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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废太子谢玄幸

小说:

万人嫌真千金重生后

作者:

恬红豆

分类:

古典言情

东宫寻找太子恩人之事走漏风声,逐渐传得沸沸扬扬,就连远离尘世的朝天宫都在热切评议,善行无迹的恩主究竟是何人?

有人猜测是一名精通水性的渔女,另有人猜测她极有可能仰慕太子,才会奋不顾身跃入淮江。

无论是谁,只要找到她,都少不了此生的荣华富贵。

然而想在偌大的金陵锁定一名小小女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在许多双静观事变的眼皮底下,在众人以为八成没有结果时,那位神秘的恩人误打误撞,露出了真容。

——宣平侯府嫡长女,沈千蔻。

太子恩人身份大白,更多的细节也随之流出。

例如那晚她穿着一条茜色衣裙,又例如正因她遗落了一小片衣角,才凭此信物锁定她的身份。

“沈小姐早有高风亮节的美名在外,她救下太子后不留姓名,大约是不想挟恩图报。”

“是啊,那位未过门的太子妃多么厉害,沈小姐救人心切,不得已与太子有了肌肤之亲,却不一定想要嫁入东宫。”

有人话锋一转:“既然救人不留姓名,又为何会穿着相似的裙衫现身?”

“茜色裙衫?”裕安隐约想到什么,“清灵上次下山时,好像穿的也是茜色裙子。”

“你记错了,”沈清灵不动声色,“我穿的是浅绛色裙子。”

“是吗?”裕安似懂非懂,姑娘家的裙衫颜色五花八门,也许是他弄错了罢。

尽管流言纷纷,但在沈千蔻应诏入宫后,她救下太子一事尘埃落定,沉寂多年的宣平侯府也因此水涨船高。

冬风卷着枯叶,一晃便到了则愿道长率领众弟子下山前往忠国公府的日子。

天空灰白飘雪,浸骨的寒气从衣领注入,吹得沈清灵浑身既冰又僵。

这段时间她不太好过,身子在肃寒江水中泡得太久,手上复发的冻疮既痒又疼,膝盖也时不时抽筋,药材早就耗尽了,落下的后遗症唯有靠意志力强撑。

好在今日的法事结束后便能稍得清闲,她已提前向则愿道长告假,祈福完毕便去医馆诊疗一番。

忠国公府廊庑回环、檐牙琢金,这场法事为下个月的千秋节做排演,因而贵宾辏集,盛况俨然。

沈清灵一副鲜红凤羽面具遮颜,像她这样的弟子共计十人,分别守在表演仪式的角落维护香炉,是仪式中最不惹眼的角色,却承担着营造典礼氛围必不可少的作用,一场下来格外劳累。

开场前,沈清灵疲倦地阖眼小憩。这时内侍高声传唱太子殿下驾到,她撩开眼皮,顺着人潮,眺见佩金带紫的忠国公正为谢玄幸引路入席,芸安郡主欢天喜地扑了上去。

在他们附近,凌氏与沈千蔻同样备受瞩目,她们不再需要别人引荐才能出席皇家道宫的典仪,如今她们的身份足够贵重。

媚上逐利是人之天性,但席间却也有人格格不入。沈清灵不期然同他对视,他隔绝于人群之外,和那日一样,孤傲怪癖,凛如冰霜。

“你是何人?你为何救他?”他堵在巷口,寒声发问。

沈清灵陡然止步,脑海警铃大作,然而下一息,她看清了他的脸——

泰平十六年扬名大楚的寒门状元,前世曾在文渊学宫讲学,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国子监学正,元祺。

纵使沈清灵对朝堂一窍不通,但在各方流言碎语中,也渐渐知道皇帝早在登基之初便开始兴科举,擢庶族。

可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大多庶族举子在步入仕途后便开始被世家收揽同化,鲜少例外。拒绝投向世家的学子中叫得出名号的,近年来只有状元郎元祺。

他恰如赏识他的严监正,对忠国公府抛出的橄榄枝不予理会,也由此困守正八品学正之位,此后登高无望。

芸安郡主曾在课堂上为伯父忠国公打抱不平,“有几分才学便自恃清高,当初跨马游街的状元郎又如何?本郡主断言,那将是你人生中最后一次拿得出手的谈资。”

芸安郡主鲜见地欺负到先生头上,众人惊奇又好笑,互相窃窃私语。

沈清灵听在耳中,酸涩在心。不禁想到,如果阿兄没有死,他中举后进入官场,是不是也会因为贫寒出身而遭受不公和嘲讽,就像不懂世故的读书人元祺一样。

她悄悄看向讲堂上的元祺,蓝衣青年面无表情,和她被人欺辱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她的沉默是怯懦,而元祺的沉默则是不屑于奴颜婢膝。

元祺并非节外生枝之人,前世面对芸安郡主的中伤都一声不吭,而今又为何会突兀现身,质问她救下谢玄幸一事?

“回答我,你为何要救他?”

沈清灵唇瓣微动,根本无需捏造,各种各样的托辞就在嘴边。只是她不希望元祺看透她的虚伪,不希望让这个和阿兄相似的寒门书生认为她蝇营狗苟。

“你挡住我的路了。”不愿欺骗,那便走吧,沈清灵顺势绕开他。

然而才走出半步,手臂就被人死死握住,她蹙眉回头,一双雪亮到惊人的眼睛闯入视线。

阴郁的、压抑的、狂乱的,沈清灵太熟悉这样的眼神了,两个字当即蹦进脑海——

“同类”。

前世她看不懂特立独行的元祺,却在此刻,被他粗鲁地阻拦去路时忽然懂了,因为他们是同类。

同类,自然不再针锋相对。

正如当下,在宾客盈门的公府华筵上都能迅速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彼此颔首致意。

另一边,芸安郡主黏在谢玄幸身畔,在等待法事开始前的间隙,阴霾的双眼紧锁众星捧月的沈千蔻。

就是这个女人救回了她的太子哥哥,被裴贵妃奉为座上宾,很快便要借着千秋节的大好时机请陛下降旨将她册为良娣。

芸安郡主心如油煎,她还有整整一年半才出孝,倘若沈千蔻先于她嫁进东宫,再加上裴贵妃的推波助澜,姓沈的贱人一定会使尽解数勾引太子哥哥,说不定还会生出庶子庶女!

全都毁了,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子哥哥的非她不可,全被沈千蔻的救命之恩毁了!

越恼恨,越清醒,救命之恩算什么?她才是无匹尊贵的太子妃,她绝不能受制于人。

芸安郡主心里冷笑,沈千蔻她动不得,但总能另辟蹊径,只要宣平侯府所出的女儿德行有亏,她不信沈千蔻不受牵连。

申时,祈福法事终于结束,沈清灵强撑了数日的精气神也松懈下来,她向同行道友打了招呼,正准备离府赶往医馆时,冷不防被忠国公府的大丫鬟唤住。

“这位坤道,我们郡主见你擅于燃香,特请你去祠堂协助郡主为已故夫人点香祭拜,还望坤道不吝前往。”

沈清灵对芸安郡主捉弄人的本领心知肚明,点香祭拜大多是借口,在十个佩戴面具的无名小道中独独选了她,她不信这不是一场鸿门宴。

“民女听命于则愿道长,未经准许不得擅自离开,还望郡主海涵。”

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光凭这一把娇而不腻的嗓子,就能断定面具下少女容颜何等清媚多姿。

“怎么,坤道以为则愿道长连这一分面子都不肯施舍我们郡主?”

丫鬟带着居高临下的鄙夷,裴芸安不仅是郡主,还是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毕竟身处忠国公府,则愿道长不会在他人地盘随意拂人颜面。

沈清灵默了默,“请带路吧。”

途经凌氏等人,她似乎认出了戴着面具的沈清灵,提声感慨道:

“果真还是亲手带大的孩子有父母风范,纯良无邪,至性不移。不像那些中途收养的孩子,如何待她好,都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对于话中影射,沈清灵充耳不闻。柳稚嫁祸于她的真相大白后,凌氏专程赶到太清宫找了她几趟,不过全都被回绝了,没有分毫余地。

凌氏心存郁愤,而今宣平侯府门第再复荣光,她不再需要沈清灵结交的则愿道长的人脉,自然会趁机泄出积攒的恶气。

随她去吧,沈清灵不在乎口舌之争。

进入祠堂,沈清灵被吩咐燃香等候,殿门从外边带上,只留她独自一人。

堂内燃着一排雕花莲灯,香台上供奉有灵位及长明灯。暗金色香炉幽芳四溢,沈清灵搬来蒲团跪坐,同时警惕地四处留意,芸安郡主究竟意欲何为?

一边望着紧合的门窗猜想,一边添入香料,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待沈清灵发现自己身热目眩时,已经无可逆转。

体内像是着了火,额头隐隐冒汗,脸颊和唇瓣烧红得如同染了胭脂,神思和眼眸一样越加恍惚迷离,连呼吸都带着灼烫的温度,似乎在渴望着什么。

不对,太不对劲,她踉踉跄跄起身去开窗透气,浓郁的香雾缭绕鼻尖,霍然转头看向香炉。

催情香!

“世子殿下,请进。”祠堂殿门缓缓推开,谢从霁迈步而入。

他神情隐隐不耐,法事让他受了一下午的累,结束后本该立即打道回府,谁知却被芸安郡主唤住,她神神秘秘地说什么要送他一份大礼,若他错失,必会后悔终生。

到底是什么礼物,值得花费心思藏在祠堂之中?

进入堂内,一股馥郁的芳香扑鼻而来。只消一嗅,谢从霁便分辨出这是烟花柳巷里上不得台面的催情香。

祠堂端肃,怎会出现这种熏香?

他满心疑惑,上前熄灭香炉,余光忽然瞥见角落窗牖前那道熟悉的荏弱身影,此时她正奋力从窗台爬出祠堂。

谢从霁用力眨眼,她今日身穿金丝银线的靛蓝色法衣,柔顺长发用一根木簪挽成太极髻,单纯一个背影,就让他目光如炬。

“清灵,你怎么在这儿?”

沈清灵大口呼入新鲜空气,可惜药性毫无缓解。她浑身发软,对谢从霁的唤声置若罔闻,咬着牙要从窗口逃走。

“你在做什么?当心伤着!”谢从霁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她窗台抱下来。

沈清灵身陷他的怀抱,体内燥热几乎冲昏头脑,但始终清楚这是个陷阱,手脚并用推搡道:“放开,放开我!”

挣扎之中,她鬓发如云垂散至腰际,遮盖脸容的凤羽面具也被谢从霁掀开,一张娇艳情动的嫣粉小脸暴露人前。

谢从霁喉结上下一滚,呼吸都变得沉重。

尤其她裹着一袭禁欲道袍,与柔弱无助的动情神态交织相映,产生一种比熄灭的催情香还要诱人的滋味,勾得谢从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觉口干舌燥。

“世、世子……”药性让沈清灵敏感到发抖,她泪眼婆娑,几乎哭求着对他说:“放开我。”

谢从霁手掌紧紧箍住怀中人玲珑的细腰,像是极满意这份精美礼物,哑声道:“别怕,本世子会护好你。”

沈清灵的哀求,一点一点僵滞在了脸上,泛红的瞳仁不可思议地扩大,他怎能这般趁人之危?如果被人撞见,她的下场不言而喻!

“方丈这边请,已经有人在祠堂燃香了。”芸安郡主轻快的话音由远而近。

当真有人来了……她从踏进此地的第一刻起就一步步落入圈套。沈清灵眼眶泪水凝结,逐渐失焦的眼神变得绝望,含恨盯着不肯松手的谢从霁。

分明只是个伶弱无依的少女,谢从霁却被她的眼神盯得后脊发寒,不禁怀疑,难道他做错了?

不!他当即否认,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他救下了她,她理应报答恩情,他没有做错!

厚重的红木祠门慢慢推开,芸安郡主带头,谢玄幸、忠国公和则愿道长等一行人跟在其后。

甫一踏入,众人便看见谢从霁怀中抱着一名发丝凌乱的女子,一时间惊愕声此起彼伏。

“世子?”年轻男女在府邸祠堂造次,忠国公脸色遽变,“敢问世子在此有何贵干?”

“抱歉。”谢从霁将沈清灵的脑袋往自己怀中按了按,“我之后再同国公爷解释,恕在下先行告辞。”

“等等,”芸安郡主截断去路,“本郡主瞧见你怀中女子穿的是朝天宫的道服,哪个厚颜无耻的道徒竟敢勾引成王世子?”

话未说完,她猝然觉察到一道审视的目光蛰向自己,然而当她顺着方向回看,斜前方只有波澜不惊的太子哥哥。

应该是错觉,芸安郡主心想。

芸安郡主咄咄逼问,即便是她为他造就了良机,谢从霁仍然垮下脸,露出被冒犯的神情。

沈清灵中了药才会如此,他不愿她落得不检点的恶名,冷冷瞥了眼芸安郡主警告她闭嘴,奈何凌氏惊奇地站了出来。

“这不是……”才刚说完半句话,她倏地面色灰白,沈清灵干出这等丑事,千蔻也会遭受牵连!

芸安郡主随即接上她未尽的话,“这不是宣平侯府的二小姐吗?”

宣平侯府的二小姐,岂非则愿道长另眼相待的座上宾?各色目光徘徊在谢从霁怀中再无任何反应的女子身上,尔后耐人寻味地看向则愿道长。

“清灵为人端正淡泊,概不会做出投怀送抱之举。今日之事蹊跷古怪,有待查验。”则愿道长走上前,语气严肃,“清灵受本座照拂,还望世子将她归还本座。”

谢从霁霎时绷紧下颌,像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口气不给对方任何反对的余地:

“我是成王世子,我父王是先帝御封的亲王,亦是当今陛下的手足,多年来镇守北疆,功业彪炳。清灵未入度牒,本世子要她,方丈应当没有理由阻拦吧。”

皇权在上,谢从霁如此强硬地逼问,则愿道长有心无力。何况二人被当众撞见,沈清灵再怎么无辜,铁证如山,私情早已坐实。

谢从霁不由分说抱着全身发烫的少女朝外走去,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然而仓促之间,一片蟒袍衣袂飘动,有人挡在了他面前。

“你应该问她愿不愿意。”谢玄幸目似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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