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死遁后被皇弟发现了 松枯里

15. 茶室

小说:

死遁后被皇弟发现了

作者:

松枯里

分类:

穿越架空

初秋的晨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过空旷的宫苑,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在地面上打着旋儿,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如同不知疲倦的孩童在追逐嬉闹。

或许是初回这熟悉又陌生的牢笼,心绪难平,也或许是换了环境难以安眠,谢鹤修天不亮便已醒来。他披了件外袍,推开殿门,迎着微熹的晨光,漫无目的地走了出去。

脚下的青石路,是他儿时跑过无数遍的;路旁的亭台楼阁,是他曾与伴读们嬉戏追逐过的背景。一切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却又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纱,透着一种疏离感。谢锦显然早已下了严令,沿途遇到的宫人内侍,见到他无不垂首躬身,恭敬地行礼问安,口称“大殿下”。只是这恭敬背后,藏着多少探究与揣测,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让他感到不适的,是身后如影随形的目光。沫白亦步亦趋地跟在几步之外,低眉顺眼,却寸步不离。而更远处,在假山后、树影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另一道更加隐蔽、却更具压迫感的气息——那是石陌。他就像谢锦最忠实的影子,潜伏在暗处,确保他这只重新归笼的雀鸟,不会再次飞走。

谢鹤修心中泛起一丝无奈,他甚至想过回头对沫白说一句“我不会跑,不必如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沫白只是奉命行事,她的“不听”,恰恰是谢锦“不放心”的明证。

罢了,由他们去吧。

信步而行,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疏影园。这里是宫中较为偏僻的一处园子,不如御花园那般规整宏大,却更显野趣自然。园中的花草,依稀还是他离宫时的品种,只是时值深秋,早已繁华落尽,只剩下枯枝败叶在风中瑟缩,满目萧瑟,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走到这里,许是潜意识里的指引。既然来了,便逛逛吧,总好过在那空旷的宫殿里独自面对令人窒息的寂静。

园子深处,靠近宫墙的一角,有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小屋门前,最显眼的便是那棵高大的枫树。此时枫叶已彻底染红,如火如荼,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又似天边绚烂的晚霞,在这片灰败的秋色中,显得格外夺目,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谢鹤修的脚步在离小屋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这间小屋……是他年少时,背着父皇,偷偷央求几个信得过的工匠搭建的。那时他痴迷茶道,嫌宫中的茶室太过拘谨,总想有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天地。他还记得当时偷偷运材料进来的紧张,以及小屋建成后的窃喜。

后来,这事终究还是被父皇知晓了。他当时忐忑不安,以为会换来一顿斥责,甚至被强行拆除。没想到,父皇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算是默许了。他那时还天真地以为,是父皇宽容,理解他的雅趣。如今想来……那份“宽容”背后,或许掺杂着更多他当时无法理解的、属于帝王的复杂心思吧,比如,一种对自己毫无用处的孩子、最后的纵容?

谢鹤修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木门。

“吱呀——”

一声轻响,尘埃在从门缝透进的阳光中飞舞。然而,预想中的蛛网密布、尘埃堆积的景象并未出现。屋内……异常干净。

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窗明几净,连他昔日常用的那套素色茶具,都静静地摆在原处,釉面光洁,仿佛昨日还有人擦拭过。墙角那个他用来存放珍稀茶叶的小柜子,也一尘不染。

这里干净得……不像是一间被遗忘了多年的旧屋,反而像是主人只是短暂出门,随时都会回来。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丝极淡的、熟悉的熏香气息,那是谢锦身上惯用的龙涎香。

谢鹤修站在门口,视线缓缓环顾着这间承载了他太多年少静谧时光的小屋。一切都保持着原样,仿佛时光在此停滞,他从未离开过。可正是这种刻意的、一丝不苟的“原样”,让他感到一种更深沉的悲凉。

谢鹤修走到那张熟悉的茶桌前,指尖轻轻拂过桌面,触感温润,没有一丝灰尘。桌案上茶具的摆放位置,甚至那个他惯用的、边缘有一道细微磕痕的紫砂壶,都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这种刻意维持的“原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但至少,这熟悉的环境不至于让他感到完全的无措和陌生。

他定了定神,对垂手侍立在一旁的沫白吩咐道:“去取些西山新汲的泉水来。”声音平静,仿佛只是进行一项寻常的日常活动。

沫白低声应“是”,悄然退下。

待她离开,谢鹤修转身,打开身后那个他亲手设计的多宝格柜子。柜内,竟还整齐地码放着他当年珍藏的一些茶饼,虽不是顶级的贡品,却都是他素日喜爱的品类。他取出一小块用油纸包裹得严实的茶饼,回到案前坐下。

他拿起小巧精致的茶碾,将茶饼放入其中,开始细细地、有节奏地研磨起来。动作舒缓而专注,仿佛要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都碾碎在这细微的劳作中。初升的日光透过窗棂,柔和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俊的轮廓。额前几缕碎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在光线下泛着浅金色的光晕。

就在这时,一阵秋风从半开的窗户吹入,拂动了窗沿上悬挂着的一枚早已褪色的旧平安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谢鹤修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却见谢锦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边,正倚着门框,静静地凝视着他。他穿着一身玄色常服,并未戴冠,神色晦暗不明,目光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地锁在他研磨茶叶的手上。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谢鹤修心头猛地一颤,握着茶碾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垂下眼睑,依着规矩,用疏离而清晰的声线行礼:

“臣……见过陛下。”

这声“陛下”和规规矩矩的臣子之礼,像一根针,刺得谢锦眉头微蹙,心口泛起一阵酸涩的闷痛。他宁愿皇兄像从前那样斥责他,甚至打骂他,也好过如今这般,用最标准的礼仪,划出最遥远的距离。

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恳求:“皇兄……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之间,何必在意这些虚礼?我……”

他想说“我很想你”,想说“我不怪你”,可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在对上谢鹤修那双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睛时,又全都哽住了,最终只化作一声欲言又止的沉默。

他索性不再多说,上前一步,伸手拉住谢鹤修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将他重新按坐回茶案前的蒲团上。自己也顺势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两人隔着袅袅即将升起茶烟的茶具,相对而坐。谢锦的目光落在那些熟悉的器物上,试图寻找一个安全的话题,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皇兄……这是要煎茶?”

“是。”谢鹤修的回答简短到不能再短,目光重新落回茶碾中的茶末,继续着未完的研磨,仿佛对面坐着的只是一尊雕像。

谢锦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和专注的动作,仿佛这间小屋的时光真的倒流回了从前。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能抓住这片刻虚假的宁静。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不容置疑的陪伴:

“那我陪你。”

这句话不是询问,而是陈述。像一个固执的孩子,宣布自己要参与一件重要的事情。

谢鹤修研磨的动作微微一顿,指尖有些发白,却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小屋内,只剩下茶碾与臼底摩擦发出的、细碎而单调的沙沙声,以及两人之间那沉重得几乎能压垮一切的寂静。

沫白很快提着一壶清澈的西山泉水回来,轻轻置于红泥小炉上。炭火渐旺,壶中开始发出细微的“松风”之声。

谢鹤修挽起衣袖,露出清瘦的手腕,开始专注于眼前的茶事。候汤、调膏、击拂、注汤、育华……每一个步骤他都做得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沉浸其中的、近乎禅意的专注。氤氲的水汽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也带来一阵阵清冽的茶香。

谢锦没有打扰他,只是用手肘支着桌面,掌心托着下巴,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目光时而追随着谢鹤修修长手指的起落,时而又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眼前的景象与久远的记忆渐渐重叠,时光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倒流,将他带回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

那时,他还只是宫中最小的皇子,总喜欢像个小尾巴似的黏在皇兄身后。皇兄在这间小茶室煎茶时,他便乖乖坐在一旁,可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看着皇兄全神贯注,完全不理会自己,他心里就痒痒的,像有只小猫在挠。

“皇兄,为什么水要烧出声音才好?”

“皇兄,那个小筅子为什么能打出泡泡?”

“皇兄……”

他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可皇兄只是偶尔抬眼对他笑笑,并不答话,手上动作不停。小谢锦觉得被忽视了,有点委屈,又有点不甘心。

他眼珠一转,偷偷从墙角捡起一根不知哪里来的小木棍,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一下一下地去戳弄炉子里红彤彤的炭火,眼睛却偷偷瞄着皇兄,期待他能注意到自己的“破坏行为”,过来管管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