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了,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丁似霰自己沿着湖边散步,看着,这个生活了将近四年的地方。
其实这就是一个人工湖,味道也不太好闻,总是有股腥臭味,湖边偶尔有几个钓鱼佬在等待着鱼儿上钩,但是倒也算个僻静之地。
他会留在南菀,暑假去了洋筑建筑公司实习,幸运的话,秋招或许可以直接进这个公司。
他确实很想回新柳,但是南菀,有余美兰。
还有很多没有了结的事情。
今天早八的时候,丁似霰总是感觉背后似乎有人在看着他。但他回过头去,也什么都没发现。
他甚至还装作上厕所,从后门溜了出去,一路上依旧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
只有那么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女孩,从身形和睡觉的姿势以及手的形状来看……很像云安洛。但她散着头发,整张脸扣在桌子上,两个手腕光溜溜露着,什么也没有戴,属实是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丁似霰看着湖里那两只因为太嫌弃湖水而逃上岸,互相给对方梳毛的黑天鹅,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洛洛,她休了学回家,如今应该还在新柳。
丁似霰突然想起了当初乔洛的话,喃喃自语,“不会真发烧把自己烧出幻觉了吧……”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们看准了丁似霰在水边愣神的时机,从后面冲上前。
把丁似霰掀进了湖中。
一切发生的这么快,丁似霰慌乱中,只抓下了一个人的手链……又或许是女朋友给的头绳?
他感冒了,还有点发烧,本来头就晕乎乎的,早八那个课老师不认请假条,他只能出来上课,一个早上过去头更疼了。
如今出来也是班级非要现在开班会,说是考研就业动员会,还不允许请假。
丁似霰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力气,这种时候,就算会游泳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湖水很快包裹住了他。
他感觉自己逐渐沉了下去,湖边路灯照出的光亮慢慢消失。
终于,要结束了吗?
真的,要结束了吗?
再次醒过来……
竟然醒过来了!?
丁似霰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而不是在什么死后会去到的天堂或是地狱,倒是有些震惊。
这都没死,命真硬。
他只是迷迷糊糊睁开了眼,便又昏昏沉沉睡了去。
在这期间,可能是医生来看过了吧?反正他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个老伯喊醒的。
“小伙子!你怎么样了啊?有个女孩子要找你啊,很着急的,醒醒?”
他好像听到很多声呼喊。
丁似霰睁开眼,迷惑的看向一旁,这手机竟然没在水里泡坏?
但是在他听到电话那端说什么之后,瞬间清醒。
杨可期的电话,她找不到云安洛了,而且她总是感觉云安洛不太对劲。
这个不对劲,大概是想用她自己的命去换些什么。
丁似霰告诉杨可期,他立刻就去谭棠大学找人,话语间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那湖里的水太脏,他又呛了很多口,肺部感染了。
丁似霰动作之快,以至于身旁的老伯都没有来得及阻止他拔掉手背上的针。
“小伙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剧烈运动的!”
“谢谢叔……咳咳……但我有急事,需要立刻去谭棠!”
丁似霰穿着病号服,老伯在后面拿着外套以及丁似霰的钱包追着他,两个人都进到了电梯间。
“把衣服穿上啦,你有什么要紧事比你身体还重要?”
丁似霰接过外套和钱包,“谢谢叔。”
“这么晚了你怎么去谭棠?”
“我……我先去车站吧,那里有直通谭棠机场的车。”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去高铁站吧!”
丁似霰上了老伯的车,他一直在尝试拨打云安洛的电话,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他才注意到,这老伯大概是经常在学校钓鱼,他好像见过。
“叔,是你把我捞上来的吗?谢谢!”
“你是土木院的学生吧?”
“啊?是。”
“小伙子这是去谭大见女朋友?”
“不……不是,我朋友突然谁也联系不上她了,我……怕她出事。”
丁似霰下车前,还不忘和老伯留了电话和学号,说老伯垫付的医药费他回来就去还。
老伯只说了让他找朋友也要注意点自己的身体,就关上车窗扬长而去了。
还要感谢这趟从南菀车站到谭棠机场新建的城轨,丁似霰赶上了最后一趟。短短四十几分钟,他就到了谭棠大学。
失踪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
但丁似霰和杨可期都有同样的预感。
云安洛怕不是有什么极端的操作。
丁似霰来过谭棠大学,但确实并不熟悉,这里多数的路他只在地图上见过。
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云安洛。
她,肯定不是随便在哪个角落,如果只是想悄无声息的死了,没必要回谭棠。
那就只能是想用她的命换一次轰动,换一些阴暗浮现。
大三那次事情,是商学院副院长做的媒,她会不会是选择了文科综合办公楼?
丁似霰凭借着记忆里的地图,跑到了那里,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大口喘着气,感觉喉间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还能是哪里?他跑了一路,喊了一路,如今已经基本发不出声音了。
难道为了让更多人看到,去了他们的教学楼吗?
他在经管楼门口找到了她,那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血的味道。
云安洛躺在楼门口的桂花树下,左手的手腕处是已经有些干涸的刀口。她被满地细小的落花和大片的血迹包围着,好像在完成什么祭祀。
她不喜欢桂花味道的。
丁似霰冲上前,一把揽起了云安洛。
男孩的声音沙哑,或者说是根本听不到什么声音。
“洛洛,醒醒!”
她没有任何反应。
丁似霰急忙叫了救护车,抱着云安洛向着校门狂奔。
可能人在极端条件下确实是很有潜力的。
直到云安洛被推出抢救室,转到病房,丁似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昏在了她床前。
疼,很疼。丁似霰感觉他每喘一口气,从肺到嗓子,都像刀割一样,还一直伴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头也很疼,是另一种皮肉破烂红肿发热的疼痛感。
他醒来的时候,正好护士在给他换药。
“姐……我送来那个女孩……”他哑着嗓子,第一句话就是在问云安洛。
“还没醒,但是脱离危险了,你先照顾照顾你自己吧!”护士看着他,“晕倒的时候撞到了门框,头上刚缝了两针,而且肺部感染了还敢剧烈运动,你不要命了?”
“还是要的,”丁似霰笑着,“但她的命也得救一救。”
“你要是去看那个女孩,也慢点走,不行就找个人用轮椅推你过去,千万别再剧烈运动了。”
“好,谢谢姐。”
丁似霰去到云安洛病房的时候,杨可期已经到了,守在云安洛床边。
她看到站在门口,穿着病号服的丁似霰以及他头顶那块白色的,渗着一点药物颜色的纱布,瞪大了双眼。
杨可期走到门口:“情侣服??”
“整个医院一起配对那种?”丁似霰声音还是很嘶哑,他靠着门框,看起来并没什么精神,“她醒了吗?”
“没醒呢,要去看看吗?”丁似霰的异常很容易发现,杨可期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丁似霰走进了病房。
“你……你坐,我去买点东西。”杨可期给他们留出了单独相处的时间,跑出去给云安洛买一些必需品,估摸着,至少要在医院住三五天了。
丁似霰坐到乔洛床边的凳子上,看了看她的吊瓶,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留置针,不由笑了,“这算什么孽缘。”
“放心,我会帮你把你想做的事做了,凌晨的救护车已经在谭大惹起了不少轰动,你流一地的血啊,没那么容易清理干净。
你也不想一想,要是真死了,发现你的人把你放手边的东西都藏起来了,不就白死了?
或许你能听到我说什么吧?反正我感觉我晕过去的时候,好像能偶尔听到旁边的声音。
我和杨可期能立刻想到……咳咳……你要做什么,是因为我们也找不到你活下去的理由。但那只是从这些遭遇来讲。
人为什么要活着我也不清楚,但我不想让你死。
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个盼头总归日子好过很多。”
丁似霰站起了身,深吸了一口气:“抱歉,我也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救得了你一次,但要是再有下次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我只能盼着你,别犯傻了。”
丁似霰看着云安洛,沉思了很久。
他蹲下身,趴在云安洛枕边,声音竟带了些哭腔:“我好像……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不过就是,感觉这世上已经没有谁,离开你活不下去,你的命算不上重要……
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在乎,哪怕不能和你在一起,哪怕用我自己的命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找你……
以后好好的活着,好不好?
就当……哪怕有那么一点点是为了我,给我,留个念想,好不好?”
云安洛其实已经醒了,在丁似霰说人为什么活着他也不知道的时候。但是她没有睁开眼,还装着昏睡。
她要是醒了,就听不到这些话了。
耳边,好像有泪水滴落的声音。
听起来,好大一颗泪,帅哥落泪一定很好看,不能睁眼,真可惜。
“好啦,我要走了,好好养着吧,实在不开心就离开谭棠,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云安洛还在心中喊着,别走啊,再唠会,这一走又没影了。
嘶,脖子有点痒,好像是哪几根不听话的头发掉过来了。
她感觉到,丁似霰轻轻的,把这缕头发帮她放到了耳后。
指尖若有若无地触感让人有些慌乱。
然后,云安洛的手腕,被丁似霰小心翼翼拖起,搁着厚厚的纱布,似乎有一个很克制的吻落了下来。
丁似霰离开了。
云安洛睁开眼,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就多吃了几片姥姥剩下的安眠药,到底是谁说的服用过量安眠药会在睡梦中死掉,拜托,真的很难受,死不死不知道但是超级想吐,脑子晕晕乎乎的好像梦魇了一样,再多吃点这也不可能死啊。
刚洗过的胃有点疼,太灾难了。
还有那个割腕,不是说好的淌点血之后自己就能干巴上吗?然后淌一地血能吓唬人。
好死不死的云安洛有些遗传乔连富的破身体,血小板偏低,这两天可能也快经期了,所以……凝固的速度慢出了她的预料。
现在可倒好,左边手腕包的严严实实,估计还缝了几针吧?没死成是真的,留下的疤也是真丑。
云安洛两腿在被子下交叠,缓慢地抖着腿。
丁似霰怎么跑这么快,就不能再唠五块钱的吗?
好无聊啊,好困。
云安洛再次醒过来时,睁眼看到的是杨可期。她有些带着笑意开口:“早上好啊,杨小狗。”
“你……”杨可期万万没想到云安洛张嘴第一句话是叫她小狗,“你知不知道你就差了0.03毫米你就把你左手的肌腱割断了!
胆子肥了是不是,你还自杀!你自杀就算了你还选这么个时候,你就没想过你要是真死了我得一辈子后悔当初去跟他们进山弄什么义诊!”杨可期放下了手机,直接扑到了云安洛身上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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