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极闻言,脑海中却是不由自主浮现出临行前的场景:
父亲英国公张维贤将家传的长刀架在他脖子上,老人眼神严厉如冰。
“吾儿,为父花了英国公府两百年的积蓄,才为你换来这么一个机会!
陛下此人最重务实,最厌浮夸,你到了水师,要忘了自己是英国公府继承人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兵卒!
此次南下,爹不求你冲锋陷阵立大功,但求你谨守本分、多看多学;
无过!便是你身为英国公府继承人最大的有功,若敢仗势骄纵,辱没门风,便不必再踏进我国公府大门一步!”
那冰冷的刀锋、父亲决绝的眼神,此刻忆起,犹在眼前。
张之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对徐允祯的挑衅只漠然回应:
“徐兄有徐兄的门路,之极有之极的本分。道不同,不相为谋,赶路要紧。”
说罢,他夹紧马腹,胯下良马嘶鸣一声,加快速度,将慢悠悠的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徐允祯见他如此冷淡,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冷哼一声,摔下车帘,对身旁侍从抱怨:
“装什么清高!不过考核侥幸胜我一筹,真当自己是将帅之材了?”
此时的他,全然忘记了临出发前,定国公曾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
“祯儿,此次去水师,切记低调行事。陛下让咱们子弟历练,是想看看勋贵的担当,不是让你去摆架子的。
罗澜总兵乃是陛下亲信将领,最是铁面无私,在他眼里,勋贵的身份一文不值,你可千万别去触他的霉头!”
虽说定国公是个懂事理的,可是这徐允祯作为府中独子,自幼娇惯,哪怕在武略院中也只是混个及格,哪听的进去,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
在他想来,自己是定国公独子,爵位尊隆,就算到了水师,那些将领也该捧着、敬着,哪用得着看别人脸色?
队伍继续前行,左侧骑马的勋贵子弟们沉默赶路,甲叶碰撞声清脆而有节奏;
右侧的马车则时不时传来猜拳行令、嬉笑调侃的声音,混合着果盘碰撞的脆响,与左侧众人的沉默形成鲜明对比。
而在官道一侧的山峦之上,福建水师副总兵陈远立于林荫之下,正拿着一个望远镜,俯瞰着这支泾渭分明的队伍,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身旁的营将凑上前,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大人,果然如总兵大人所料,这帮膏粱子弟,真把我福建水师当作镀金的温柔乡了!
坐着马车、带着仆从,前呼后拥,简直是把将军国大事视同儿戏!”
陈远放下望远镜,目光落在张之极等人身上,眼神微微一动:
“倒也非全是废物。领头那几个披甲骑马的,架势还有几分模样。就不知是银样镴枪头,还是真有点斤两。”
“是不是绣花枕头,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营将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大人,也该让这帮娇生惯养的废物们知道,咱们福建水师可不是他们过来作威作福的地方,得好好杀杀他们的骄气!”
陈远点点头,沉声道:“好!把握分寸,别真弄出人命,陛下面前不好交代。”
“遵命!”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旁传令兵手中红色令旗猛地挥动。
山脚下的路上,一支百人骑兵队慢慢从林荫中走出——人人皆是身披重甲、面具覆脸,鞍旁悬挂着雪亮马刀,正是福建水师陆营的精锐铁骑。
他们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如同潜伏的猎豹,静待猎物进入包围。
队官刘毅扫视一眼麾下,声音低沉而冷傲:“都听好了,总兵有令,给这帮公子哥儿来个下马威,练练他们的胆,但,不要真的伤了他们的性命。”
骑兵们无人应答,只是动作整齐划一,伴随着一片沉闷的金属摩擦声,缓缓拉下了面甲,遮住了所有表情,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下一刻,无需命令,百骑如一体,开始默契地缓缓催动战马,由慢至快,如同逐渐加速的铁流,朝着五里外那支勋贵队伍的方向席卷而去,马蹄声起初沉闷,渐次如雷鸣般敲打着大地。
官道上,正策马前行的张之极猛然勒住了缰绳,胯下的良马也焦躁地刨着蹄子,不安地嘶鸣。
“怎么了,之极兄?”身旁的镇远侯之子顾承业疑惑问道,
张之极没有立刻回答,他利落地翻身下马,不顾锦衣沾染尘土,直接俯身将耳朵紧贴地面。
数息之后,他猛地抬头,脸上已是一片凝重,扬声高喝:“有骑兵,数量上百,皆是披甲精锐!听蹄声沉重迅疾,来意不善,全体警戒!”
他的呼喊声在队伍中引起一阵骚动。左侧骑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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