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的目光瞬间从连恻那边转而聚焦到了姜折阔身上。
“姜卿,你可终于开口了。”吕淮仁道。
姜折阔站起身来,朝他行了一礼。
“殿下还记得我刚来找您时,说的第一句话吗?”他微微勾起嘴角。
吕淮仁道:“当然,你给本王算了命。”
在场的人都有些哗然。
无论在何时,为上位者的命运作占卜,都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
姜折阔开口道:“那时,我说殿下身负帝命,却没说具体的行动时机。”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打断他,只听他继续说下去。
“在下算过,晴瞬公主看似如日中天,实则内部紊乱空虚,早有坠落之势。”
姜折阔说到这里,适时地笑着看了一眼连恻、王洞二人。
“转折之时,便是她今年的生辰宴。”
他说得直白,吕淮仁听完,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他没有立即承着姜折阔的话说下去,而是再度发问:“姜卿如此神机妙算,本王手底下这些人是还不知道的。既如此,为了让大家信服,本王还想再让你当场算一算——你自己的命数,又是如何?”
姜折阔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方才说得很好,继续放心大胆说。”另一边的邹鸣沁在他脑中说道。
于是,姜折阔闭上双眼,神神叨叨地做起了类似于算卦的动作,嘴中也念念有词。
而后,他睁开眼,略微抬眸。
“其实,在下很早就算过自己的命,否则也不会来到此处,投入殿下的手底下。”他道,“然而,我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的命运有没有发生改变,所以再算一次也无所谓。”
吕淮仁挑眉:“哦?那你改命成功了吗?”
“既知天命,则顺循引。我是为了从命才来到殿下身侧,又何谈改命呢?”
姜折阔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终于缓缓揭开了谜底。
“我曾经算到,自己会辅佐一位疑心于我的明君,成为其大业中的重要助力。我还算到,终有一天,我会因他而死。”
整个厅堂都陷入了死寂。
吕淮仁似乎也完全没想到姜折阔会这样说,明显怔忡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样的君主,你为何还要辅佐他呢?”
“命运是不可轻易更改、牵一发而动全身之物。”
姜折阔直视他的眼睛。
成功了,吕淮仁在动摇。
“在下本已炼就不死之躯,这一点,殿下是亲自验证过的。然而,越是通鬼神者,越应当担起自己的命运。”
他有意扩大了声量,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若我为了躲避命数中注定的死亡,便放弃辅佐他的使务,终有一天会招致鬼神怨怼。”
姜折阔说完,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沉声道。
“如若鬼神发怒,降罚于人间,那便是影响我朝国祚的大事。”
话音掷地有声,而后久久无人开口。
吕淮仁先是震惊,而后又慢慢展开笑意。
他没在要求姜折阔继续往下说,只是轻飘飘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就是本王,也不得不为姜卿的仁义、才能而折服。若本王是你命中的那位君主,定然不忍心对这样的姜卿痛下毒手。”
场上众人皆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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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议事厅里出来,姜折阔吹到外头的寒风,这才感觉清醒、真实了些。
真是一场漫长且要命的头脑风暴+小组展示pre+服从性测试啊!
他回想着方才暗流涌动、惊心动魄的一切,忍不住腹诽道。
不过,今日这一出戏,总算是没有白演。
后面包括吕淮仁在内的众人,议事时的思维明显都受了他的影响。
姜折阔对于“吕晴瞬坠下高位之时,便是她的生辰之日”的预言,一方面给连恻先前的说法打了掩护;
另一方面,也正是因为有连恻的看法在前,姜折阔的说法也便有了一个默认的解释,进而合理了许多。
他虽然没有在明面上维护连恻,甚至还在“算命预言”里将她连带着王洞影射了一番,但总归是和连恻借着对方的立场,互相消除了嫌疑。
吕淮仁最终决定,赶在生辰之前尽力收集吕晴瞬的把柄,而后在其生辰前后找机会揭发检举。
姜折阔的心里,要说不兴奋,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找邹鸣沁,想要同她字字句句详细地说,自己方才是什么心情,有什么感受,听到她的意念传话时又有多么安心……
然后,还要勾着她的手指,郑重其事地感谢她。
不过,邹鸣沁现在大概还在忙。
这么想着,他也不愿再多打搅她,于是收回了想要同她意念传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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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城中一座偏僻的小茶楼里。
邹鸣沁与吕晴瞬面对面坐在雅室中,四周静谧安宁,只能听到窗外流水的声音。
吕晴瞬名下有不少产业,这座茶楼也算是其中之一。
不过,做其它产业是为了赚钱,建这处茶楼却意不在此。
茶楼建在京城中,却避开了热闹繁杂之地,平日也鲜少开门迎客,为的是闹中取静、隐匿行事。
这里是吕晴瞬私军的隐藏据点之一,她常常会过来喝茶,顺便视察一下军队的情况。
“姜折阔那边传信给我,说吕淮仁打算在你生辰前后布局。”邹鸣沁为她沏了一壶茶,“我敢说,至少半年内,这是引他露出破绽的最佳机会了。”
吕晴瞬接过邹鸣沁手里的茶,吹了吹上头的热气:“嗯。连恻是怎么献的策?”
“她说,你离太子之位不过一步之遥,极可能在生辰宴前后设计些‘吉兆’来,既是安了皇上那颗疑心,也能传出去让百姓知晓。”
邹鸣沁说着说着,便不由得笑了。
“连恻此计甚妙。我们与她打好配合,不仅能借此事推你上位,而且在吕淮仁眼里看来也没了问题,左右不过是一切都正按他计划发展着,他反倒没理由来扰乱我们了。”
吕晴瞬颔首:“还有一重作用,她让吕淮仁看到了自己的价值,想必他也能对连恻多信任几分。”
“那就顺着这个方向去办吧。既是将计就计,也是我们自个本来就想做的。”邹鸣沁道。
“嗯,事不宜迟,你早些上奏吧,毕竟你现在的职位,本不该管这样的业务,只能先试探一下父皇的心情和想法。”
吕晴瞬点了点头,又吹了吹杯中的茶水,而后啜饮了一小口。
不知道是尝出了什么味道,她竟然笑了笑。
紧接着,吕晴瞬举起杯,一口气将茶杯里的水饮尽。
“这茶,全天下也只有你会泡给我喝。”吕晴瞬笑道。
邹鸣沁愣了愣,自己也尝了一口,这才大悟:“哎呀,我又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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