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一声巨响,茶杯、茶壶连着托盘乱七八糟摔碎在地。
陆辙看向脚边流淌的茶水,低垂的目光闪过厉色,抬眸时将那丝情绪收敛的一干二净,作似无辜的说道“太师,您这是?”
薛藩看着那张儒雅无辜的脸,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双眼微眯,冷声说道“你只能做到这个程度?”
“恕下官愚钝,不能领会大人的意思?”陆辙低声说道。
薛藩闻言,脸上怒意更甚,只见他几步走到陆辙身前,扯起他的衣襟,恶狠狠说道“祈福大会,也不知是蓝贵人运气太好,还是你运气太差,居然失败了。”
薛藩看着陆辙倏忽抬起的双眸,阴沉沉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解决掉她。”
陆辙对上他阴鸷的眼神,忽的溢出一声“哼”笑,神情嘲弄看向薛藩“恕下官无能为力。”
“你什么意思?”薛藩浓眉倒竖。
“太师无非就是…”陆辙缓声说着,边用力挣开衣襟前的那双干枯的手。
“想谋权篡位?越俎代庖?”
随着陆辙口中吐出的字,薛藩紧绷的面色逐渐瓦解。
他瞪大双眸,神情可怖,低声威胁“我告诉你,你早就是和我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你休想逃脱。”
陆辙看着面色阴狠的薛藩,瞧着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忽的笑出了声“呵,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初入官场,任你拿捏的陆辙吗?我告诉你,你做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
“你竟敢威胁我?你以为你安生能走出薛府吗?”薛藩怒视着面前张狂的陆辙,眼里闪过威胁。
“你信不信,只要我没有走出薛府,第二日,陛下的案桌上就会出现你的罪证?”陆辙说着,收起面上嘲讽的笑容,蹙眉警告的看向薛藩。
薛藩狐疑的看向他,目光明显露出不信。
陆辙早有预料,从袖中掏出一本账册,薛藩凝神看向册上的名字,眸色巨变!“你?你怎么会有!”
“太师,这下你该相信了吧?”陆辙好整以暇看向薛藩。
““兴商令”法案颁布之后,我竟无意中听见你私下密谋,这才发现了你的野心,于是我便私下监视你的举动,包括你和青州文湘予相互勾结之事。准确来说,还不止他,凉州吴廷,翼州裴世荣……皆是你翼下党羽。”陆辙看着薛藩愈渐惊恐的神色,俊雅的面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文湘予死迅传来,我就知道这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其余几人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文湘予,纷纷向我投诚,签字画押指认了你的罪证。”
薛藩横眉怒目看向陆辙,从未觉得他那无波无澜的面容竟如此可憎“你想怎样?”
陆辙看着他阴森可怖的神情,怡然说道“既然岳父大人这么问,那小婿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要和薛芳菲和离。”
“这么简单?”薛藩似乎不相信,浑浊的瞳孔露出惊疑的神色。
“就这么简单。”陆辙看着他不可思议的神情,嘴角勾起令人刺目的讽笑。
夜深人静,薛藩手提一盏灯笼,独身走到一处院门前。他伸出手朝着门上轻敲了几声,半晌院门从内打开,露出赵义危险诡谲的三角眼。
“大人?”赵义似有些疑惑,薛藩为何这么晚前来。
薛藩抬眸看向隐在黑夜下的赵义,不辨神色沉声说道“带我去看看。”
“是。”
二人走近屋内,只见赵义朝着屋内整整一面的书柜走去,手伸到隐秘的角落摸索了一番,而后那书柜居然朝着两侧缓慢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赵义点燃一盏灯,一脚踏进了黑暗之中,身后薛藩紧随其后,片刻后,书柜又向着中间缓缓阖上。
走过一段漆黑的通道,眼前视野豁然开阔。
赵义手执蜡烛将角落四处的烛灯点燃,低下忽的一下明亮起来,黑暗退散。
薛藩看向那数百箱的箱笼,走上前去,打开了面前的一箱。
开箱的瞬间,刺目的金光闪过,他下意识眯起双眸,缓了半晌,才缓慢睁开双眼望去。
只见箱笼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金锭,一排排码放,个头饱满,色泽金光闪烁,就如鼓囊囊的小饺一般,甚是喜人。
薛藩伸出手,目中露出满意的神情。
忽的,脑海中响起陆辙说过的话,他关上箱子,凝眸看向赵义“陆辙知道了。”
赵义闻言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惊慌道“他怎会知晓?大人,要不要属下去……”他说着,目中露出瘆人的眼神,手朝着颈项伸去。
薛藩看懂他的意思,缓缓转身,摇头道“不可。他手上握着证据,咱们贸然行事,反而会暴露。最后落得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地步。”
“既然他的目标只是和离,而不是其他,那我就先成全他,让他蹦哒一会。况且,他暂时并不知晓这些金子到底藏在何处。待到本官事成之后,再将他处理也不迟。”说罢,薛藩眼中露出狠毒的光。
“是,属下明白。”
赵义闻言,恭敬说道,低垂的眼眸却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屋檐上,一双黑亮的眼凝视着屋里发生的一切,眼见二人走进密道,黑衣人眼神露出惊色。
直到书柜缓缓阖上,他眸中闪过若有似思。悄无声息掩盖住偷窥的缝隙,而后转身如影般,倏然飞去,转瞬即逝。
等待已久的凌云看到落在前方的黑影,疾步走上前“世子,怎么样?”
黑衣人一手扯掉面上的黑布,露出那张清隽的脸,狭长双眸在黑夜中闪过熠熠光辉,他看向凌云,沉声说道“阿宁说的没错,那个院子确实有问题。”
凌云闻言,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
“走!回去再说。”楚珩说完,转身离去,凌云立即跟了上去,二人身影渐渐消失于夜色。
高墙之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只见一灰青色锦袍的俊秀少年,背上跨着个黑色包袱,鬼鬼祟祟来到墙角。
“呸”“呸”,只见他朝着手心呸了两声,而后双脚踩上墙根儿,双手艰难向上爬去。
围墙实在太高,他哼哧哼哧挂在墙头,半天也攀不上去,就在他跟面前的高墙交战中,身后突然传来惊呼声“快,他在那里,快抓住他!”
少年心惊胆战的转过头去,就见年老的院长带着书院的仆从,打着灯笼,从不远处的回廊下,朝着这边走来。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他慌张不已,连忙奋力向上蹬去,动作过大,肩上的包袱不小心滑了下去,他回过头看向地上的包袱,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人群,咬了咬牙,转身跳去。
从高处跳下,脚腕处传来一阵酸麻,他扶着脚腕,连忙朝着山下跑去,将吵吵嚷嚷的呼唤声抛在了身后。
灰蒙蒙的山间,薄雾弥漫在鼻尖,他看向不远处的城楼,深吸一口,只觉得心肺都格外的清新,不禁张开双臂,欢呼道“我自由啦!”
“茯苓,家里好像没什么菜了,我们去集市买一些回来?”江怀宁擦了擦手从厨房走出来,对着院内正洒扫的茯苓说道。
“好嘞,姑娘,你等等我,我去拿菜篮。”茯苓将落叶扫进一旁的树下,利索的将扫帚收进杂物房,又拿出两个大菜篮,二人向着大门走去。
早起晨读的何毕正打算回屋,看见二人向大门走去,疑惑问道“阿宁,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江怀宁回身看到他好奇的神色,抿唇一笑“我和茯苓去集市一趟,买些菜回来。”
“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听说京城的早市甚是热闹,还有不少特色吃食,来了这么久,还没尝过。”何毕面上勾起温柔笑意,眯着眼朝二人走近。
“何公子,那你可真是去对了!我跟你说,早市面摊的素面可太好吃了,你不尝尝都可惜!”茯苓一听到这,立马来了精神,眉飞色舞的说道。
何毕听着她侃侃而谈,目中露出笑容“哦,有这么好吃,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江怀宁看着茯苓边说边要流口水的模样,莞尔一笑。
“老板!来三碗素面!”
三人找到一张空位坐下,茯苓朝着摊主吆喝道。
扎着围裙的摊主头也不抬应道“好嘞,三碗素面!客人稍等!”
只见他利索的将锅中的面舀进汤碗,撒上葱花,麻利的端到等候的客人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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