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还记得第二年秋日,从外头归返的白圭摘了满怀的红叶,悄悄逼近闵上轩。
顺着她、假装没发现她逼近的青年,坐在池边轮椅上,一身白袍,及颈红发柔软,背对着她,望着粼粼水面。
白圭笑笑,自背后将红叶全数撒到了闵上轩怀里。
一时之间,红叶飘飘,闪花人眼的满怀枫红,大小不一,落在少年洁白衣袍与双膝上。
光影斑驳,一方午后的美丽风景。
白圭绕到闵上轩面前,正要孩子气邀功,却刚好看见爬上闵上轩眉梢的清浅笑意。
轻轻浅浅,青年淡淡笑开了颜,白袍红叶,让人目眩神迷。那瞬光景,让她深觉此世再也没有悲哀。
可是美好的梦境总会醒来,白圭终于等来闵上轩能够行走的那天。
大家都说那玉石般美好的侠义青年,不会看上像她这样的恶徒,而这说法在闵上轩重拾双足后,又日嚣尘上了。
庭园里挥舞双钩、有如不曾间断练习的青年,让白圭开始点滴想起,想起她不该忘的那些。
──虽然她喜爱闵上轩到无法移开双眼,但却不应该相信他。
也渐渐想起温柔外壳下,藏的那些东西。
白圭开始清醒了,知道这样出类拔萃的青年,终非会一直在她身边待到最后的那个。
就像郁柏一样。
还记得那时她在远边高楼,看闵上轩练武练了许久,才回头望向杨书彦:“闵上轩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就在等她问般,杨书彦娓娓道来,可是白圭听不到半刻,就打断了他。
“你觉得我能活多久?”
如此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杨书彦抬眸看她,皱眉了。
“如果我比你早死,你会不会怨我擅自把你救起、又害你进入犬宫这永不得超脱的深渊?”
杨书彦阖上写着消息的书信,沉沉看着白圭,像是她刚刚所说,不过是个早就麻痹的现实。
“我的命,是妳救的。”他直直看着白圭。
又是简略而避重就轻的回答,白圭笑笑。
“问题是,如果早知道这条命,将会这样耗在带血牢笼里,你还会接受那时我伸出的手吗?”
青年没说话,只是偏过头来,看着她。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
白圭从窗边软塌起身,笑着张开双臂,扬起飘柔衣袖往青年怀里过去,不客气的窝入他怀中,手指抓着青年衣襟。
一个孩子汲取安全感般的拥抱,一个试探什么般的靠近。
两人都没说话,良久,白圭才轻轻的吐出了轻微语句。
“只有你,定会陪我到最后一刻,对吧?”
依稀记得,那日青年抚上她的发低低应了,犹如一个重复多次的诺言。
日子一日日过,而白圭捡回的闵上轩,也出脱的益发抢眼。
一直都没放弃调气修行内力的闵上轩,双腿被治好后恢复的极快,没多久,就到达了巅峰状态,外出做事什么的都没问题了。
惟恐天下不乱的殿主刻意,老派闵上轩去做那些张扬又狠毒的活,没多久,就处处传闻了。
──江湖上都在说,银勾山庄的少侠闵上轩原来没有死,再出现在江湖上时,却已是月沉殿白圭手下凶猛走狗。
当年名动四方银勾山庄闵上轩再度出现在江湖上,无懈可击依旧,风华绝伦依旧。就算其已成月沉殿犬宫走狗,也丝毫未减怀春少女们私下的赞美仰慕。
人人都在说,那犬宫之主白圭真是无耻,竟用咒印将这样尊贵无暇的少侠锁在身边,做尽肮脏血腥勾当。
每个茶馆说书人都在抨击嘲弄白圭,说她一点都不在意,必定是谎言。
白圭的确无赖把闵上轩圈在身边,也的确极力搜罗各式人才,可是本意却非那样龌龊,她只是想要有个真心不离不弃的伴侣。
之所以汲汲营营偏执那个虚渺忠犬梦,只是因为很寂寞。
而该做的,闵上轩都有去做,无论是违背他从前正途的无差别屠杀、还是手刃昔日故人,他做的没有半分犹豫,没皱一分眉头。
同时,白圭却也不再能像从前那般轻易掌握闵上轩行踪。
越来越多枝微末节却可疑的谜团,像起火燃烧的黑烟,将闵上轩圈圈缠绕,模糊,却怎么也找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闵上轩依旧扮演最完美的情人,敞开怀抱安抚慰藉,也一如既往睡在她枕边,没有半分间隙,就算有要务在身,也会握着她手直到她沉沉睡去,才悄声离去。
青年益发杰出,无论是武艺还是容貌,在众人眼中怎么都比从前轮椅上的无用少年好。
只有白圭,总想着来一场时光回溯,回到闵上轩还未离巢的时刻。
总想着,谁来还她那个没有她、就无法活下去的闵上轩。
假象依旧令人心醉,却开始片片剥落。
探子与娇小奇兽一个个捎来不安消息,晦暗不明的阴谋,日日膨胀,越来越无法佯装不知,纸上墨滴那样的扩散。
如果总想着别人的接近是因为居心叵测,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呢?
可是那个人却那样反反复复,海浪一般,人前的他,与消息里的他,没一刻重迭。
白圭还想在美丽谎言里多沈溺一会,可是之后闵上轩,却不再给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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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圭在窗边蜷曲成一团,还沉在往日光影中无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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