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欢的话犹如夏日惊雷劈在顾珩的心上,震得他脑子发蒙,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少女带着哭腔的颤音仍在传来:“哥哥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吗?他们自称山匪,可若是为财,我娘他们不过是去云城视察分店的情况,身上根本就没什么财物。他们为何不劫你们押镖的商队,为何不直奔顾府而来,又为何不留着活口索要赎金。”
“这赶尽杀绝的做法,到更像是寻仇而来。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官府就匆匆将此案定为山匪劫财,是不是太草率了?”
沈易欢说罢抬起头,目光直直盯着顾珩的脸,眼眸中含着朦胧水汽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希望能从他的表情寻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顾珩喉结滚动,手中的黄纸下意识捏紧又松开,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折痕,彰显出他此时内心的煎熬复杂。
他当然有所怀疑,不然不会一回来就带着人直奔那山头寻人,更不会不会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奔波在外。
可惜,同顾珩看待沈易欢一样,顾诚也始终将顾珩当作孩子看待。
即使已经逐步将事业放手给他,但还是有许多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因此如今查起来也毫无头绪。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要不要将他所知的一切告知沈易欢。毕竟现在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猜测怀疑而已。他怕给了她希望,日后又要让她承受失望。
看着顾珩的脸色,沈易欢便知道他有事瞒着她。是啊,就连她都能察觉到的事,顾珩又怎么能想不到呢。
“哥哥,那日你和我说,我们如今是风雨同舟的一家人,有什么事都要和你说。那么哥哥呢?哥哥似乎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哥哥有把我当作一家人吗?更何况,那是我的亲人,我应该有权利知道她的情况,不是吗?”
沈易欢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扣弄着茶杯上的纹路,缓缓低下头不再看着顾珩,掩饰着自己嘴角苦涩的笑容。
顾珩见她这么说,知道不告诉她,她怕是日日夜夜都难以心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并非有意瞒着你,就像你说的,这事疑点丛丛,官府那边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调查起来更是困难重重。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为此事忧心,又怕你怀着希望,最后却要接受失望。”
“那哥哥真是小瞧我了,这样不累吗?明明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分担不是吗?”
“是,我承认,往日是我小瞧你了,今日的易欢确实让我刮目相看。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有错就认,君子所为,顾珩不觉得低头认错有什么难堪,坦率地承认了前几日自己的问题。
若说初见沈易欢时,顾珩觉得她是规规矩矩、娉婷婀娜的深闺娇娥;再见时,她是一夫当关、所向披靡的勇士;如今的沈易欢则是坚韧不拔、深谋远虑的谋士。
顾珩觉得自己不能、也不应该再轻视于她。如今的他何尝不是孤立无援,有多少人希望福佑镖局乃至顾府倒下,又有多少人希望能趁此机会捞些好处。
若说他是沈易欢的依靠,那么沈易欢又何尝不是他的支撑。
“好,那我们拉钩,不然谁知道哥哥是不是又在哄我。”沈易欢见顾珩的神情越发放松,带着一股平日里难见的疲累与难过,想着缓和一下气氛,闹着要他和自己拉钩。
“我什么时候哄过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顾珩嘴上嫌弃着,身体却诚实地迁就着她幼稚的举动。
古铜色的大手勾着白嫩柔软的小手,这一刻,两人此时的心紧紧依靠在一起。
“沈姑娘好!”
“沈姑娘你怎么来了?”
马车缓缓驶入一片热闹的街巷,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沈易欢刚在顾珩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便听见一旁传来几声问好。
她正诧异间,往后抬头一看,才发现顾珩居然把她带来了福佑镖局。而刚才那几位向他们问好的,正是福佑镖局的人,往日里跟着顾珩一起押镖的兄弟们。
这会儿,几个人正一脸兴奋,挤眉弄眼地推搡着上前。虽然沈易欢往日没来过镖局,但是他们却是在顾诚的婚宴上见过这个小姑娘,知道自家少东家多了一个漂亮妹妹。
“这是?”沈易欢挑了挑眉,眼神示意顾珩给她介绍一下。
“我是青柏!”
“我是青杨!”
“还有我!还有我!”
……
还没等顾珩开口,那几人就争先恐后做起了自我介绍,誓要在沈易欢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你们好。"沈易欢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扬起那张漂亮精致的小脸蛋,笑意英语地对着众人问好。
“去去去!少在这现眼,都没事干了吗?”顾珩眉头跳了跳,见这几个小子又跃跃欲试地往沈易欢身边凑,一人往他们屁股上踹了一脚,将人赶走了。
“公子你也太粗鲁了!沈姑娘,我们先去忙了,你有是可以再来找我们哦!”几人捂着屁股,灵活地躲过顾珩的飞踹,跑远的同时还不忘趁机给顾珩泼点脏水。
惹得顾珩气极生笑,差点追上去再给他们一人来个几脚,却被沈易欢拦住,只能目送他们“耀武扬威”地跑远。
“别理他们,一群混球。”顾珩嘴里骂着,只是面上的表情不见丝毫怒意,可以看出他们感情极好,平日里打打闹闹也是习惯了。
“青松、青竹、青柏、青杨。你们这取名还有字辈的,怎么都是青什么的?”沈易欢琢磨着方才几人的名字,好奇问道。
她原以为青松和青竹是兄弟,名字才取得相近。可现在一看,他们比青柏两人估计要大上几岁,想来应该是有些别的缘故。
顾珩见她问起,耐心解释道:“他们都是我爹捡回来的孩子,就统一用“青”取了名。若是自己过来的,除非他自己想改名,不然还是他自个儿的名字。”
顾诚是个侠肝义胆、热心肠的人,平日里就老爱往府里头捡人。
若是碰上根骨佳、天赋强的,就拉去镖局教他们学武押镖;若是没那天赋但又想留在顾家的,就会像刘管事一样留在府里头找些活计;若是不愿留下的,顾诚也给他们些盘缠,给予些帮助。
凭此种种善举,顾诚在城中乃至附近城州都颇有美名。所以当他出事身故后,无人不摇头叹息老天不开眼,竟将这样好的人带了去。
“这样啊,那顾叔可真是个好人。”沈易欢想起她娘的豆腐坊也是顾诚帮忙盘下的,不由感叹起他的善举。
顾珩见沈易欢又开始回忆往昔,生怕她又难过起来,连忙打岔:“好了,别聊这些了,不是说要带你看铺子吗?跟我过来吧。”
几人随着顾珩才堪堪走了一小段路,便停下了脚步。
“到了?这么近?”
沈易欢回头朝他们来时的地方看了一眼,福佑镖局那偌大的招牌都还在眼前,怎么她们就到了。
顾珩看着沈易欢震惊的神色,笑着回道:“我想了想,还是把你放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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