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张家**
【“这件事我代表全村记下人情,感激你。”(二更)】
日子平平淡淡过了几天。
这几日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田里的草垛晒脱水变干脆了,偶尔蹦出窸窸窣窣的断裂声。
村里孩子的欢闹声越来越大,因为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白微澜定制的小玩具都做好了。此时正在宴绯雪的帮助下,把马头纸用浆糊黏在竹编马头上,再刷上一层桐油,挂在屋檐下风干后就可以玩了。
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排兵布阵游戏,骑着自己的竹马在院子里肆意驾驾。
放鹤和谷雨这十三四岁的年纪,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定亲了。终日忙碌的都是备嫁,忙着学习刺绣厨艺等必备技能。
放鹤这跳脱的性子本就贪玩,耍起来和三岁小栗儿没两样。
谷雨性子又静又软,刚开始驾着竹马还是拘束。但是架不住放鹤和小栗儿围着他又笑又转,他本就很容易被周围情绪感染,没一会儿嘴角弯弯隐约露出小虎牙。
采石场的管事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就见到这其乐融融天伦之乐的场面。
年后城里要走动的关系太多,也不方便进村,管事便想着年前来走动走动。
他提了一壶上好的梅子果酒,一包凤梨酥和栗子糕,笑脸进了院子。
他知道白微澜看不上这些,但是挑的都是孩子喜欢吃的,算是送到白微澜心里了吧。
不速之客的到来,并未影响孩子们的玩乐。但是没待宴绯雪说什么,放鹤就很有眼力劲儿的搬来凳子,然后端茶倒水。
在管事夸赞声中,放鹤笑嘻嘻的带着小栗儿和谷雨出去玩了。
不过,他也没走很远,只是在院子竹篱外耍,要是家里大人喊他,抬头就能应声。
宴绯雪也不想在院子里听两人谈话,但是白微澜叫他留下。
“采石场和河帮的生意能谈成,还多亏了我家夫郎提点。”
管事本来就惊叹宴绯雪的容貌,此时白微澜提到人,他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看了过去。
宴绯雪笑意不浅不深,像是美丽的花瓶不喧宾夺主又让人赏心悦目。
“咳。”
管事听见耳边低声咳嗽,余光中好像捕捉到一闪而逝的阴沉。
他立马端起茶杯掩袖喝茶。
白微澜眼里趁机露出一丝懊恼,但是在宴绯
雪眨眼后,不悦的嘴角弯成了一丝笑意。
“工程进展很顺利,采石场会先付一笔款子给河帮,等后期结束后再支付尾款。”
管事说的很自然,但是眼神示意再明显不过。
白微澜和河帮必定达成了某种约定,他这是在给白微澜透露消息,拉拢白微澜。
“嗯,这事,李家主会告诉我的。”
白微澜没多大反应的说道。
油滑的管事见气氛逐渐僵住,刚才院子里的那种悠然和谐的气氛渐渐消失,死板了。
这次又不是谈公事,他是有心闲聊拉下人情关系的。
“不过嘛,工期虽然很顺利,但是工人多了就难管了。”管事故意起高调想要缓解气氛。
“浑水摸鱼的多了就不好,你们村的张大郎就是头头。”
“本来人多注意不到的,但是,我听说你们家和他家不对付,我想啊,你们这么和善有礼的人和人家有矛盾,那肯定就是对方有问题。”
白微澜听到这里,看了眼宴绯雪,只见后者嘴角笑意不变,但是眼眸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种好戏开场的兴奋期待。
虽然旁人察觉不出,但是这逃不过他的眼神。
白微澜嗯了声,一板一眼违心道,“我夫郎这脾气,十里八村没人不说好的。”
“是是是,这我也清楚。”那管事见白微澜接话,神色轻松不少。
只是他说完,白微澜眼底笑意淡了,捏着茶杯,慢慢道,“哦,你还调查出什么了?”
管事肩膀都支棱紧绷了,脖子前倾想辩解,可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
“这附近谁不知道白兄弟是出了名的疼媳妇儿,像是护眼珠子似的。”
“果真是家和万事兴。”
白微澜放下茶杯,笑了下,“借你吉言。”
管事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张大郎,好家伙,整个就一泥鳅,天天摸鱼,还贼精的躲在河帮那头没监工看到。”
“后面,我还私下问了好几个人,发现这人最开始运送工具的时候也在。”
“他故意把独轮车往拥挤的地方挤,还故意找茬儿挑起矛盾,一堆人情绪激动挤来挤去的,害得大家都挤在原地动不了。”
“不仅站着茅坑不拉屎,还不让人家干活。运东西没有进度,害得老子遭了多少骂。”
他说完,觉得这词落在面前两人,脏了人家耳朵,收了收愤懑想骂娘的心情,抬手
干脆利落一挥,“我把他开除了。
他嗓门很大,带着点得意和邀功。
但,他没在两人脸上见到高兴的神情。
宴绯雪淡淡的笑了下,一种原来还有这种事的神情。
他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他又不是菩萨,平白被人家找过节,他没主动报复回去已经很克制了。
此时看到张家倒霉心里直说活该遭报应。
他又不是听不到管事话里的意思,管事这是在说因为他们的缘故辞退了张大郎。
但是,宴绯雪哪会认这个,只是笑道,“不干活又阻碍别人干活,行为恶劣,这确实是该辞退。
管事恨恨道,“是啊,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可算被我逮着了。
“我从他家院子门口路过的时候,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
“好像婆媳矛盾吧,最后又听见喝的醉醺醺的张大郎出手打新夫郎,最后新夫郎卷包袱回娘家了。
“一看就是好吃懒做,被辞退了没面子郁闷喝酒,没本事还打夫郎发泄的窝囊废。
管事话一落音,宴绯雪陷入了思索。
宴绯雪侧头看了白微澜一眼,白微澜先是一顿,而后渐渐也明了过来。
白微澜想了想,对不明所以的管事道,“这个张大郎平时在工人里评价怎么样?
“搅屎棍一个,偷懒耍滑还自作聪明,他干的少那旁人就要干的多点,但都因为同村忍气吞声。
白微澜挑眉,朝宴绯雪看去,而后对管事道,“邓管事想吃什么菜,等会儿晚上一起吃饭。
村里人招待饭菜,都是先客客气气说是什么粗茶淡饭招待不周,但是白微澜懒得说这些虚头巴脑的。
管事听了有些惊讶,来了第二回,一直在院子里聊,这回终于能进屋里了吗?
顿时有些受宠若惊,说都可以,说他很喜欢农家饭菜。
三人又扯东扯西的聊着,管事有些如坐针毡,总感觉两人的目的不是陪他聊天,像是在等人打发时间,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
最开始是白微澜应和着几句,他总把管事费力营造的轻松气氛搞的很僵硬。宴绯雪看出他压根儿就懒得敷衍,便接过话头,和邓管事聊了起来。
可本来兴致缺缺的白微澜见媳妇儿和别人说话,强打起精神又把话头扯过来聊。
和宴绯雪聊天很放松,邓管事不自觉笑起来,看着两人道,“两位真的是珠联璧合。
白微澜刚想张嘴,就见不远处裘桂香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朝他家冲来。
宴绯雪也看见了,只是抬了抬头不见慌张。
邓管事见两人平静的样子,还以为只是路过他们家,随口道,“这群乡野蛮子,又不知道闹什么事了。”
宴绯雪笑道,“邓管事期待的话,等会儿就留下来一起看看吧。”
“啊?”
邓管事一头雾水,却见那些人直直朝宴绯雪家前面的田埂小路冲来。
坏了。
大过年的戾气这么重。
邓管事有些不想掺和。
他犹豫间,宴绯雪朝外面喊人,“放鹤,你们进来。”
三个孩子也看见了那阵仗,谷雨吓得呆呆的,手脚麻木连竹马都是一路拖地,放鹤看见了就捡起竹马,把三根竹马都抱在怀里。
宴绯雪看了一眼白微澜,对放鹤道,“放鹤,去喊苏大夫,就说生意开张了。”
傻子才和莽夫拼命。
白微澜摸了摸鼻子,“他们各个拿菜刀,我惜命的很。”
他拦住了放鹤,“你去村长家里,就说采石场的管事来做客了,就说,”白微澜顿了顿,然后淡淡道,“就说管事很生气,要辞退村里在采石场打工的工人。”
他这话一落,邓管事还没回味过来,就见宴绯雪眼里露出赞许的神情。
白微澜看着脸色发白的谷雨,“你可以去叫苏大夫吗?”
谷雨僵硬点头。
宴绯雪让他们从后门绕田埂走,谷雨还是很紧张嘴皮子都在哆嗦。
白微澜道,“怕什么,上次不是见过这个阵仗了。”
小栗儿骄傲点头道,“这次只五个人,上次十个人,父亲打打打!”
小栗儿兴奋的手脚比划,谷雨哆嗦扯着袖子,“会流血,会受伤。”
“行,咱们今天文斗。”
“让你们三个看看什么叫文武双全。”
白微澜这时候还插科打诨,但着实把孩子们安抚住了。
最后宴绯雪把小栗儿的手塞进谷雨手里,谷雨紧紧攥着,神情看着缓和镇定多了。
小栗儿兴奋的口齿不清,带着谷雨僵硬的身体蹦蹦跳跳的走。
孩子们一走,院子突然冷了下来。
白微澜从屋檐下取了一根扁担,对坐着没动的宴绯雪道,“媳妇儿,要给你塞把菜刀吗?”
一旁管事急了,“那我呢?”
宴绯雪安抚他,“别听他瞎说,这事
儿就是撒泼找场子
邓管事才不信浑身都紧绷让他紧绷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手上没防身的。
“你们村王大郎现在还躺在床上!”
宴绯雪笑了下“这次不会。”
白微澜上次暴躁发怒失控是因为他。
村里男人现在看到他都绕的远远的哪还敢言语冒犯他。
说话间裘桂香已经带人闯进了院子里。
一行五人裘桂香、他男人、张大郎还有妯娌家两个儿子。
裘桂香之前一直生哥儿被公婆折磨羞辱哥儿还都送出去了。还时常拿隔壁连生两个儿子的妯娌比较导致两家关系一直不和睦。
但是到这种被“欺负了”还是会抱团一致对外所以妯娌家也来了两个儿子撑场子。
此时正是饭点采石场做工的男人要回来了妇女都忙着在家里做饭她们也没功夫看热闹。
裘桂香看着自己儿子醉醺醺的本是傍身唬人的扁担到成了支撑的拐杖。
她看得心里怒火连天。
裘桂香扯着自己儿子胳膊咬牙切齿看向宴绯雪两人“燕哥儿你们两口子好狠的心!”
“可怜我的儿子从小没吃过一点苦头勤快肯干手脚麻利哪成想被你们折磨成这副借酒消愁的样子啊。”
管事有些懵但是看着又哭又嚎的裘桂香忍不住想发笑。
宴绯雪一眼扫去几个男人各个面色愤慨他道“然后呢?”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都是喝一口井水的同村人你至于让你家男人三番两次打破我家大郎的饭碗吗?”
“哦这样啊然后呢。”
“一个好好的青壮年被你们逼成什么样子了!”
“我儿子被你逼得饭碗没了刚娶的新夫郎也没了!”
不论裘桂香多气愤咄咄逼人宴绯雪还是一副老样子。
“还有吗?”
“快过年了大家都挣钱过热闹年我家儿子被你家男人连番针对这有多大的仇恨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唔我也不知道要不叫张大郎自己来说说?”
裘桂香一噎看了眼他不醒人事的儿子窝火道“你没看见他这样子了吗你还要他说什么!”
“哎这样啊那怎么办呢”
裘桂香一脸愤懑欲要讨个说法宴绯雪一直打哈哈奈何当事人情绪太激动根本没发觉。
白微澜一直
看院子外的动静。
直到看见放鹤拉着村长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出现在视野中,他才对宴绯雪点了点头。
不用拖延时间了,可以进入正题了。
白微澜把扁担在地上用力一杵,砰的一声,把各方视线吸引过来了。
他道,“裘桂香,你儿子自己不做事一天天浑水摸鱼,被开除了关我什么事情。
“还有,他这酒是我灌他喝的?
“你自己儿子窝囊,还怪我。
“多亏你皮糙肉厚,冤枉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
白微澜薄薄的嘴唇嘲讽起来,配着他那阴冷不屑的神情,看着刻薄又不好惹。
一旁宴绯雪和邓管事看着惊愣的裘桂香都要忍不住笑了。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骂人!裘桂香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少爷不是读书人吗!不是要讲道理吗?
白微澜讥笑了下,“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子现在这样和我脱不了关系,那骂骂这个不肖子孙有什么问题?
裘桂香没想到一个人模人样出门矜贵的大少爷,关起门骂人这么胡搅蛮缠。
她定了定心神,让自己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直接抓重点质问,“怎么不关你事情,肯定是你和管事走的近,给人贿赂让他开除了我儿子!
裘桂香指着管事又指着地上还没来得及收的糖和酒道,“你看看,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邓管事没成想看个热闹还能落自己头上,他也不是好惹的主,这些年游走各种场子,什么撒泼见血的没看过。
他呵斥一声,“说**鬼话!
邓管事指着满脸坨红,酒意熏的眼睛都睁不开的张大郎,想起之前一堆独轮车堵山道进不来的事情,顿时一肚子火气。
“就你生了个什么狗东西,拿着钱不好好干活,偷奸耍滑还故意钻缝加塞,让大家都挤在原地不动。
老子就说怎么好端端的路走不动,原来是**在砸老子饭碗!
“这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他拿着一百四十文一天的高工钱,天天偷懒,还教唆其他村民偷懒!
“当老子眼瞎吗!自己偷懒还自作聪明背后骂我蠢货,老子看他早就不顺眼了。
“谁砸老子饭碗,老子就砸谁的锅灶!
裘桂香**管事吼的一愣一愣的,刚准备张口辩驳,就被宴绯雪噎了回去。
“哎,邓管事刚刚还提着酒来问我们,
关于张大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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