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的人找上门时,宋庭玉正在看淑妃的来信。这位喜爱荷花的娘娘性格一点都不似荷花一样淡然平和,反而带着几分江湖侠气,同宋庭玉相认后,像是终于有了一个可以释放天性的人,说话更加不像一个在后宫中待了半辈子的高贵女人。
没错,宋庭玉的确在后宫说不上几句话,但好歹有一个宛姨娘在。荣安的请求,她找的不是别人,正是淑妃陈宛华。
不出所料,淑妃果真勃然大怒,在信中先是骂宋庭玉耳根子软,别人求了几句情,就开始动摇。又感叹皇宫里的人官场捧高踩低,曹曦月享乐半辈子的福.现在却要受这种折磨,责怪皇帝不留情面,颇有些物伤其类之感。
另外,她还写道,世人皆传颖贵妃独得圣宠,可她看来却非如此。每每遇上陛下,曹曦月皆面带不安,隐隐有恐惧之色。她不让宋庭玉与她走得太近,正是因为她像是藏着什么秘密。她怀疑曹曦月有什么把柄握在皇帝手里。
宋庭玉将淑妃的信件放在一边,把柄吗,她想,曹曦月会有什么把柄握在皇帝手里,究竟是曹曦月的把柄,还是皇帝自己的把柄呢?
忍冬走进来,急声道:“殿下,曹家来人了,说荣安县主不见了。”
“什么?什么叫不见了?”宋庭玉起身惊道。
忍冬道:“承安侯和夫人此时已经在正厅等着了。奴婢早上出门去,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说荣安县主被歹人绑架了,现在下落不明呢!”
宋庭玉往正堂走的脚步一定,看着忍冬,怒道:“沸沸扬扬?谁传出去的?她一个姑娘家家,承安侯就眼睁睁看着?”
忍冬也是一脸气愤,恨恨道:“哪能呢!就是他们自家人传出去的,说前日县主从家中跑来咱们府上,之后便下落不明了。昨日承安侯府派了一群人满大街地找,又是贴告示又是四处打听。如今他们夫妇二人一大早上门来闹,属下看着是兴师问罪的样子,恐怕要讹上我们呢!”
宋庭玉一听就明白曹家人打的什么算盘,曹曦月倒了,他们曹家在朝中又无人为官,这是忙着给自己找靠山呢。
忍冬摇摇头,气道:“这般做事未免太令人不齿,县主还没出阁呢,将绑架一事闹得满城风雨,以后还怎么定亲?这家人真是不将女儿当人看。”
宋庭玉冷笑:“若是将女儿当人看,就不会急急忙忙把曹曦月当作一枚弃子,任凭她在宫中自生自灭了。”
两人来到正堂,就见承安侯夫妇二人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承安侯年过花甲,身材肥胖,两条腿仿佛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拄着根拐杖,坐在椅子上浑身肥肉都颤颤巍巍,脸色通红,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承安侯夫人打扮得倒是年轻,只是神情严肃,面色刻薄,像是个不好说话的。
听闻承安侯年轻时在王都中是出了名的酒色之徒,只是无论在外怎么寻花问柳,家中只有承安侯夫人一个正房太太,下头一子一女皆是嫡出,由此可见承安侯夫人手腕高明。说来好笑.承安侯不知多少次因欠了花楼的账,被太太灰溜溜赎回家,可就是因为没有纳妾,京中不少读书人谈起承安侯都赞他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情比金坚。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宋庭玉听着怪像讽刺的
宋庭玉径直走到上座,夫妻二人起身给宋庭玉行礼,她安坐在堂上,不避不让,端端正正受了。
承安侯夫人心下不满,已经有陛下降旨,将昭平公主嫁给她家文益,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昭平公主的婆家长辈,怎么能这样受了礼
承安侯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是他们家以后要攀上的皇室中人,虽然曹曦月这个妹妹不争气在御前失了宠,但好在还有一个昭平公主,他只在乎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在京中各大销金窟里眠花宿柳。
宋庭玉扫了一眼二人的表情,结果忍冬递来的茶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抿了抿唇,再喝一口,接过帕子拭了拭唇角,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承安侯夫人心下一抖,只感觉魂都颤了一下。
宋庭玉听了半晌,才幽幽道:"免礼,这一大早的,承安侯和夫人突然上门,本宫也没什么准备。坐下说吧。"
承安侯夫知道宋庭玉这是在责怪他们没有帖子贸然上门,失了礼数。心下更是不满,说话也带了几分呛人:"殿下见谅,我们荣安昨日就不见了,我们夫妇二人心中焦急,失了礼数。还望殿□□谅一腔父母心。"
宋庭玉像是没听懂,挑眉道:"哦?荣安县主不见了?那二位应该去京兆尹啊,到本宫府上来是做什么呢?"
承安侯夫人没想到宋庭玉说话这样直白.她在京中这么多年,与高门贵妇打交道,说话都是弯弯绕绕、让人揣摩的,没想到这昭平公主竟是这样的,她不满,觉得宋庭玉果真是从小养在宫外,没有一点宫廷小姐的礼数。
承安侯觉得夫人的话说不到点子上,粗声粗气道:"近来府中不许荣安和她哥哥随意出门,知两天前荣安竟然偷偷跑了出去,有人看到她来了公主府,之后从府里出去就不见了。毕竟是闺中女儿家家,闹到官府不好看,于声名有损,我们自己也派人找了,还在城中贴了告示,但两天过去还是不见人。想问问殿下可否知道荣安去了哪里?"
忍冬听着,直觉莫名其妙,不敢报官,倒是敢贴告示,摆明了讹人呢。
宋庭玉好笑道:"你也说了,她是从我公主府出去之后才不见的,怎么,老侯爷是怀疑是公主府绑了人?"
承安侯忙道:"不敢,只是人毕竟是来过公主府,想必殿下也有一定责任。"
宋庭玉从未这样胡搅蛮缠之人打过交道,饶有兴致道:"那你说说.要本宫如何承担责任啊?"承安侯觉得宋庭玉不按常理出牌,怎么不顺着他往下说呢?
承安侯夫人道:"公主殿下,臣妇不会说话,望您见谅。咱们关起门来说自家话,荣安毕竟是从公主府出来找不见的,您怎么说,也是荣安的大姑姐,这……"
"老夫人慎言!殿下金尊玉贵,岂是你们胡乱攀扯的?"忍冬厉声打断,仿佛承安侯夫人说的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话,生怕污了她家殿下的耳朵。
承安侯夫人一滞,万万没想到不过一个丫鬟也能随便打断自己说话,又见宋庭玉面色如常,没有半分责怪之意,心中恼怒,真是不成体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嘴里哪囔道:"不都是亲戚,有什么不能说的……"
宋庭玉可不管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如今即便父皇有旨,钦天监那边也还未定下日子,即便是日后贵府真同父皇做了儿女亲家,也要讲尊卑之礼,就像曹氏如今虽未父皇妾室,你们总不能在父皇面前拿正经岳家的架子吧。"
承安侯一听,忙起身行礼道:"不敢,不敢,是拙荆失言了,自然是先君臣后父子,臣一家腆尚公主,已是满门荣耀,不敢造次。只是荣安毕竟是女儿家,如今下落不明,怕是已于名胜有损,日后还要仰仗公主殿下。"
忍冬心想:如今这满城风雨的,还不是你们自己作的。
宋庭玉听承安侯话中有未尽之言,挑眉道:"哦?如何仰仗本宫?"
承安侯实在是怕了宋庭玉这逼人自己说话的样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王都社交潜规则在她这里根本行不通,只好艰难道:"荣安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如今遭此劫难,日后难寻夫家,听闻公主府上有一门客,人品才学俱佳,若能同殿下做成这桩亲事,不失为一件美事。"
承安侯夫妻两个算盘打得好,昭平公主身后有敬慈夫人和威远大将军撑腰,如今又得陛下频频赏赐,日后定然不会差,荣安若能嫁给公主府的门客,他们一家就算是牢牢绑在了昭平公主这颗大树上,日后荣华富贵定是不会缺。
宋庭玉简直要气笑了,这下算是懂了荣安对她父母的评价还是委婉了些,毕竟子不言父母之过,这两个老货,为了荣华富贵,连亲生女儿的幸福都不顾。她自然知道林徵鸣是个正人君子,可是毕竟没有一官半职,还是个南梁出身、底细不明之人,他们就能这样轻易将女儿送出,实在是可恨至极。
宋庭玉怒极反笑,冷冷道:"看来二老已经打听好了,连我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