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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摸骨摸到了心跳

小说:

钝根少女和她的落难神君

作者:

陇容

分类:

现代言情

话音未落,一只无力的手已抬起来,徒劳地想要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推开。

可那手上半分劲道也无,指尖刚触及他的袖口,便如断翅的蝶,攸然滑落。

祝渊几乎是本能地反手一抄,温热的、柔软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他的指尖!

她的脑袋又落了下去,却回握住了他的手。

那感觉极其陌生。

不同于触碰冰冷金石,不同于拂过飘渺云雾,这是有温度的、带着微弱生命搏动的柔软,脆弱得不堪一击,却又顽强地传递着存在的实感。

像什么呢?

他说不上来。

这微不足道的一碰,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绝对寂静的深潭。

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胸腔里,那颗属于凡人的心脏,极其突兀地、重重地跳动了一下。

不是愤怒,不是杀意,是一种全然陌生的、微缩的震荡。

他像被那点残留的微弱温度灼伤般,猛地松开了手!

如果她死了,成了鬼,可不是要一直缠着他了?

念及此处,眼底翻涌的风暴,无声地平息了。杀意也如潮退,什么也没留下。

入方还在脚边催促:“大人?不动手了?”

他收回手,缓缓站起。月光重新洒落,破衣烂衫难掩他骤然沉淀下来的、不容侵犯的威仪。

“收声。”祝渊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却没了刺骨寒意。

入方小小地“啊”了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摸不着头脑。

他最后垂眸,目光在那张再次陷入昏睡的、沾满灰尘却难掩生动的脸庞上停留了一瞬。

那一眼,复杂难辨。

饶她不死不是因为心软,是因为趁人之危这样的手段,他最不屑于用。

转身,走向那扇被破坏的窗口,留下了两个字:“留着。”

——*——*

渠离醒来时,天光都快亮了。

孤零零地在阁前的空地上睡了一晚,筋骨仿佛被石磨从头到脚碾过三遭。

青竹布再次踏进守藏阁时,终于只听得见空寂里荡出细碎回响了,没有鼠鸣,也没有挠墙声。

只有东厢房那个还没死掉的男人。

支起褪色的竹帘,月光混着烛火在窗纸上晕开一片昏黄油光,映得满墙剑痕如老树虬枝盘错。

她攥着扫帚看得目瞪口呆,这些深浅交错的刻痕,全是昨夜念诀时激荡的剑气劈出来的?

不过是几句咒,竟有这般的威力。

她对自己深感敬佩,不由得觉得身量又高大了几寸。

虽然如何跟元灵子交待是一个问题,但她忽然不怕了。

草草净过三回屋子,褥子早沾了灰。

她索性抱着被团往院角石台一抛、一展,就当晾晒了,转身踩上露湿的小径往东厢寻人。

竹篾扎的灯笼在廊下晃荡,漏出的光影里,祝渊正靠坐在竹矮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着张泛黄的纸,眉眼低垂着,好像在参禅。

但她现在看他就像耗子,还是一只做法的耗子。

“你受伤了吗?伤处我瞧瞧。”她两步跨过门槛,在进门前已经调整好了态度,温和且不容置疑地,“不用你脱衣服。”

他眼尾微微朝她一挑,喉间溢出声似有若无的“嗯”。

又装作听不懂。

而且那闲散模样衬得烛光都慵懒三分,这种语气在灵光派是混不下去的,在她眼里也容不下去。

懒得同他白费口舌,她膝头抵着榻沿往前倾身,袖口扫过粗陶烛台,将他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小玩意都刮落了下去。

祝渊下意识往后仰,后肩磕在磨得发亮的柏木栏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掌心已贴上他腰腹,隔着薄衫触到微烫的肌理:“这儿吗?”

他垂眸看着覆在腹上的素手,喉结微动,伸手就要推开,又挨了她一句斥:“别动。”

“不是。”他道,不再动了,一双眼望着她的脸庞,黑亮的眼珠子中间泛着一粒银白的光。

她压了压眸,像是要用眼神将他的目光推开:“那是哪?”

他这才捏住她半截袖口,引着她的腕缓缓上移三寸,停在锁骨下方半掌处。

粗麻布帘被风卷起,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两人的指掌差一些又要交叠了。

渠离腕骨微颤,正要撤掌的那刻,忽觉耳根发烫。

那人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声透过衣料,直直撞进她右耳,震得她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更奇的是,掌心贴着的皮肉下分明是凡人骨相,偏偏让她探出了三分怦然不宁的鼓动。

这般境况本来是不该有的。

寻常摸骨问脉只需三指虚悬,只是她贪图省事,也晓得他不会老实端坐着让她验伤,于是干脆将整个手掌都压在他胸前。

此刻五感如游鱼入渊,顺着血脉直往他筋骨深处钻,指尖触到温热血肉里蛰伏的蓬勃生气,像是春日里踩着新翻的泥垄,又如指尖拂过初结的麦穗。

待要细辨,那缕气机却倏地消散。

一个浸在风月场里的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纯粹的气息,可他不仅有,还纯粹到近乎光明。

这一下,不仅什么伤都没探出来,反而有一瞬失了神,如飞蛾扑火要朝这光明里撞去。

她慌忙撤手,拉起半旧靛蓝袖口擦掌心,用凶巴巴的模样来掩盖忐忑:“你有觉着哪里发疼吗?”

话音刚落,就被窗棱间漏进的穿堂风呛住。

祝渊仍垂目端坐,半截松烟色发带垂在肩头,衬得粗布衣裳都似染了墨香。

案头陶土灯盏忽地爆了个灯花,她看见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揉作一团。

那团纠缠的暗影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明不白地长了出来,她身子一退,就又消失在明晃晃的日光下了。

她忽地有些感叹,这人不知是遭贬谪的星君还是落难的贵胄,单凭这副在尘灰里打滚仍不染浊气的模样,便知定是老天爷把十世善人的福报都押在这具身躯上了。

寻常人哪能在这样半受胁迫的境遇下,还摆得出明月松间照的架势?

“伤好了就赶紧走。”渠离利落地翻身下榻,背脊绷得笔直,仿佛方才的荒唐行径从未存在。

此话一出,他便攥拳抵唇闷咳,还要摊开掌心给她看了一眼,嘴角蜿蜒的血痕倒似画中朱砂晕开的梅枝。

那神态在说“看走眼了吧?我怎么可能痊愈了?”

渠离装作看不见,心上却纳闷不已。

或许有什么是她头先没能探查出来的,因为老道如师父,不也常马失前蹄?

再开口时,语气松动了半分:“那就给你开付药。”

她就知道嘛,受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好得那么快的。

转身时裙裾扬起细尘,像是卸下了重担。

有得治,说明有得活。

待脚步声消融在廊外,祝渊慢条斯理从袖中摸出素帕,将手掌一包。

帕子洇开的水痕清亮如晨露,哪有半点血色。

他垂眸将帕子叠成方胜模样,窗棂漏进的光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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