关上了,里面究竟还会有怎样的争吵和撒泼,都与她们没有关系了。

王晓芳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希望不要听到里面的声音。

路过倒了垃圾上来的好事大爷,宁又声得知,他们这样的争吵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前呢,是男的不要打官司,女的要打官司,至于打啥官司嘛,俺也不晓得,就知道时不时还有一群人在他家门口劝,吵得很。其他的,无非就是鸡毛蒜皮的一些事了,我们这种老百姓,有个家的谁不会为了娃为了钱吵呢。”

他说的云淡风轻,似乎习以为常。

宁又声无奈拉着王晓芳继续往下走,留下老头叽叽喳喳地对着墙壁展现自己的说书天赋。

不说婚姻,那就是社会病了,扎根最深、基群最大的那群人遭遇了不可逃里的瘟疫。

老曹最后还是妥协了。

江聆告诉宁又声的。

她想:所以,他还是打去了那个电话。

向谁妥协呢?

向老婆、向孩子、向金钱……向自己。

三人各怀鬼胎,历经小山小水,最终还是交汇于同一片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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