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纸巾,哑声说了句:“谢谢。你怎么来这儿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格外脆弱。
陆璟栋低声道:“刚好路过。”
她把糯糯怀里的那只瘦弱的小猫咪放在了地上,才抬头:“那也不会路过这个小区里面吧?”
“昨天你太激动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林无可愣住了,原来他是想看她昨天发疯后,冷静下来没有。
林无可站起身,两人没有靠得很近,也没有刻意疏远。
她再像之前那样演戏,推开他,似乎行不通。
秋日的傍晚,风吹得树叶轻轻响着,带着一丝凉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和泥土的芬芳。孩子蹲下身子,轻轻抚摸小猫。
她没提昨天的事情,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和沮丧:“刚赵珊打电话来说联系商超铺货的事情,我没顾上糯糯,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称职。”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像一潭幽深的湖水,说:“你太想让一切都好,反而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商超铺货的事情,你别着急。”
“可你不是我,我不逼自己一点不行,我没有退路。现在盲盒主要是网上销售,我想铺到线下。”林无可想要以后带糯糯去逛超市,也能看到自己公司的产品,而且要摆在货架最明显的位置。
“你垮了,谁替你撑着公司还有家里?”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某个紧锁的角落。
“我不会垮的。”
陆璟栋声音多了一份严肃:“你总是想一个人把所有事扛完,有点危险。”
这时候一只大猫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把小猫叼走了。
“妈妈,小猫被妈妈带回去了。”糯糯说,小脸上带着笑容。
“糯糯也跟妈妈回家。”她说。
“那叔叔呢?”糯糯问,仰着小脸,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她看他一眼,替他回答:“叔叔还有事。”
他把她俩送到楼下。
“叔叔再见了。”糯糯依依不舍。
“乖乖听话,以后可不能乱走,你妈妈吓坏了。”陆璟栋摸了摸糯糯的头,动作轻柔,眼神里带着温柔。
而后,他蹲下身,替糯糯理了理背带裤的带子,像做过无数次一样自然。
他站起身,目光落在林无可脸上:“上去吧,风凉。”
他转身要走。
“陆璟栋。”她忽然开口。
他回头,眉眼在昏黄路灯下,像落了淡淡的烟火气。
她语气轻,像是试探:“你如果有孩子,应该会是个好爸爸。”
他微微一怔,只是低头笑了下。
“你不冷吗?”他忽然问,“没穿外套就下来了。”
“有点,本以为就带糯糯玩一会儿。”她低声回答。
他走回来一步,把自己披着的毛呢大衣脱下来,搭在她肩上。
“别感冒了。”他说,“糯糯还等你照顾。”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大衣落在肩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她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忽然安静了下来。
她忽然觉得他如果是糯糯的爸爸,也未必会那么坏想要抢走糯糯。
晚上回家,小糯糯睡得很沉,小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林无可收拾完东西,坐在沙发边,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儿呆。
那条对话框最后一条,是昨天道歉的那句:【抱歉我今天说错话了。】
她指尖停在输入框上,想了半天,最后只回了一句:【今天谢谢你。】
一分钟后,对方回复了:【晚上早点休息。】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最后把手机扣在桌上,靠进沙发。
窗外风还在吹,屋里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11章秋
陆璟栋原本不想来同学会这个局。
高中同学会的消息,在群里反复@了他一周,连带着当年的班主任都出面邀请了几次,毕竟陆家的产业以后很有可能是陆璟栋继承。而且这些同学里面属他发展最好,不像别人大部分都是承家里余荫。
最后还是发小季乘打电话:“你再不来,下次凑这么多人,就是我孩子满月酒了。”
“我记得你还没结婚。”陆璟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你要是再不给面子,我为了让你来,说不定就真找个人闪婚了。”季乘在电话那头哀嚎。
陆璟栋没再推,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他并非喜欢热闹,只是这些高中同学,多少有些背景,有些情面他去一趟更好说话,特别是他想到了林无可的产品需要铺货,便不一再推掉这个局。
林无可那摊生意,她还挺在乎的。
这次有个同学,家里在南方有家大型商超。他家原本在京市的,没想到商超总部搬去了南方深市,做得更大了,是全国前几的商超。
若是能帮林无可打通关系也好。
饭局定在城南一家新开的私人会所,就在创业园附近,名字叫“檐”,听起来颇有几分雅致。布置得挺浮夸,一进门就能看见一整面墙的限量白兰地和各种年份的红酒,显然是有人刻意挑的面子场。
进了包厢,他在圆桌子边上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不到五分钟,周围人已经开始轮番调侃。
“陆总现在是资本圈里的大金主了吧,听说旗下创投基金投人要看脸?”一个娃娃脸的男人端着酒杯凑过来,脸上带着熟稔的笑,正是这次陆璟栋想要拉拢的对象,河马商超的继承人徐睿之。
“你别说,他前阵子确实盯上一个长得不错的单亲妈妈。”另一个声音接茬起哄,语气暧昧。
“哎哟,真的假的?这么有爱心?”徐睿之接了一句。
陆璟栋没说话,只掀了掀眼皮,看了那个起哄的人一眼,眼神淡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让那人瞬间噤声。
季乘这时候适时地打圆场,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知道是陆总,你还敢嚼舌根,不怕他撤你项目?”
那人尴尬一笑。
大家都笑了,气氛热闹得有些虚浮,像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一戳就破。
陆璟栋低头喝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掩住眼里那点微不可查的不耐烦。
-
“帮我送个蛋糕过去,就在那家‘檐’会所,五点半前送到。”
中午十二点,林无可在创业园新认识的朋友,一个在做手工烘焙店的老板,让她帮个忙。
糯糯喜欢吃小蛋糕,她经常从门口这家蛋糕店带。
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女人,听说她有孩子,送了她几次小蛋糕,有时还会多给糯糯几块刚出炉的饼干。
今天,她照常去买小蛋糕。
刚巧送货的店员临时请假,有个客户中午定的蛋糕送不过去。
“我真走不开!”老板快哭了,一边手忙脚乱地接着新的订单电话,一边恳求地看着她,“你就跑一趟,求你!这个下单的来头挺大,得罪不起。”
“你不能让送外卖的送过去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蛋糕难送,他们赶时间之前几次都碰了。”
林无可本来不太想掺和,她下午还有工作要处理,但这老板对她不错,平日里也多有照顾,私厨的地址不远,也确实没什么非推不可的事。
于是,林无可亲自提着包装精致的蛋糕盒,进了高级会所的包间区。
门推开的瞬间,她愣了一下。
圆桌围坐着一圈人,衣着讲究,笑声正浓。陆璟栋坐在正中,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衬衫,一件灰色羊绒马甲,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手腕,与周围喧嚣的环境相比,他显得格外沉静。
他身边刚好有个女生弯腰给他倒酒,她穿着剪裁得体的香槟色连衣裙,手腕上戴着一串名贵翡翠,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那女人抬头看向她,时间像是停了一秒。林无可低下头,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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