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吃就滚。”江安明瞪了江秀一眼。
江禾本还有些不适应,见他们开始狗咬狗,转而又心安理得地啃起碗里的鸡腿来。
江安明这些几近讨好的举动其实也有迹可循,且不说上回裴伽颜亲自到家中聘请江禾为画师,再是前阵子接见外藩使臣的宴会上圣上展出了一幅画,一时间如意画坊短烛名动京城。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神神秘秘的短烛究竟是谁,但江安明可是非常清楚的。
崔氏不理解,皱眉嗔怪:“老爷……”
“你也闭嘴。”
江安明叫她们俩闭上嘴,转头又温声细语对江禾道:“禾儿,这菜可还合胃口?你说一声,要是不满意,我让厨房再炒俩。”
除了江禾,一桌子的人闻言好像见了鬼,有些想端着碗跑的冲动。
江禾摇摇头说不必。
她只想快点吃完,然后离开。
可惜,非有人看不惯她要找麻烦。
江互,也就是姚春分的儿子,江禾的三哥,突然往她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菜。
“四妹啊,你这阵子学女红辛苦了,三哥跟你说个好消息。”他嬉皮笑脸地说。
江禾抬起头看他,面无表情,很显然不太想搭理他。
江互没在意,继续说:“你那字画铺,哦,你怕是都不记得了,就是你前几月还吵着要自己管的那间铺子。我小娘最近身子不大好,预备交由我来打理呢。怎么样,开心吧?”
这对江禾来说算个屁的好消息。
江互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实在见不得江禾耀武扬威的样子,虽然他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哪来的那么大脸让江安明把她捧上了天。
饭桌上又是一阵安静,江安明偷偷摸摸看了眼江禾,见她不说话,还把手上的筷子伸向了江互夹给他的菜,想当然地认为江禾是没意见,于是暗自松了口气,正要放下心来。
只见江禾夹起那几片茸菇看了两眼,猝不及防地一甩,隔着半张桌子丢进了江互的碗里,溅出来的油星子沾了他一身。
在江家,以往的江禾连个屁都要斟酌着放,别说这么大胆的举动了,江互震惊得一时间都没想起来要发火。
江禾把筷子往桌上一丢,双手抱胸,气势逼人。
“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更不喜欢有人碰我的东西。”
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江互气得炸毛,刚要站起来,就被身边的江安明一把按了回去。
屁股刚挨着凳子,他又噌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江禾,怒斥:“我可是你兄长,你敢拿菜扔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数,啊?!”
这回江安明没拦住。
江禾脸色如常:“我只是把你夹给我的菜还给你而已,你也是如此不问我意见就把东西丢了过来啊,只是我还回去使的劲大了些,本质是一样的。”
江互眼见说不过他,又质问江安明:“爹,你怎么回事,这么惯着这个江禾!她都快上天了!”
江安明没说话,一双眼睛贼溜溜地乱转。
江互见状,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江禾的手指都开始颤抖,死撑着面子:“你少给我得意!”
江禾嗤笑一声,觉着他的接受能力简直不要太差。
这几个月又是毁婚约,又是入画坊,忙得她竟把这么大的事给搁置了,正好此刻这江互主动提了一嘴,她必须得把铺子拿回来。若是日后落到这纨绔手中,指不定被败成什么样。
“那铺子是你的吗你就打理?”江禾满目鄙夷地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自己头发都打理不明白,就你这样的蠢货还打理铺子?”
被蠢材说蠢,戳中了江互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他恼羞成怒,开始不顾自己死活地揭别人的短,“你哪来的脸说我蠢,我告诉你,就那次算术考测,我比你还多对两道呢!”
“……”江禾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可怜。
得了,这是个没脑子的,还是不要浪费口舌。
她想起最近江安明对自己的殷勤,打算试他一试。
“爹,这事你怎么看?”江禾笑着问江安明。
此话一出,崔氏,江楠,江秀和江由都放了筷子,桌上的所有目光不约而同聚集到江安明的身上。
“……”
他沉默了一会,犹疑着开口,“这个事儿啊,它也不好说,主要是那个铺子吧一直也是你姚姨娘在管着,想来,互儿也是比较熟悉……”
这是打算和稀泥呢。
听完这两句,江禾就明白不用再听下去了。
“打住,”江禾一抬手,“您可不能就这么搪塞过去啊,那可是我小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就这么让他们不明不白地占着,不合适吧?更何况如今还给了这么个东西。”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瞥了一眼江互。
她直截了当地把事情摊明白了,省得他们又搞些弯弯绕绕来膈应人。
江安明的脸色不太好看,青一块白一块。
“呵。”江互大抵是被她几次三番的嘲弄惹急了,自信十足地开口,“你不就是想拿回去吗?成,那咱们就来打个赌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谁蠢!赢的人得到这间字画铺,输的人跪下道歉!”
比谁蠢?说的什么玩意。
江禾听着他的遣词造句,汗流不止。
“行啊,比什么?”她欣然接受。
“字画铺,自然比卖字画。”
江禾唇角微勾,起身,没有说话。
“哈,现在知道怕了?”江互语气狂妄。
江禾走到门口,顿住脚步,漫不经心地斜着眼睛看他,语气比他还要嚣张几分:“三哥趁早把字据立下吧,还有,近来无事的话可以对着墙壁多练练怎么道歉。”
“你你你……江禾!江禾!江禾!”
江禾没有留下来听他把话说完的想法,径直回了自己院子,跟丫丫忙活起搬家的事儿。毕竟江安明腾出来的那个西厢房她确实也挺满意,有便宜当然要占。
这样,又是一天过去了。
再说江禾小娘留下的那件字画铺,姚春分说是分了好大的精力去打理,言辞离谱得好像她病倒就是因为帮她们这可怜的娘俩看着铺子一样。
因此,江禾早些甚至还以为那字画铺被宝贝得不错,等到了那一番考察才发现实则不然。
那间字画铺的位置还算不错,位于商业繁荣的八宝街,原先叫停云处,后来姚春分接手后就改成了墨趣阁,也不知是谁给她出的改名的点子,硬生生拉低了好大一截档次。
江禾查了残破的账本,又看了冗杂的库房,越发觉着姚春分是个笑话。这墨趣阁已经不是入不敷出的问题了,就算是用气若游丝来形容都有些大题小作,能继续在这开着还要多亏了江家家大业大闲钱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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