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遮只低声道了句好。
虞婆在前面带路,但其实也不用带路,这青衣巷的屋子着实不大,布局一眼就能看全。
他们和虞婆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姜嫮有些好奇,离卫遮更近了些,指尖直接拉住他的袖角,“媛媛身子也不好吗?”
卫遮皱了下眉,听清了她说的“也”字,但却不着声色地将手抬起,双手交握。
姜嫮抓住的那片袖角蓦地脱手。
“是。”卫遮答。
姜嫮愣了下,脚步停住,两人错开距离。
“小姐?”采薇疑问地喊了她一声,“怎么了?”
姜嫮眼睫颤了下,但随即又拽了拽自己的裙角,笑容大大的:“没什么,昨日让你带的东西都带齐了吗?”
“带齐了!”采薇扒着手指,“今晨就带了人将一些大物件的先带了过来……”
“那就好。”
说话的工夫,他们已经走到了这间屋子算作前厅的地方,姜嫮和采薇也看到了角落中堆在一起的东西。
是姜府送来的礼。
她爹爹最新得的云纹编钟,还有前段时间她阿娘为自己寻得人高的铜镜,以及还有好多或贵重或精致好看的物件。
但通通像是被人乱扔般的丢到了角落。
并不是因为屋子小或脏乱而显得那样,相反的,整间屋子虽小但却异常整洁干净,竹木的桌案被擦的发亮,处处不染尘埃透着阳光。
只有角落放的扫帚簸箕之类的打扫东西与姜府的礼紧紧挨在一起。
姜嫮这时也看见了坐在上首的女子,屋子的最前方并不是像寻常人家那样摆了两张椅子,只有一张,还被她坐在身下。
女子五官漂亮,撑着下巴望着走进来的他们,她乌黑的眉很长,颇有些飒姿,眼眸是浅淡的棕色,神色中看不出对他们的一分欢迎与喜悦。
姜嫮垂下了眼睫,她自己就是久病之人,自然知道生病的人是什么样子,总归不会是卫媛那个样子。
进来仅仅须臾片刻,姜嫮便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被欢迎与格格不入。
她抬眸瞥了眼卫遮,而他却连半分眼风都没给她,但却先开了口,“阿媛,这是姜府小姐。”
“啊,姜小姐呀。”她拈了声音,撑着的手也放下来,浅色的裙子只到脚踝,脚上是一双素靴。
她一步步走向姜嫮。
走到姜嫮身边时,姜嫮才发现其实卫媛竟然还挺高,比自己高了半头,但还是没有她身旁的兄长高。
“是,我叫姜嫮,你也可以叫我蓁蓁。”她对卫媛笑了下,白嫩的小脸漂亮又极惹人喜爱,“刚刚听虞婆婆说你是病了,找大夫来看过了吗?”
卫媛盯着她,从她精致的脸又滑过面前弱小纤细的身子,随即一笑。
“不用了,我并未生病,”她浅淡的眸色似乎深了些,直接就戳破了刚刚虞婆为她捏的借口,道:“只是因为外间传闻,我便想看看……蓁蓁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我兄长又是如何罢了。”
卫媛还亲昵地喊了姜嫮“蓁蓁”,但姜嫮却觉得有些不自在。
抬眼又见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还扬着开朗的笑,姜嫮便也慢慢放松了。
或者只是因为卫媛她爱护兄长而她自己又太过紧张罢了。
姜嫮心中想着缘由,也许是因为卫家没料理过这些送礼之道,且卫家布局狭小,才无处放那些身外之物。
她笑时眼睛微微弯着,轻薄柔软的裙角被风轻轻扬起涟漪,模样清稚纯情。
卫遮恰好地喊了声“卫媛”,声音不轻不重。
他们站在屋门口,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影遮了大半。
卫媛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突然靠近姜嫮几分,伸手拉住她的臂膀,嗔道:“兄长这是吃醋了吗?”
姜嫮讶异地瞪大了眼。
“我不过就是与蓁蓁阿嫂多说了几句话罢了。”卫媛揶揄道。
姜嫮被她那句“蓁蓁阿嫂”弄红了脸,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采薇也弄不清情况了,便也低下头看自己脚尖。
半晌,姜嫮才开口,“我带了个玉佩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采竹适时地递上了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卫媛接过,翻看两眼,“这玉佩真是好看。”
姜嫮悄悄松了口气,卫媛拉着她坐下,与她说了一些卫遮的喜好,话里话间都显示着她是个爱护兄长的好妹妹。
姜嫮也都认真地记下了。话毕,她还是好奇地问了句,“媛媛妹妹是从前嗓子受过伤吗?”
女儿家重要的不过几样,这嗓音也包含其内。姜嫮听她声音带了些哑,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
卫遮指尖微动,不动声色地看向他们。而卫媛却好像毫不在意。
她坐在了一张椅上,托着腮答道:“幼时母亲去世家中起火,那时幸得兄长所救,但还是被熏坏嗓子。”
姜嫮干巴巴地“哦”了下,似不知如何回答,她是知道卫遮身世的,但却不知他们幼时竟还吃了这么多苦。
卫媛被熏坏了嗓子,那卫遮呢?
姜嫮侧眸看向卫遮,后者手指抚着空瓷杯似在把玩,面上似乎无任何触动。
姜嫮自认为刚刚偷偷看他的小动作极其隐蔽,却不知已然清清楚楚地落入了两人眼中。
“快午时了,蓁蓁阿嫂不如留下用饭?”卫媛问。
姜嫮正欲点头答应,一直默不作声的卫遮却突然开口:“不用了,府中已经为小姐备下了午膳。”
这是拒绝。
姜嫮耳根泛红,生怕卫媛会觉得她娇气难伺候,竟下意识地回头瞪了一眼卫遮。
那一眼似羞似怒,卫遮倏地一顿。
卫媛将两人神情看在眼中,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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