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进了王府,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成王略略应酬后便回了书房。
婚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如何将林氏一党拉下马,为先太子洗雪谋逆罪名。
夜幕低垂,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隐约见几颗星星,听得几声蝉鸣。
书房内,成煦身着烟灰蓝错金盘龙长袍,头戴象牙白玉冠坐在书案后看奏章。
他的面容十分俊美,一双风流多情的黑眸本应勾人心弦,却因时常其中蕴含的锋利光芒,而令人望而生畏。
王府里的张嬷嬷带着一个小丫头,站在书房外,脚步踟蹰。
她是王爷的乳母,在王府里身份贵重,书房伺候的太监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传。
很快,张嬷嬷就进了书房,身后低着头跟着的小丫头手里端着个檀木托盘,托盘里是一方质地柔软的白色丝帕。
“请王爷安。”张嬷嬷欠了欠身,“老奴来给王爷送落红帕。”
小丫头跪下,将托盘高举过头顶。
成煦的目光从奏折上移开,往那帕子上看了一眼,不置可否。
张嬷嬷劝道:“老奴知道,因着先太子的事,您恨毒了林拱。”
“但是王爷今日未去迎亲,已是不妥,若这一项还没有,宫里、林府的心不安啊。”
这话有几分道理,林拱身为中书令,曾主持两届科考,可谓学生三千、姻亲遍野。
如今还没有到与林氏一党撕破脸的时候。
他沉声道:“晚些时候带林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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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穿着一身红嫁衣,戴着宝石繁复的凤冠,自打进了这王府就一直心神不宁。
今晚是场劫难,若能平安过去,才有后话可说。
很快,殿下传召的消息过来了。
她提心吊胆地上了轿撵,去见阎王爷。
他是要和我圆房吗?
还是会直接杀了我?
等她到的时候,成煦已经回到寝殿,外头的灯都已灭了,只剩下里间还燃着手臂粗的蜡烛。
成煦已沐浴洗漱过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云纹绢衣,外头套了件竹青色丝绸长衫,带子都没系上。
就这么随意地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卷书,十分闲适的模样。
林熙一个人行到里间,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更是打鼓。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跪下,给他请安。
大约是她头上戴的凤冠太过华丽,金饰反射的关一下子刺到了成煦的眼。
他掀起眼皮看过来,眼神一暗。
林熙长的玲珑秀美,如今大婚又是一番盛装,摇曳的烛火与珠光下,少女双眸似秋水,勾人妩媚。
成煦沉默半晌,看向她的目光寒意凛凛,沉声道:“怎么还穿成这样,脱了。”
林熙心里一慌,背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她立刻抖着手去解腰带,将繁复又厚重的礼服一件件脱拽下来。
只是礼服实在繁琐,她又不得要领,衣服上不知哪里的宝石、珍珠被扯了下来,掉落在地,在寂静的寝殿里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成煦没有再看书,而是静静地看着林熙,也看向那颗在地上滚动的珍珠。
她脱到只剩雪白的中衣,便不肯再脱下去,头上的凤冠她不会卸,就这么跪伏在成煦的脚边。
成煦俯身抬起林熙的下巴,发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眼睁圆,眸中是闪烁不定的恐惧。
“你很怕孤吗?”
烛影绰绰,林熙被迫看向他的面容,这是生气?还是厌恶?
她看不懂成煦的意思,只看到了他黑色瞳孔中畏惧的自己。
嫣红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呼出的一点温热气息在两人之间沾染。
成煦垂眸看向她的唇,娇艳如樱桃,他像是笑了一下,放开了林熙。
“熊心豹胆的林拱养出来的女儿,怎得胆子这般小。”
林熙已流了一身的冷汗,雪白的中衣黏在细腻的皮肉之上,绰绰烛光下,倒是另有一番趣味。
他摸出枕头下的一把宝石匕首,冰冷的寒光一下子刺痛了林熙的眼。
要杀她?!
“今日你既已嫁到了王府,就当知道王府的立场便是你的立场。”
成煦的目光落到她垂下去的柔软细白脖颈上,停留了片刻,又轻描淡写地移开。
“往后不要记得自己姓林,姓林,是没有下场的。”
锋利的刀刃划破她的食指,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一道殷红的血线如细流,落到白色的丝帕上。
他将沾了血的丝帕扔到她膝盖边。
又将人打发到屏风后跪着,自己和衣而卧。
林熙捡起丝帕,如脚踩浮云般,一路飘去屏风后跪下。
殿内蜡烛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她慢慢地吸气吐气,想要平复已经崩溃的情绪。
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只好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
成煦入眠前,看着跪在屏风后微微颤抖的肩膀,眉心微微皱起,而后转过身,闭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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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熙跪了一整晚,早上被张嬷嬷送回去的时候,人还神志不清。
“王爷上朝前吩咐了,说王妃昨晚辛苦了,让奴婢们好好侍奉。”
林熙从鼻子里冷笑一声,这话怎么可能会是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会说的话。
没一刀捅死自己,已经是天恩了。
“那方帕子奴婢已经收起来了,晚些时候宫里会派人来取。”
林熙:......
“取那方帕子作甚?”
张嬷嬷解释道:“这是规矩,那方帕子代表着王爷已与正妻完成合卺之礼,日后定然白头到老、不离不弃。”
白头到老?
不离不弃?
指不定有没有命活那么长呢。
林熙悄悄握住了拳头,将割破的食指藏在掌心。
“嬷嬷,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自那日后,她断断续续发烧大半个月。
太医来诊脉,只说是邪风侵体,惊则气乱,开了几副安宁定神的药。
病的这半个月,她也想明白了,只要林氏不倒,只要她在王府不露馅,顶着王妃的名头,太后不会取她性命。
但她若是和林府互通有无,被这位殿下知道了,她不用等毒发,顷刻间就是人头落地。
待想明白这一层,她就彻底躺平了。
林府想要她打探消息,她说不会;
林府想要塞人进王府,她说不行;
林府想要她回娘家叙旧,她说不去;
就如同一条咸鱼般,早上不起,晚上瞌睡,每日里只研究点吃吃喝喝,把自己养地气色红润、心宽体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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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庆幸的是,自那新婚夜晚后,她就不曾再见到这位划了她一刀的王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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