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国公府内静悄悄的,一如天上漆黑的夜,仿佛还是因为裴扬雨被禁足一事而蒙上了阴影。
裴夫人消息灵通,裴扬雨被罚当日,她便已经知道了他被皇帝降罪的来龙去脉。
裴扬雨一向报喜不报忧,依旧如往日一般回府,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只对裴夫人道一句“最近不用上朝”的实话,别的便没再多说了。
裴夫人明面上没有过问,只是暗中将事情打听清楚后,也同裴扬雨一般,心照不宣地闭门过起清净的日子。
今日裴扬雨用过饭后便早早到书房去了,裴夫人知道他心里难受,不好同她开口,只能寻了个由头想独处冷静一下。
想起裴扬雨近日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几口便说饱了。裴夫人每晚都让厨房变着花招炖不同的汤品,她招来孙妈妈问:“厨房里的汤可炖好了?”
孙妈妈应道:“回夫人,方才去看的时候已经好了,现下我便道厨房去端给主君。”
裴夫人想了想,起身道:“不了,我亲自去。”
正欲起身,便听有人来报:“夫人,燕侍郎来了。”
夜色已深,裴夫人不知燕和图为何而来,心里虽然疑惑,还是忙道:“快将燕侍郎请进来。”
燕和图似急色匆匆,步入大厅后又向裴夫人行礼:“见过国公夫人。”
裴夫人请他坐下后,颔首道:“燕侍郎不必多礼,不知您这么晚来,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燕和图眉心紧皱,神色很是担忧,低声道:“我听有人说,玉安出府了。我吓了一跳,便立刻过来看看。”
裴夫人愣了愣,皱了皱眉:“燕侍郎是从哪里听到的话?我们母子二人日日闭门不出,岂敢违抗旨意?”
燕和图见裴夫人打包票,脸色也稍稍和缓了些,起身施礼道:“国公夫人莫误会,我只是担心玉安。毕竟外面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现下正在节骨眼上,若是被人揪住一些小事大做文章,只怕会影响他。夫人恕罪,这几日刑部忙得我团团转,还未得空来看你们。”
裴夫人点点头:“燕侍郎说的是,亏得燕侍郎记挂着玉安。眼下人人都避着,也只有侍郎登门了。只是眼下玉安被禁足之事传得沸沸扬扬,风言风语也多了许多,玉安虽心里不在意,但恐怕侍郎登门会遭到牵连。”
“说起来玉安此番做得不对,我也认了,还望侍郎在朝中替我多多看顾他,这孩子心气高,性子直,听说许多大臣都参了他一本,只怕是平日说多了些话得罪了其他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燕和图默然半晌,又道:“夫人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与玉安之间,哪有连累不连累的。夫人放心,待玉安禁令一解,陛下还是会重用他的,陛下与玉安也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表兄弟,下次责罚不过也是为了平息朝臣的怒火,待此事平静了,再将杀人凶手找到,玉安便会无事,我也会再朝中为他多周折盘旋的。”
裴夫人郑重施礼谢他:“有劳燕侍郎费心了。”
燕和图作揖回礼道:“夫人言重了,玉安既认下我这个师父,我便不会不管他。夫人不必感谢我,这都是我分内应该做的事。”
裴夫人做了个请的动作,邀燕和图喝茶,他却茶后又问:“对了,不知玉安睡下了没有?若是还未睡下,我想同他说说话,不知道我方不方便见他?”
裴夫人摇摇头,道:“玉安还在书房,正好我要去送汤,不如与燕侍郎一道去?”
燕和图像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一刻也等不得了,起身情道:“好,有劳夫人带路了。”
侯在书房门外的竹声听见前院的动静,派人去问过后,知道是燕和图来了。
还没等竹声问个清楚,便见得裴夫人和燕和图往书房这边来了。
竹声有些慌张。裴扬雨和兰影去了盛家田庄还未回来,留他一人在府里应对,瞒下裴夫人倒勉强能够应对,可若是再瞒燕和图,凭他一人之力怕是做不到。
不论如何,裴扬雨偷偷出府的事情对谁都要瞒着,不能说穿。即便他心里发虚,也要将眼下的场面应付过去,为他们回来争取一些时间。
待裴夫人和燕和图走近后,竹声俯身向二人行礼:“夫人,燕侍郎。”
看见只有竹声一人守在书房门外,裴夫人觉得有些奇怪,问道:“竹声,怎么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兰影呢?”
竹声早将有可能问出的话都打了个草稿,答得十分从容:“回夫人,兰影在主君的屋里替他整理书卷,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只是主君心情不好,不让我陪着,便让我在这里候着。”
裴夫人又问:“玉安可有同你们说什么?”
竹声摇头道:“没有,主君只说让他一人静一静,让我们不要贸然进去打扰他。”
竹声这话让人找不到错处,裴夫人却听得一脸担忧,她心里清楚,竹声和兰影是他信任亲近的人,他们三人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可若连他们两人都要支开,裴扬雨定是心中已然郁闷到了极点,不愿他们二人见他神伤,也不愿向他们吐露心迹,只是想独处静一静,将苦痛埋进心里。
她清楚自己的孩子,心气高,平日从不轻易向人示弱。可他再坚强也是个人,是人便又七情六欲,苦痛神伤。可裴夫人心里很清楚,裴扬雨这次虽然是受了重罚,但到底没有涉及太大的利害,不至于因此而心情郁结。
他向来不惧旁人的闲言碎语,也不把朝臣弹劾他的难听话听进心里。
若是为了他人的嘲意,他不至如此,裴夫人担心,事情远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
或许不仅是因为国子司业一案。皇帝罚奉禁足,公然在朝臣面前落了永国公府的面子,裴扬雨心中固然不舒服,可被罚当夜还是一切如常,不见他神色有异,怎么过了三日便想要自己独处静一静了?
裴夫人心里细细想着,可面上还是一副担忧的急色,让人看不出半分差错。
想起这几日竹声和兰影二人出入频繁,裴夫人恍然大悟。
裴扬雨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若是有人施压命他不许再做,他明面上虽会答应,但暗地里定然见招拆招,亲自查出个结果再了结此事。
这几日,裴扬雨定然从竹声和兰影口中探听道了一些消息。让他做出如此反应,不难猜出,这些消息都是坏消息,里头或许牵涉到了一些与他相关或与他关系紧密的人。
裴夫人三两下将思绪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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