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烛火缭绕。
阁楼便摆下了一张四方桌,两人相对而坐,有酒无菜。气氛略微有些异样,因为从第五长卿到了羌营之后,两人还是头一回私底下见面。
关键还喝酒。
百里天纵给第五长卿斟满酒,轻笑道:
“其实我极少饮酒,酒喝多了容易让人神志不清,对我们这种谋臣来说可不是好事。
但这壶酒珍藏了好几年,应该不错。”
“我也是,不过百里兄的酒,总归要尝尝的。”
第五长卿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目露诧异:
“唔,味道确实不错,并不辛辣,入口反而有种甘甜。”
酒水入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顿时驱散了晚风中的寒意。
“凤仙醉,陇西名酒,贵得很啊,当初好不容易派人在凉州买到的,藏了两年。”
“凤仙醉?哈哈,感情是那位洛将军酿的酒。”
第五长卿恍然大悟,凤仙醉的名声在七国传得极响,笑道:
“陇西官作司靠着酒和棉布,大发横财,若无这笔银子,可供不起陇西十几万兵马。”
“呵呵,好酒配好琴嘛。”
百里天纵指了指边上的古琴:
“刚刚我听你的琴声中带着欢快、愉悦之意,怎么,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当然是因为这一场胜仗了。”
第五长卿唏嘘一声:
“虽然只俘虏了千余人,抓了一名主将,但对我而言却是一场大胜。
从陇军攻入奴庭至今,大军连战连败、一溃千里、丢城失地。十三殿下也战死沙场,我心中自责无比,自认有负殿下重托。
这一场胜仗,算是聊以慰藉内心吧。”
“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如此,知耻而后勇,方为丈夫。”
百里天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说来可笑,其实你刚从凉州脱险的时候,我一度怀疑你是陇军派来的细作。不过一场场战事下来,你确实尽心尽力替大羌效命。
是我看走了眼,抱歉。”
百里天纵神色诚恳,还带着一丝尴尬,但第五长卿却不以为意:
“凉州幽州战事中确实有不少陇军细作付出水面,再加上五凤原一场大败埋葬了十几万兵马,怀疑我才是正常的。
若我们角色互换,我自然也会怀疑百里兄,甚至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
第五长卿使了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让百里天纵哈哈大笑:
“你竟有如此直爽的一面,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举杯对饮,其乐融融,然后从琴棋书画聊到奴庭风土、又聊到了兵法,相谈甚欢。
夜色渐深,远处的营火如豆,与天际的繁星连成一片。闲聊半晌之后,百里天纵犹犹豫豫:
“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但言无妨。”
第五长卿面色微红,笑道:“三杯酒下肚,便是朋友。”
百里天纵放下酒杯,缓缓道来:
“凉地百姓性格坚韧、数十年来反抗从未断绝,一心想重获自由。例如当年凉国覆灭,有三大世家传世:沈家、燕家,第五家。
现如今沈家后人沈漓是洛羽的红颜知己、燕家后人燕凌霄乃是凉霄军主帅,都是其绝对心腹。
然第五兄却背负着漫天骂名,替我大羌效命。
为何?”
你如果在三州走一走、看一看,就会发现民间对沈家、燕家都是赞不绝口、心怀敬佩,独独对第五家的骂名一声高过一声,而这一切,源于几年前第五长卿出山,效忠羌人。
第五长卿端着酒杯的手悬在了半空中,沉默许久之后一饮而尽,缓步起身:
“他们是圣人、是凉地的忠臣,一心想着三州百姓,其实并没什么不对。
然,人各有志。”
“噢?”
百里天纵好奇道:
“那第五兄的志向是?”
“很简单,让第五之名,传遍天下!”
第五长卿凭栏而立,仰望星空:
“凉地皆知,第五一族世代皆钻研权谋之术、治世之才,可却从不替朝廷效命,只愿隐于山林。
幼年时期我曾问过父亲,既然不愿出仕,为何还要刻苦求学,钻研权术?空有一身才华却白白浪费,岂不是可惜?”
“那你父亲是怎么回答的?”
百里天纵也好奇起来,因为这个问题确实是世人的疑惑,既然吹嘘第五一族有才,为何不出来当官,为凉国皇帝效命?
别吹了半天,实则狗屁本事没有。
第五长卿目光怅然,渐起回忆:
“当年家中院子里有一颗古松,父亲抚着我的头,指向古松说道:
你看这松树,它不必在皇家园林,也一样能长得参天蔽日。我第五氏所学,是经世之刃,不是讨好之技,无需入仕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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