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被薛忱遇轻而易举地揭过,方时雨总觉得不对劲,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看着薛忱遇水润的眸子和泛红的眼尾,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负心汉。
泪水在薛忱遇的眼眶中打转,他湿漉漉的眼睛紧盯着方时雨,长睫颤动时眼尾的红晕更加明显。
方时雨实在狠不下心来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移话题:“之前有犹豫过要不要给你改备注……”
话音还没落地就被薛忱遇打断:“为什么要改备注?”
他慌乱无措地截断这句话,说话时带着鼻音:“我很喜欢这个备注,不要改好不好?”
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方时雨条件反射般牢牢牵上他的手,想让他安心:“不改不改,我只是想说,当时犹豫的时候看到你微信的名字,比较好奇为什么会叫平贵啊?”
“其实原因还蛮简单的。”
“是因为同姓吗?你姓薛他也姓薛?”
薛忱遇赞许地点点头,拉着方时雨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双手捂着给她暖手:“宝宝好聪明!”
“我猜对了吗?!”
没想到这么简单,方时雨有些难以置信。
“50%吧。”
像是也觉得自己猜对一半就大加赞扬的行为不可取,他低垂着头补充着:“50%也很棒啦!值得鼓励!”
方时雨得意洋洋地叉着腰,嘟起嘴巴做着鬼脸,含混不清地从喉咙里挤出话:“那当然啦,我的聪明程度可是你想象不到的!笨蛋!”
薛忱遇也笑起来,嘟嘟囔囔地小声埋怨着:“又骂我笨蛋!”
话里话外是止不住地抱怨,眼睛却笑得弯起来,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满含笑意的眼底尽是宠溺与纵容。
“主要是因为我妹妹,她叫薛忱竺。我申请微信账号时她还在读小学,很喜欢跟着我妈看《薛平贵与王宝钏》,又因为我姓薛,她就囔囔着要我把微信名字设成平贵。”
薛忱遇解释着,喊到“妈妈”时唇瓣嗫嚅着,停顿半秒才生涩地吐出那个称呼。
方时雨细心地察觉到他的停顿,想问些什么又觉得不太合适,只能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
感觉到方时雨的试探,薛忱遇释然地笑起来。
他轻轻揉了揉方时雨毛茸茸的脑袋,柔软的发丝缠绕上他的指尖:“好像缠在一起了!”
方时雨下意识想反驳,都是拉链会缠头发,从来没听过手指头会缠头发的。解不开?怎么可能!
没等她说话,薛忱遇猛地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
他声音闷闷的,埋在她怀里不肯抬头:“我妈妈在我刚读初中那年去世了。虽然已经过去七八年了,我好像也能接受了,但是我还是会难过。”
方时雨贴在薛忱遇宽阔的胸膛上,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砰砰作响的每一下,都契合着他抽泣的频率。
心脏彷佛疼得喘不过气,眼眶也酸胀起来,方时雨闭了闭眼睛,轻柔地拍起薛忱遇的后背,想开口说些什么,又纠结着抿紧唇瓣。
在窒息感能淹没人心的悲伤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能做的,只有静静地抱着他陪在他身边。
薛忱遇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像他说的那样,这么多年,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想起来依然会难过而已。
“我们家的故事是新闻里最典型的故事。”
薛忱遇无意识地绕着指尖的发丝,轻声讲起一个故事,像是在图书馆角落里翻开一本年数已久的典籍,翻开时跨过尘土飞扬的八年。
当年,薛家小女儿招赘。已故多年的薛老爷子精挑细选才选出一个乘龙快婿,父母双亡学历高,无论是看外表还是内在都是最优质的人选。
婚后,薛忱遇和薛忱竺相继出生。薛母在生下薛忱竺时落下病根,身体每况愈下。
“忍辱负重”多年的薛父这才露出真面目,他不满强势的妻子、不满自己在公司处处低妻子一头、不满两个孩子全随妻子的姓氏。
只是他露出真面目后,做出的每一次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试探,全都会被病弱的妻子铁血手段镇压。
直到妻子去世的八年后,也就是如今,他在公司才堪堪拿到三分之一的话语权。
他说的每句话,要经薛母世交哥哥的审批,再得到董事会大部分董事的支持,最后最严的关卡要求薛忱遇点头。
在薛母死后的第八年,她的公司依然按照她描绘的蓝图孜孜不倦地运转着,最终的利益大部分都进了儿子女儿的口袋。
多出薛父一个蛀虫嘛,其实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这就是为什么,虽然他在外有数不清的老婆孩子,但薛忱遇和薛忱竺从来都不担心。
亲爹尚且威胁不了自己的地位,更何况同父异母的那些兄弟姐妹呢。
无论是血缘、亲缘、法理上都轮不到他们。
“为什么他们没离婚啊?”
方时雨想不明白,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怎么会放任一个蛀虫和自己扯上关系。
“因为我妈妈的身体虚弱得太快了。他们当年签的婚前协议写的是,如果男方犯有过错,要求那个男人净身出户。他知道丧偶比他离婚能接触到的利益多,所以他不肯离,一直拖着我妈妈,但是我妈妈病得太重了,所以最后也没离成。”
“好恶心啊这人,干出来的什么神经病操作!”
言简意赅的话听得薛忱遇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自家腼腆社恐的女朋友还有这么干脆利落的狂野一面。
眼见女生嘴里絮絮叨叨骂人的话要打上星号,他忍俊不禁。
“好啦好啦,不说他了。倒是你,不许说脏话!”
薛忱遇实在没想到,幼时常玩在一起的小青梅,眨着懵懂的大眼睛,说话奶声奶气,现在骂起人来脏话都可以不重样。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骂完最后一句,方时雨大功告成地拍拍手。
她深呼吸两口气,假装忽视身边人的视线,慢慢吞吞地缩回薛忱遇怀里,掩耳盗铃般埋进他肩头胡乱蹭了一通。
骂人的是刚才的我,关现在的我什么事。
薛忱遇低着头笑起来,嗓子里溢出闷闷的笑声,笑得胸腔都在震动。
方时雨紧贴着他厚实的胸膛,透过滚烫的肌肤感知到心脏的跳动,距离近在咫尺,所以震感十分强烈。
湛蓝的天空被夕阳染成橙红色,彷佛烧起一团烈火,即将燃尽整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橙红色渐渐晕染开来,边界线上的浅粉色与淡蓝色交相辉映,夕阳的余晖,轻柔地洒向大地。
熙熙攘攘的人流络绎不绝地赶向餐厅,不想去排队,方时雨老神在在地坐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翻起自己加在电子书架的小说。
越到期末周的小说越好看,“断头饭”最是好吃,网友诚不欺我。
本来觉得自己找到了超级对胃口的文,方时雨心情雀跃地一连看了好几章,渐渐地察觉出不对劲来,眉头无意识地皱起,唇瓣也紧紧抿着。
“怎么了?”
刚刚还哼着歌期待晚饭的小姑娘,怎么兴致勃勃地看了两眼小说,脸色突然变得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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