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7章
【视线停顿了片刻,在下颚处落了轻吻。(二更)】
早上,三个娃顶着三个硕大的黑眼圈,一个个撑着腮帮子耷拉着眼皮坐在桌前。
“谷雨,你今天还去赚钱吗?”放鹤嗷呜了下,眯着眼睛不清醒问。
谷雨双手托腮,强打着哈欠,估计今天去林大娘家选豆子都得打盹儿。
他头都不敢点,生怕倒头睡了过去,“去的,一天也有个五文钱呢。”
“唷,我看林大娘那么喜欢你,你干脆做她儿子去得了,每天也许不止五文钱。”
今早上是宴绯雪和白微澜做饭,两人眼底下也有乌青,但是容光焕发连眼眸子都透亮透亮的。
放鹤嘟哝道,“你们半夜不睡觉还这么精神,你们是不是偷偷背着我们吸阳气了。”
小栗儿没睡饱,脾气很大,藕节胖嘟嘟的手指敲桌子,严肃批评,“半夜不睡觉,拆床!”
“你们两个太没公德心了,一点都不顾及我们三个,我们还在长身体需要多睡觉!”
小栗儿想起自己半夜才睡着就心慌。最近一直没睡好,他会不会就长不高了,永远这么矮小啊。
想到这里,小栗儿眼泪汪汪的,十分委屈的控诉:“你们半夜也不知道动静小点,非要半夜拆床吗!”
院子里突然响起哐当一声,屋子里人都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妇人手里提着篮子,里面放着几个鸡蛋和三块板栗糕。
那妇人有些尴尬,看向宴绯雪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妇人是昨天讨薪中的一员,今早上门来表示谢意。结果刚进院子就听几个孩子在说半夜拆床,动静太大之类的。
正经人谁会半夜拆床啊。
八成是孩子听见床嘎吱摇晃的厉害……
她悄悄听够了,本打算回去的,结果一脚踢到了木盆。
那妇人也不好意思看白微澜,说了些客套话就溜走了。
年轻人嘛,谁都不是这么过来的。
听说张家大郎媳妇缠人缠的厉害,男人脖子上啃的到处是印子。没想到这小白看着一表人才,在那事儿上也没分寸,这闹的孩子都知道了。
她一出门,拔腿就拐进了一个小路交叉口,几户人家门对门,都端着碗蹲在屋檐下吃光头面。
“来来,我给你们加点料……”
白微澜还在搂
着儿子安慰,放在肩头在院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才把人哄好。
“父亲,骑到父亲头上就真的能长高吗?”
“对,能长高高的,咱不是小板栗啊。咱们是板栗树那么高。”
哄好孩子后,白微澜开始把昨夜没拆完的床继续拆。
这床拆卸下来搬到孩子们睡的那间屋子,两张床合并成一张,这样孩子们横竖打圈都不会觉得挤了。
不一会儿,大伯母提着自家做的猪血丸子来了。
她来的路上也听了一耳朵小辈的事情,脸也臊的慌,不过皮肤黑黄看不出颜色。
她一进灶屋,就见灶屋那个平时关着的门大敞着,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木头拆卸声。
大伯母探头一望,脑子震惊发麻,嘴巴却利索脱口了。
“你们两个,真的把床都搞跨了啊!”
宴绯雪两人瞬间回头,院子里孩子听见大伯母的声音也跑来告状。
“对,半夜不睡觉,拆床。”
大伯母严肃着脸,手赶的飞快,“走走走,大人说话,你们小孩子听什么听。”
小栗儿不明所以,沮丧的哦了声。
大伯母还不放心,看着两个杵在原地的年轻人,一副没办法的神情,仔细叮嘱孩子们,“半夜睡觉听见动静拿被子蒙头就好了。”
“呃,大伯母,我们真的只是在拆床。”白微澜有些尴尬道。
大伯母眼珠子转了转,一副看透年轻人脸皮薄找借口的神情,干巴巴给白微澜丢了句,“年轻人不要只顾自己,燕哥儿身体遭受不遭受的住。”
白微澜脸刷地就红了,被大伯母盯着,只好结结巴巴哦了声。
这样子落在大伯母眼中就更可疑了。
她转头说宴绯雪,“你也别太惯着他了,往后身子亏。”
宴绯雪笑着说好的。
然后大大方方转移了话题,顺带把大伯母带出了那间屋子,白微澜被昏暗尴尬的气氛僵硬住了,眼看着他们走向明朗的光线中。
大伯母又说了下私塾的事情。她问宴绯雪想不想给孩子上学,差钱的话她那里刚结了工钱。
宴绯雪哪能要她的,只说自己有打算。
送走大伯母后,宴绯雪回到房间,白微澜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神游天际似的,看到宴绯雪进来,眼神闪躲不止。
快要石化的白微澜终于回神双手捂脸,“好亏啊,我什么都没干啊。”
宴绯雪眼眸含笑,“怎
么没干,半夜拆床的不是你啊。
“不是你怎么,你们村子的人,怎么这样啊。
“哪样?
白微澜自闭了。
从前,他虽然不务正业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但都是骑马射猎,从来不涉及风月场所。
周围朋友也知道他因为冲喜对那事儿厌恶,也不会在他面前说些荤段子。
结果现在他处处吃亏,处处受制于宴绯雪。
白微澜看着笑意盈盈的宴绯雪,哼了声,“真不知道你们脑袋里装的什么。
宴绯雪识趣的没再接话头。
要是白微澜冷不丁的,看到他在画**,那反应一定很精彩。
院子外,谷雨又要去林大娘家里选豆子了。
放鹤抱着小栗儿玩累了只想补觉,耷拉着眼皮问谷雨不回去补觉吗。
谷雨摇头,他要努力挣钱。
“嫁妆啊嫁妆,知道了。
放鹤看着谷雨出门了,切了声,烦躁地揉了下小栗儿的脑袋,“你在家里睡吧,我去看看他,万一走路掉田里,选豆子栽簸箕里怎么办。
小栗儿大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睁得圆圆的,摇摇脑袋,“我清醒了,一起去吧。
放鹤没睡饱,也没精力抱小栗儿,牵着手在后面追谷雨。
追着追不上,放鹤气喘吁吁对小栗儿道,“谷雨这小细步还挺快啊。
“也是,兔子都跑的很快。
三个孩子一前一后来到林大娘家里。他们对于谷雨一家人都很欢迎。
看到放鹤来了,林远香白了他一眼,林大娘倒是笑着说了一声难得稀客。
放鹤对此很受用,屁股坐在凳子上,安安分分的帮着谷雨选了会儿。
不一会儿,隔壁刘婶儿家母鸡开始咯咯叫。听见这个声音连小栗儿都知道母鸡要生蛋了。
那老母鸡最近到点就蹲在鸡窝咯咯叫,一直叫又不下蛋,像是走个过程一样。村里人管这个叫趴窝,这个时候的老母鸡一捉一个准。
放鹤原本眼皮子上下打架,此时被老母鸡叫醒了,顿时晃醒小栗儿,“走走走,看母鸡下蛋去。
谷雨不去,但刘婶儿家的鸡窝刚好就在一墙之隔的角落里,隔着竹篱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烟删挺
放鹤一走,旁边的几个大人就在说放鹤又开始搞鬼捣乱去了。
去年李家的燕子窝就是他带着人捅坏的。
谷雨听着周围议论提心吊胆的,他盯着那鸡窝
,生怕放鹤出来捣乱。
但是还没等放鹤绕进院子,就见刘婶儿家的孙子跑出来,一把捉住了老母鸡。
五六岁的孩子长的胖实,肉窝的手掌抱着老母鸡一点都不吃力。
一旁大人看了还夸他力气大,了不得了。
他神情得意,雄赳赳的要把老母鸡往水池子里丢。
这会儿,看热闹的大人急忙对屋里喊刘婶儿不好了。刘婶儿听见声音着急赶出来,抢过老母鸡,喊乖孙孙别玩了。
刘婶儿家孙子宠的无法无天,一不让他顺心就满地打滚哭。
要是别的,就让孩子折腾,孩子气起来打大人两下都不要紧。
但是老母鸡,家里的蛋还指望着它生,这可不能随便玩的。
那孩子哭闹着死活要吃了这老母鸡,还自己跑进屋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犟牛似的孩子哄不好,又嘶吼又发泼耍脾气。林大娘家做工的妇人们都伸头过来看热闹。
众人看刘婶儿怎么都哄不好,打趣说嘴皮子利索的刘婶儿也有哄不住人的一天。
刘婶儿都急得没办法,乖孙孙打又打不得。她只得把老母鸡护在身后,指着前面拿刀的孙子,大喊天杀的这可怎么办哟。
放鹤进来的时候,就见那老母鸡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下,刘婶儿的孙子非要拿刀杀母鸡。
“啊,母鸡可杀不得。”
那孩子扭头见放鹤来了,歪头问为什么杀不得。
村子里,放鹤算是孩子王,虽然一些大人不让自己孩子跟着玩,但是还是架不住小孩子对孩子王的天然信服。
“你没听过你奶奶说吃什么补什么吗?”
他走近戳了戳老母鸡脑袋,整个就呆若木鸡,躲都不知道躲。
“你看他呆头呆脑的,你吃了它,你也会呆头呆脑的。”
“要是人牙子捉你,你到时候也像这个母鸡一样,跑都不知道跑。”
然后十分嫌弃的看着那流鼻子的孩子道,“什么都吃,只会让你脑子更笨。”
孩子飞快把刀甩一边,哐当一声在地上砸的声响,吓得一旁看热闹的大人都后怕哎呦一声。
始作俑者哭着喊道,“我不吃鸡了!”
刘婶儿倒是听见放鹤说自己孙子笨,一脸不开心,“你才笨,我孙子这么聪明!”
一旁看热闹的起哄,“放鹤才不笨,你对你孙子没辙,人家三言两语就摆平咯。”
放鹤十分得意的扬起下巴,“你家
的老母鸡不下蛋就是被你孙子吓的。”
刘婶儿斜了他一眼“你个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
放鹤无所谓的耸耸肩“要是别人看着我拉屎我是拉不出来的。”
“嘿!你这哥儿简直是掀了盖的酸菜缸---简直口无遮拦!”
眼看放鹤要怼回去了一旁谷雨飞快出声“是燕哥哥说的他说母鸡下蛋受惊了蛋就卡在屁股里出不来。”盐膳厅
谷雨见周围视线看了过来越说声音越小索性场面还算安静。
周围人家里都养有老母鸡听谷雨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有道理。
但觉得自己这些“老手”还要被这些孩子说教颇有些心里不舒服。
肯定是燕哥儿家几个孩子太闹腾了吓得母鸡不下蛋吃了几次血亏才总结出来的教训。
他们家里孩子都听话没事谁吓唬老母鸡啊。
但还是有人因为这件事对放鹤改观了“没发现
“是啊放鹤孩子聪明机灵谷雨就勤快老实。”
“要是放鹤这性子改一改像谷雨一样乖巧懂事怕不是提亲都踩垮门槛了。”
“哎要是放鹤能去私塾的话这指不定功课也是学的不错。”
“说到这个是要识字读点书啊不然孩子长大后工钱被坑了都不知道买卖东西都分不清该付多少钱。”
“可这束脩太贵了啊一年得二两银子。想上也上不起啊。”
“害要是我孩子有放鹤这脑瓜子我铁定是勒裤腰带也是要送去的。”
“哦也不知道燕哥儿打不打算让放鹤谷雨两个上学。听说他家男人都要他养怕是日子更加困难哦。”
“啥?我还以为他男人是个有钱的嘞。”
“原来是马死皮面光内里一包糠哦。”
这些人只想到背着宴绯雪说的但完全忽略了在场的还有两位主人公。
——放鹤和谷雨都完全听了进去。
虽然没听懂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但都知道了不读书不行。
不上学识字就是去采石场卖苦力都要被黑心管事昧工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
两人都怀揣着心思背着困得打呼噜的小栗子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宴绯雪和白微澜两人在火坑旁筛选大米。
经过石臼舂米的大米里面还是会混杂细碎石子每次舀米
煮饭的时候,都得认真把石子选出来,颇费功夫。
此时趁着冬天没事干,正好可以把一袋大米中的石子和碎米全都挑选出来。
宴绯雪看到三人不到饭点就回来了,倒是有些稀奇,问他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放鹤抓了抓脑袋头一次支支吾吾没办法开口。谷雨也不好意思,揪着衣角低头不说话。
小栗子扯着哈欠,“他们是想上……”
放鹤惊的一跳,立马捂住了小栗儿的嘴巴,心跳重新塞回了嗓子里。
“我还没想好,我自己说,不用你说。”
谷雨犹豫了下,跑进房间里,然后从床底拿出一个绛红色的小钱袋子。
里面存的,全是他挣的散钱。一天五六文的,此时也快有一百文了。
放鹤有些懊恼,第一次后悔自己没和谷雨一起去林远香家选豆子。即使厌恶林远香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
自己两手空空一文钱都没有,便抢了先机道,“燕哥哥,我不想做睁眼瞎,不想长大后被坑工钱,我想上学识字。”
他见宴绯雪放下手里的碎米,眼里不安又想争取,咬牙道,“我知道燕哥哥养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但是我今后一定赚很多钱给燕哥哥的。”
谷雨也点头,然后把自己私房钱拿了出来,小声道,“我只有这么点,但是我会慢慢挣钱的。等我长大了,还可以干更多的活。”
放鹤看着谷雨的钱袋子有危机感,赶紧又表态道,“束脩算是找燕哥哥借的,我三年,不,两年,明年就能还清!”
谷雨想着自己一天只能挣五文钱,二两银子不知道要存到几年才能存到。他还没拥有过一百文,二两银子对他来说太陌生和巨额了。
可是读书好像很重要,他本来就笨笨的,不能再继续笨下去了。
“哦,你们说秀才开私塾的事情啊。”宴绯雪笑着开口道。
两人一见到宴绯雪笑了,会下意识觉得轻松了。平常,燕哥哥对他们基本也是有求必应,虽然他们也很少要求什么。
但宴绯雪为难似的皱起了眉头,“要上私塾的话,我是支持你们的。可是燕哥哥没那么多钱,我昨晚数了又数,勉强只够一个孩子去上私塾。”
白微澜见两个孩子都愣住了,都紧张又不安的相互瞧着,看着怪可怜的。
昨晚上,宴绯雪确实抱着陶罐子在数钱。
此时看着没钱读书上学的孩子、为
此愁眉犯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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