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贵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宋庭玉的周身气场蓦然一沉,只是转瞬之间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挥挥手让身边的侍女退下,起身微微笑道:“庄子里有些事,暂且失陪。”
几位夫人皆称是,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叹昭平公主对她们虽不亲近,但礼数俱全,颇感宽心。可见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心理预期低的人,反而格外宽容些。
宋庭玉脚步匆匆地往山上走,越走眉头皱得越紧:“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没有过来吗?”
林徵鸣一开始是不打算到畅和园去的,他这几日忙着往文渊阁跑,就是为了收集后妃的诗册,不仅一一摘录,还要有所评校,挑灯夜读,比自己读书时还要勤勉,秦问竹若是看见一定会感叹几句昭平公主简直比他先生还会教育人。
忙得头晕眼花之际,陈伯进了书房,一脸愁容地告诉他殿下一向睡得不好,太医开了安神的药,殿下本就不喜喝药汤子,断断续续拖了许久不见好,今日忍冬姑娘休沐,殿下索性连药都不带就走了。
陈伯一向乐呵呵的脸此事皱得像个苦瓜,宋庭玉虽待下人宽和,可周身总有一股不容人辩驳的凌厉气势,他怕说多了殿下烦,一向是不太敢劝的。
林徵鸣倒是不觉得宋庭玉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和底下人生气,何况陈伯也是为了她的身体好。只是陈伯唉声叹气一上午,时不时来他门徘徊几圈,实在是让人静不下心,索性自己揽了差事,往畅和园走一趟。
他走得急,步履匆匆的,生怕宋庭玉一顿药吃不到就要睁眼通宵,说不清究竟是为了她睡得好,还是因为自己急不可耐想见她。他不想深究,心底里却小声跟自己辩驳:我应该没有那么粘人吧。
陈伯看着他急声催促马车的背影,脸上哪里还有愁绪,笑得一脸得意。
刚转过身,肩头就被人拍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对上了林徵鸣疑惑的眼。
陈伯脸上笑容一滞:“怎么回来了?”
林徵鸣狐疑地打量他片刻,突然笑了笑,福至心灵,不仅不计较他故意诱自己上钩,反而多出几分被认可的得意。
“拿个东西。”
“不早了,去畅和园路上还得耽搁一段时间呢,你快点吧!”陈伯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索性也不再装。
林徵鸣几步冲进屋子里,翻箱倒柜一番,又很快抱着个盒子啪嗒啪嗒出来,冲陈伯一笑:“多谢!”
这几日他总看见林徵鸣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叮叮当当捣鼓什么东西,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心里想:这样的好相貌,殿下看着也能多进一碗饭呢!
一路快马加鞭到了畅和园,林徵鸣让马车停下,自己先去了园子旁边宋庭玉的庄子一趟,然后从庄子后面进了畅和园的后门,本以为这样足以不引人注意,没想到却和一行人撞个正着。
“你!站住!”
曹文益喝住从自己身边低着头匆匆经过的一个侍女。
他沉湎酒色已久,出入都是王都有名的风月场所,即使是酒酣饭饱、醉眼朦胧地吟几句诗,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淫词艳曲,如今日这般正经赏景作诗的风雅之事,他实在做不来,奈何他老娘镇国公夫人压着他不让走,非要他与几位名门之士作诗唱和。
笑话,他哪里会作!
好不容易找了个他娘被姑母叫去的时机,他瞅准机会,溜了出来,路上碰见几个臭味相投、惯常在一块儿玩的公子哥儿,几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地,往园子深处走。畅和园不愧是皇家园林,春和景明,桃花争艳,端的是一派春日盛景,可是曹文益却没有欣赏美景的风雅,一想起今日办宴会的是昭平公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曹兄,那想着那日的事呢?我说你不至于吧,不过一个庄子上的黄毛丫头,哪里值当我们曹大公子如此惦记!你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唉,鲁兄此言差矣!曹兄哪里是惦记那个丫头,曹兄是被那位驳了面子,心里不爽利呢!”他朝着园子里努努嘴,几人都知道前些日子发生在枕楼门前的事,难得曹文益被人劈头盖脸夺了面子,可那人又是他得罪不起的,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咽下,几时不时就要拿出来调侃一番。
“滚滚滚!别烦我!话多就去前头说,少在这里饶舌!”曹文益面色一红,咬牙切齿,随手一推,将两人扒拉开,自己闷头向前走。
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形匆匆走过。他猛然一惊,随后是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忙不迭喝住那人。
那是个身材消瘦的姑娘,年龄不大,梳着与那日一模一样的双丫髻,低着头,瑟瑟发抖。“曹兄,你这是?”随行几人不明所以,以为他见色起意的老毛病又犯了,忙上前拉他:这可是昭平公主的园子,今日几家长辈都在此,万万不可闹出事情来!
曹文益想起因为枕楼那事,自己几次三番被老爹训斥,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这个被宋庭玉救下来的女孩儿,双眼泛起不正常的红,如野兽一般逼近,压低声音道:“你也有被我逮住的一天!”
随行几人听得这话,面面相觑,随后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个丫头!还真是冤家路窄。
女孩儿已经苍白了脸,不敢抬头看他,抖着声道:“曹……曹公子自重,这可是公主殿下的园子。”
曹文益此时最听不得人提“公主”两个字,更是怒火中烧,冷笑:“我倒要看看,今日还有没有人来救你!”
说着,一把拉住女儿的胳膊,双手如钳狠狠拧着她,就要往山上走。
一边原本看热闹的几人,见曹文益是真的动了怒,踌躇在原地,不敢上前。
女儿哭喊着,拼命挣扎,却挣脱不了曹文益的手,握紧了拳头,眼神一暗,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袖子里。
“住手!”林徵鸣呵道:“何人敢在畅和园内放肆!”
曹文益动作一顿,抬起眼恶狠狠地看过去,冷笑一声:“我当时是谁,原来是你这个走狗!”
林徵鸣淡淡扫了女孩儿﹣﹣他和宋庭玉一起在枕楼前救下的杨珠儿一眼,她瑟缩一下,仿佛被这冷冰冰的眼神冻到,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放在袖子里的手。
“曹公子是喝多了酒,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吧?不如出去看看,这牌匾上写的是什么字。”
几个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人竟敢这样和曹文益说话。
曹文益像个被点燃的炮仗,与林徵鸣的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如同喷薄的火焰,恨不得将他烧死才好。一把将杨珠儿推开,上前几步扯着林微鸣的领子,怒道:“你放什么屁!”林徵鸣侧过脸,像是很嫌弃一样躲开几步仰着头冷冷道:“曹公子,自己理亏就动手,实在不是君子风范。”
曹文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君子不君子,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拳头,就要对着这张讨人厌的脸狠狠砸下。
不知怎地,抓着林徵鸣衣领的那只手腕突然一酸,紧接着像是针扎般的疼,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力气。
林徵鸣握着他抓住自己衣领的手,像是无力挣开,口中愤愤:“曹公子,请放开!”
曹文益此时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那只手腕仿佛被利刃穿透,那种痛顺着胳膊直达心口,疼痛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想喊都喊不出来。本想打人的那只手也无力地垂下,面目都变得扭曲起来。
几人眼看着不对劲,实在不想惹出大麻烦,毕竟这姓林的近来很得公主青眼。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凑近二人,抓着曹文益的手腕,微微用力:“算了吧曹兄,不和他计较,今日天气好,咱们兄弟几个早早出城去喝个痛快!”
曹文益已经痛到麻木的手腕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力道,“嗷”地一声喊了出来。那人倒是奇怪:曹兄这听起来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呼痛啊?
正疑惑,就听一个冷如寒冰的声音道:“你们在做什么?”
林徵鸣耳朵微微一动,手腕轻快地一翻。曹文益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将自己往前一拽,胳膊不受控制地猛一向前施力,眼前一花,再一抬头,林徽鸣已经向后退着倒了下去。他一惊,回头一看,身边两个人已经底下身子行起了礼,离他近的那个还拽了拽他的袖子,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不赞同:曹兄,公主都来了,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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