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大夫开的药起了大作用,温逐月的伤好得比裴扬雨想象得还要快。几服药喝下去后,温逐月的脾气性子也慢慢稳定下来,不像醒来后那样时好时坏。
兄妹二人还如从前一般在小院平静地过日子。恍若从前,这样的字眼对裴扬雨极其珍贵,只要当下一切不变,从前的事他定绝口不提。
只是裴扬雨觉得温逐月最近好像都在避着他。午后见她在园子里看书,过去想给她扇扇风,她却说外面太过刺眼,转身又避回屋子里。王妈妈布好菜后,她却说下午吃多了点心,还撑着,就不一道陪他用饭了。戌时才走到她屋前,她却灭了灯说吃了药困得紧要,不能再费精神同他说话了。
温逐月每一句话说得合情合理,裴扬雨无法反驳。这几日在家里,他大约只见过温逐月三四次,能说话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终于有一日,裴扬雨忍不了了,趁温逐月午睡才起,便在西屋门口将人堵住。
推开门后,一张近在迟尺的脸撞入视线。温逐月皱皱眉,问道:“兄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裴扬雨冷着脸,堵在门前,见她跨步走出来,却不肯让路。
温逐月耐着性子道:“既然兄长无事,何故堵在门口?”
“若是你这几日不避着我,我又何故来这里堵你。”裴扬雨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沉重。
温逐月往门后退了一步,避开与他身躯相贴,说的话却很坦然,“兄长说的话很是奇怪,这家中就这么大,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何相避?”
“可这几日,我每回来找你,每回都吃了你的闭门羹,即便你不是有心要躲我,那为何不主动来寻我说话?”裴扬雨最怕她这样,语气顿时便软了。
温逐月面色不改道:“兄长以前也不是一日都围着我转的。兄长忙得一日都同我说不上两句话时,我可没像兄长一般生气。”
裴扬雨不自觉地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只觉得头昏脑涨,“从前,不要再提从前了。从前是我不对,我现下只想好好抽时间陪陪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同我说话?”
裴扬雨示好的话语很明显,温逐月一怔,鬼使神差一般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点头道:“好,我不那样说话了。”
裴扬雨长呼一口气,眼里慢慢有了笑意,他牵着温逐月的手,解释道:“我方才也不是要冲你发火,只是我觉得自从你受伤后,我们兄妹之间,好似疏远了,我心里慌张,总觉得不安。”
“兄长与我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能有什么事让我们疏远呢?”温逐月笑着问他:“兄长说过,只是我现下长大了,心思也有些不同了,不能一日都围着兄长转了,被其他人看见了岂不是要笑话我。”
裴扬雨目光一滞,想到了与她仅有几面之缘的云郎君。没想到,人都已经走了,她还记挂在心上。
裴扬雨觉得心里泛酸,咬牙道:“云郎君前几日就离开庐江了,他一介游商,居无定所,四处漂泊,这样的日子不适合你。”
“好端端的,兄长怎的提起他了?再说了,像云郎君这样自由自在,洒脱不羁地活着,也未见是一件坏事。四处游历,眼界总会开阔得多。”温逐月没有注意裴扬雨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依旧自顾自说道。
“他不适合你。”见温逐月对他赞不绝口,裴扬雨冷冷打断她的话。
温逐月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兄长何时变得这么古板了,我与云郎君接触得不多,单凭这几面,兄长便断定他不适合我了吗?”
“他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若要自由,我也一样能给你。”裴扬雨脱口而出,惊觉不妥后又速速改口:“我作为兄长,一样能给你这样的生活。往后你想如何,便如何。”
“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跟着兄长生活,终有一日,我还是要嫁出去的。兄长可别总板着脸看人,那样我的好姻缘会被兄长吓走的。”温逐月有意刺激他,暗中观察他的脸色变化。
“你年纪尚小,识人不清,不要想那么多日后的事。待我寻中合适的,我自会告诉你。若是挑不中合意的,你就算是一辈子不嫁,我也能护你一辈子。你听明白了吗?”裴扬雨用力按住她的肩膀,如同警告一般。
“我觉得兄长好像变了,我才提了几句话,兄长便气得脸发红,从前兄长不会这样。”温逐月嘴边的笑意淡下去,推开他双手的禁锢。
察觉温逐月又开始与他拌嘴,裴扬雨觉得有些无力,他叹了一口气,“你的道理总是那么多,我说不过你。”
“既然我赢了兄长一次,不知可不可以同兄长提一个要求?”温逐月见他气得捂头,心里却未同料想一般痛快,只是扭头不看他。
“什么要求?”裴扬雨抬头看她,到底有些害怕,不知下一句她嘴里又能蹦出什么话。
“我很久都没有同兄长到街上逛了,现下还早,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怕裴扬雨不答应,温逐月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连连道:“兄长,我都有听你的话,好好歇着好好喝药,你便满足我这一次罢。”
温逐月的气性消得很快,方才还与他针锋相对,如今又换了一副天真活泼的模样,当真让裴扬雨恍神。他到底兼不住温逐月的软磨硬泡,没等她开口央求第二次,便答应了。
难得她主动开口邀约,要同他待在一起,裴扬雨乐得自在。
难得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温逐月心头觉得无比畅快。这长街,从前已经逛过多次,今日东看看细看看还是觉得新鲜。
路过一间饼店时,裴扬雨手中攥着的衣袖飞走了。抬头却见她围着蒸笼,笑着要了一个蒸饼和糖饼。付过钱后,温逐月迫不及待地咬了蒸饼一口,还不忘将手中的糖饼塞到裴扬雨手中。
“兄长,上回我同兰影来尝过,很好吃。这糖饼甜而不腻,不喜欢吃甜的人,也能吃下几个,你尝尝看好不好吃。”温逐月嘴里嚼着还不忘让裴扬雨趁热吃饼。
裴扬雨见她大快朵颐地吃饼,叮嘱道:“别撑坏了,等晚上回去又一口饭不吃了。”
“时候还早着,吃一块饼垫垫肚子而已。”温逐月嚼了嚼,觉得这蒸饼越吃越没有滋味。
再往前走,便是一间饮子店。王妈妈为她买紫苏饮,她捏着鼻子的情形仿若还在昨日。不想一眨眼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裴扬雨见温逐月愣愣站在饮子店门口,红了眼睛,抬手替她擦了擦,“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温逐月擦了擦脸,摇头道:“我没哭,街上的风沙太大,迷了眼睛而已。我们朝前走罢。”
从街头走到巷尾,温逐月从头到尾都没有喊累,只是一味地向前走着,快快慢慢,停下驻足又继续向前走。
路过一间首饰铺里,温逐月浅浅扫了一眼,只觉得柜面上的发簪都闪亮亮的,漂亮得紧要,心情也稍稍松了一些。这间铺子是她常逛的一间,里头有一支海棠琉璃花簪很漂亮,她已经看过多次。
只是这支花簪价钱并不相宜,温逐月心疼银钱,便没有买,若今日不再瞧一眼,怕是日后也没有机会了。
裴扬雨走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见温逐月的眼睛闪了闪,他的目光也落在那支琉璃花簪上。
二人心照不宣,没有说话,温逐月只淡淡扫了几眼,便无声地率先走出铺子,继续安静地往前走。
“兄长。”温逐月突然叫他,“前面有一间听雨楼,听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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