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总也不能干巴巴的坐着,有人三五个凑在一起买上半斤瓜子,大家一人一把抓着吃。
孟晚要了一壶粗茶,半斤花生半斤瓜子掺成一盘,另有个小二见他点了东西,又给他们前头支了张小桌子。
台上戏腔一出,进来后一直这不敢瞧那不敢看的常金花与卢春芳眼睛都看直了。
孟晚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台上看两眼,上头正演着书生张协上京赶考时,在五鸡山遭上贼**,钱丢了不算,自己还身负重伤,爬到一处古庙前被借住在此的孤女所救。
后来他与孤女结为夫妻,孤女剪了头发卖钱给张协做盘缠供他上京赶考。张协入京后不负众望考中状元,被一大官相中要招为女婿,张协不从,因此得罪了大官,被授到偏僻之地做官。
他自认是孤女拖累了他,等孤女找上门来,他不光将人拒之门外毒打了一顿,上任途中路过五鸡山时再见孤女,竟抬剑刺她,欲将人杀了灭口,孤女走投无路只能在悬崖边上一跃而下。
台上的戏子演的悲戚,台下的看客也不免唏嘘。
常金花和卢春芳哭的稀里哗啦,卢春芳边哭边骂,“这张协也忒不是东西了,简直鸡狗不如。
孟晚放下瓜子用力附和,“可不是的!禽兽!有辱斯文!不配做读书人!
这出戏演得好啊!
台下有激愤的群众往张协身上扔瓜子皮花生壳的,扔不到台上的伶人,反而扔的看台上哪儿哪儿都是。
勾栏里本就燥热,孟晚从头上揪下两个花生壳,内心烦躁不已,他们是不是眼瞎!他位置靠着边还能被扔到,一会儿回家又要洗头!
正暗骂着,突然“铛的一声,一块银锭子掉到他的桌上,不光是他被吓了一跳,常金花也看见了,“晚哥儿?这……这咋回事?
孟晚回身往楼上看,其中一个包间里有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挑眉看他。
孟晚蹙眉将身子转回来,对常金花说:“没事,可能是扔错了,不用管。
下次还是多花点钱去包厢算了,能省掉许多麻烦。
一出戏看完,孟晚坐不住了,他随着众人打赏铜板的时候,将手边的银锭也扔到台上,然后叫起恋恋不舍的两人,“下次等夫君月假,咱们再一起来。
城中的小商贩和普通百姓,劳作之余都喜欢到瓦舍里逛逛,看
看戏听听书的,相当于古代的娱乐场所,这种大的瓦舍又比一些小的正规许多,有一批自己培养的打手,闲杂人等流氓混混的轻易进不来,十分适合全家活动。
出了平桥勾栏的大门,孟晚挽着常金花胳膊,“娘,你喜欢看下回咱们还来,六文钱进去了,再点壶粗茶吃,能看上大半天呢。
常金花目露回忆,“上回看戏,还是我小时候,镇上方家的地主老爷请全镇看戏,戏班子在泉水镇搭了台子演了整整八天,我场场不落的搬着小凳子去看。
孟晚说:“如今就方便多了,晌午咱们收了铺子不是随便就能过来?
常金花嗔道:“一月过来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哪儿有天天来的?今儿咱们看的这出就挺好。
说到戏上卢春芳也插了几句,“幸好孤女跳崖大难不死,还被官老爷收做义女了。
常金花:“张协后头又重新悔过,俩人身份也匹配了,
卢春芳:“是啊是啊!官老爷还让两人重新成亲,真是天赐良缘。
孟晚在一旁听了小会儿,不得不提醒她们,“若是他刺杀孤女的时候孤女跳崖直接摔**呢?
“怎么张协没考上的时候怎么不说孤女配不上他?
“后头只要他悔过,一代朝廷命官刺杀发妻就无罪了?
“要不是孤女被大官收做义女,她活着出现在张协面前还会被他再杀一遍信不信。
常金花和卢春芳两人被问的哑口无言,卢春芳小声嘀咕,“但是戏台上是那样演的啊?
孟晚反问她:“戏台上演的不见得就是真的,这种负心书生哪儿有真心。
卢春芳觉得这话刺耳,低下头去闷头往前走。
常金花捅了孟晚一下,瞪他:“说这些有的没的闲话。
孟晚无奈,“怪我多嘴行了吧?娘,我看这瓦市里的吃食比外头还丰富,前头摊子上有卖烧鸡的,咱们买一只回去吧,晚上再煮锅水粥喝。
常金花去追卢春芳,“你自去买你的。
孟晚看着她们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世道如此艰难,若是还继续当个无知妇人,只怕会被吞的皮都不剩,尖言厉语总比真刀**好受。
烧鸡铺子位置偏后,挨着平桥勾栏的侧门,能开在瓦舍里,且生意这么好,想必是有些祖传手艺的,离得近了
孟晚更能闻到炉子里传出的香味。
孟晚排在人后问忙活的两口子“老板你家烧鸡怎么卖?”
妇人忙的头也不抬吆喝道:“八十五文一只。”
倒也行。
轮到孟晚他从钱袋子里取出一小串串好的铜板取下其中十五个将剩下的递给收钱的妇人“给我包一只。”
“好嘞!”
烧鸡被油纸包好再用细麻绳缠上这样可以单手拎着不烫手。
孟晚拎起包好的烧鸡正欲去门口找常金花他们突然听到勾栏侧门处一阵叫骂声。
“班主养你到这么大是让你给戏班子招祸的?”
“你还跟我耍横?”
“祝四爷也是你能开罪的起的?还敢同他抢女人你小子怕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乒乒砰砰”拳头与皮肉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烧鸡铺子外头的人全听见了。
众人窃窃私语卖烧鸡的夫妻俩却像是司空见惯浑闲事“大哥你的烧鸡。”
“别唠了
他媳妇也劝了一句“这群戏班子走南闯北都不是咱们昌平本地人里头的腌臜事多着呢咱们普通百姓瞧瞧热闹就算了千万别掺和。”
昌北瓦舍还算是好的那些个小瓦舍里的勾栏乱七八糟的靠着当台脱衣裳的香艳粉戏引客堪比移动妓院。
虽然看得人不少但众人也都是持鄙视态度打心眼里瞧不起那些台上的角儿。
这些个伶人从小被班主买来每日要练基本功和戏班子里的各种杂物稍有不对就会被班主和名角打骂。
等大了些能登台唱戏了还会被看戏的贵人们挑选陪客若是实在笨拙演不了戏戏班子一样不养闲人这些人还会被再次卖到牙子手里。
便是成了名角一样此生飘飘浮浮长期处于戏班子这样扭曲的环境中从名角变成下一任班主仍改不了卖唱求生的境地只会重复上一任班主的老路买人、调教、再送到有钱人床上。
他们一生卖艺又**没有任何尊严可说名声也只比娼妓好上一些只是富绅财主脚底下的玩物因此才称作下九流。
孟晚停下脚步侧着身往平桥勾栏侧门看了一眼阴影处有三五个壮硕的男人
正抡起粗实的拳头对地上的蜷缩起来的人影施暴。
地上那人满头满脸的血被打成这样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也不知是昏了还是**。
孟晚嘶了一声有点打怵。
有人好心劝他“小哥儿别看了当心叫人盯上快回家去吧。”
孟晚回过神来谢人家一句“我这就走了多谢婶子提醒。”
他快步离开平桥勾栏常金花与卢春芳正在瓦舍门口等他。
见他出来常金花面上的担忧之色卸下语气急促的问:“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出来?这里头这么多人不会混了花子进去吧?”
孟晚耽搁这么会儿她都开始后悔将他独自丢在后头了再进去找又怕和孟晚走岔了只能在门口等候。
可怜卢春芳但她终究是外人若是孟晚被花子拍了去她又怎么同大郎交代?
孟晚提起手上的油纸包给她看“买烧鸡的人多等了一会儿才买到。我听旁人说了这瓦舍在昌平屹立不倒这么些年背后是有些关系的什么花子流氓一概不准入内若是被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