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赶到医院后，已经晚上10点钟左右，医生给四月做了血检和生化等各种检查。得出结论：四月失温失血很严重，现在需要用药稳定住身体状况，度过48小时危险期，确定身体没事后可以一起做手术，进行骨折手术和上颚缝合。
目前很难定论是否一定会好，但是他们接待过很多跳楼的小猫，四月的情况不是最严重的。
只要过了48小时，做完手术醒来就没问题。
事实上，李可玖踏入宠物医院那一刻，就平静了下来，大概是药物天然给人信赖和安定感。
“好的，医生现在麻烦先给四月输液，办理住院吧。”
“请问我需要先付一部分费用吗？”
“这个，你男朋友已经缴过了。”
李可玖下意识看向王景：“他不是，那个回头你发我，我转给你。”
“不急，四月没事就行，别担心了。”
李可玖陪着四月一会儿，轻轻摸下四月的脑袋，希望能稍微缓解疼痛感：“四月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动窗户。”
“他自己打开的吗？”王景问。
“现在想想应该是小九，小九特别擅长借力开门，应该是最近窗边有小飞虫，它们俩追虫子把窗户打开，四月想去抓虫子不小心掉出去的。”
“都怪我，最近明明注意到它们一直在阳台玩，但是没做好封窗。”
王景看李可玖低垂着头，在安慰四月，脸上是去不掉的自责，睫毛忽闪忽闪的，刚刚在车上偷哭的泪痕还没完全干。
喉咙有些发紧，“不要这么想，我们根本没办法预测危险的。”
李可玖往后转头看他，没想到两人离得这么近，像是王景把她环在怀里。
王景赶紧后退一步。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李可玖感激地看着他，“要不是你帮忙，我今晚急的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景摇摇头看着小姑娘：“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在做，发现四月不见后你第一时间就去找，问物业保安，又带我去地下室角落找，导航去附近医院。你很坚强，即使我不在，你也做得很好。”
李可玖轻扯了下嘴角：“习惯了，一直是我一个人，习惯了。”
如果现在她允许，他一定会抱住她，但是不可以。他总在旁观，像是她故事里的甲乙丙丁，这是第一次他有能力可以帮助她一点点，哪怕只是陪伴。他看到这堵遥远的墙慢慢裂开一条缝，他好像走近了她。
“四月这么胖嘟嘟的，被你养的这么好。它才来不及怪你。”
李可玖眼里的泪珠差点又要滑下来了，听到这句话笑出声来，“瞎说，这次生病肥膘都要消耗没了。”
总算笑了。
*
文理分班之后，他们只有极少数的相处，自己之前很讨厌考试，讨厌被分数评判。但是因为考试可以和李可玖在一个考场，反而觉得考试让人多了一丝期待。
正好有一次，李可玖坐在他的位置之前，那天王景有些困，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后发现传试卷的人竟然是李可玖，一时有些呆住了。
李可玖好像觉得他呆滞的样子比较搞笑，突然笑出来，清泠泠的一朵花突然绽开了一样，也像莫名的被人喂了一颗蜜糖。
“怎么了，不想要啊？”
“没……”王景伸出手接住了试卷，仍旧处在李可玖的笑容里回不过神，可女孩子已经转回身去。红晕爬上了耳根，热度久久散不去。
王景猛得惊醒，感觉身下湿漉漉的。
用手捂住额头，又做梦了。可能是因为今天带可玖去宠物医院有些累了，看到她终于笑出来也松了口气。由此联想到之前高中时候考场那次。
王景拿出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安置好四月之后，他就带李可玖回了小区。宠物医院临走前建了一个四月住院群，里面是医生、李可玖和他。这个配置，像是他和李可玖是四月的爸爸妈妈。他点开李可玖的微信，因为帮忙垫付了治疗费，虽然他坚持不用给，但她很坚持。
“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再也不敢见你了。”李可玖这样说。
终于加上了微信，他点开那个头像，是个整体背景暖黄的猫猫头。
猫猫露出半张脸，眼睛乌黑灵动，分明就是银渐层的图片，四月和小九的脑袋结合体，很萌。“我是不是该把头像换成一只狗啊？”王景嘟囔着。“不过那也太明显了。”但是手还是不自主的去搜有哪些情头比较相配。
某书：和猫头是一对的情头
这个不好看，这个太明显太刻意，唔，这个背景还不错！
【四月现在状态怎么样？】王景在群里问。
没一会儿，值班的医生发来了四月的视频【在输液，现在比刚来精神点了，体温恢复过来了。】
【好的谢谢。】
新的头像是一个暖黄色的夕阳风景，看上去李可玖的头像像是在他这个大背景下拍的。王景很满意。
一条消息从弹窗里跳出来。
四九：【你还没睡吗？】
在寂静的深夜，王景的心漏跳了一拍，【你怎么也在】
四九：【可能太担心四月了吧，怎么都睡不着】
王景：【别想了，四月在医院很好的，你看群里的视频，还挺精神的】
四九：【嗯嗯】
【早安休息。】
【谢谢你，真的】
王景：你已经说了好多遍了【没事的安心好好睡】
一个很萌的表情包发过来，是一只小猫握拳在表达感谢，耳朵一动一动的。跟李可玖的形象有巨大的反差，在王景的印象里，这是个很有距离感的女孩子，虽然温暖但是那些温暖只给她选定的人。尤其是那件事之后。
不过现在他感觉自己触到了这份暖光，有扇窗打开，屋里温暖宜人。
*
王景不指望自己能再睡着，虽然心跳早已平复，不过精神处于一种异样的兴奋状态，简单收拾一下后，他去楼下准备跑步。
这大概也是从高中养成的习惯，高强度的学习让注意力有些集中不了时，他就会去操场上跑几圈。每次跑步时，只有心跳和呼吸，会变得格外平静。
不过这次，他的脑海里萦绕着一个人。
李可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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