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箱旁的糖果没动,阿朱疑惑地拧起眉毛,踮脚听了会儿后,将糖果一把抓进掌心里。
“怎的不吃了……给你的你又不喜欢吗?”她心生疑惑,看着掌心的糖,随手拆了个塞进嘴里。
“明明很好吃啊。”阿朱眨巴眼睛看了眼。
接连三日,阿朱供上去的糖都没被动过,供桌上的鲜果她倒是依旧每日更换。她想了又想,总是没想出个头绪。她只当是小神仙近几日出门游历去了,才一时半会儿顾不上她的糖。也是,就算是让她自己天天吃,阿朱也不会再喜欢了。
“我下次给你带别的味道。”
阿朱清早就清扫干净灰尘,一点不马虎地将地面水渍抹了个遍。她抬头,黑箱子通体乌黑,颜色随着时间沉得浓郁,阿朱突兀地想起那根被赵渡生烧了的羽毛,那羽毛也是这样漂亮的颜色。
赵渡生随心所欲发了一通脾气,阿朱不太精明又小心翼翼地打探了赵府其他下人的口风,原来赵府真的不许养鸟,怪不得陈妈也好,赵渡生也好,都看不得一丁点。
可阿朱喜欢鸟,她从前摔了病了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的时候,只能透过破烂漏风的屋檐和窗户看看外面的天。小鸟总是能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不像她,不是只能待在这里就是待在那里。
鬼知道四下无人时鸟大着胆子飞到窗户边,而阿朱死人一样躺在地上,她内心到底有多羡慕。
不过,既然入了赵府就要守赵府的规矩,她以后可再不敢让什么小鸟啊羽毛啊落进赵渡生眼里。
阿朱动作麻利,收拾好后,她还得去给井边的女鬼烧点纸点。从前听牛鬼说过,纸钱可给死人开路到阴曹地府。人都死了,继续在凡间游荡总是不好,万一再给碰着个除邪的大师,这小鬼就彻底没活路了。
虽然她爱躲在衣柜、门后、路边吓阿朱,但从来没伤害过阿朱,是个好鬼,好鬼得有个好归宿。
阿朱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纸钱,深更半夜之际一个人避开人鬼鬼祟祟溜到了井边。
两个地方离得近,不过是转个弯在转个弯事情。偏院不同于主人家会待的地方,墙皮斑驳垮塌,原本的朱红在风雨的侵蚀下早已消失不见,与彻夜灯火通明的赵府格格不入。
井边长满了青苔,阿朱轻悄悄走过去,今日这小鬼倒是没站在井旁边吓她。阿朱大着胆子,探头朝井内瞅了一眼。
不知道是正直暑夏天气炎热的原因还是这口井选的位置不对,井水近乎干涸,只剩一小滩青黑油腻的水。从井底升腾而起的凉气扑在阿朱脸上,阿朱打了个激灵,脸上细小的绒毛竖了起来。
“小鬼?你在不在?”阿朱朝井底喊了两声,井底传来自己的回音。阿朱等了会儿,没动静,朝四下又喊了喊。
“怎么你也不理我。”阿朱呆滞地傻站了会儿,“算了,正事要紧,我知道你在。”阿朱用火柴点燃几张,丢进地上的一堆纸钱里,火焰瞬间升腾起来。
纸钱开路,魂引阴间。
“既然已经离世多年还是早些入地府重新投胎吧。你就是不想做人也得在阎王那儿把你的名字给勾了,等他们发现不对再来捉你,你可要受苦头啦。”
阿朱一点点将怀中藏起来的纸钱扔进火堆里,火堆映在阿朱眼里,她双手合十,十分虔诚。
“你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我看你是好鬼,我才和你说的,其他的我都不说,你就听我的罢。”
阿朱小狗作揖似的拜了拜。看来今日这小鬼是铁了心不理她,就连给她烧纸钱也睬都不睬她。她心生无奈,看着逐渐变小的火势,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小丫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弓着背,嘴里长长叹了口气。赤红的火焰一闪而过幽蓝,阿朱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
“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女人愤怒至极的声音在身后炸开,阿朱顿时被吓得魂都飞了。
宋夫人。
赵渡生和宋夫人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在阿朱身后,阿朱瞪大了眼睛,连忙跪在了地上,这么大一个赵府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倒霉地撞上人。
“还不快把火灭了,将这不知死活的扔出去。”
空气中弥漫着纸钱燃烧的烟味儿,浓郁得阿朱堵塞了七窍,阿朱深吸了口气,勉强动了动脑子。她不懂内宅的规矩,跪着膝行了几步。
“夫人。”
阿朱声音颤颤,她努力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抖得不成样子:“水井……不……不干净……”
“还敢狡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在说什么咒我们赵府的话!!”宋夫人气到极点,毫不留情地打断阿朱的话,伸手指着阿朱命令道:“渡生,叫人给我把她打死去!”
阿朱支起上半身拔高声音:“不是的!”她求救般看向赵渡生,希望赵渡生能帮帮她,可赵渡生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一团只剩余温的灰烬。
贞红和小厮上来一人一边扣住阿朱的肩膀,阿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飞速抖动的睫毛下像一汪深山潭水被外来者毫不留情地掀起涟漪。
“你知不知道不能烧纸钱,这是规矩。”
阿朱心脏沉得像块铅坠在肚子里,回答知道明知故犯。回答不知道那就是阿朱没有被教好,于是她选择了一种折中模糊的回答。
“奴婢刚……刚来,夫人饶了我这一回吧。”
“刚来?刚来的就能在我赵府作威作福吗?!”宋夫人已然生气到极点,愤怒中还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恐惧。“让府里没规矩的都好好看看。”
赵渡生拒绝,他玩世不恭地笑道:“我知道了阿娘,她是管那小院的。”
宋夫人闻言眼神闪过一丝亮光,她秀眉紧蹙细细审视着阿朱。
“您老人家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管教下人又不是只有您在行。”他上前环住宋夫人的肩膀,拍了拍,“你就交给我吧,我定不让您费心。您不是说这几日都没睡好吗?快去休息去,我瞧您皮肤都暗了点。”
赵渡生哄人手段一绝,宋夫人闻言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随即随机叹了口气,“死孩子,净给我说些不好听的。”
“您去好好睡一觉,保管您睡醒容光焕发。”赵渡生哈哈大笑,眼神示意下人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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