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目光似乎穿透了银刃厚重的驾驶舱，投向了某个极其遥远的所在，
“使用‘灵气’的修士讲究‘感应天机’，趋吉避凶，是顺应感召，来到这里。”
陆青予静静地听着。
但温澜显然不打算多说，
“我闯入禁地，激活阵法后，醒来就遇到了那位将我直播出去的探险网红。”
“可以说我来这里，就是感应到那些虫子获得了使用灵气的能力，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陆青予抓到漏洞，立刻问，“你怎么知道那些虫子不是被你带来的东西搞变异的？”
“我落点的那座庙，”温澜靠在副驾驶上，“那里有灵气残留，虫族内部也有灵石矿脉，它们进化是早晚的事。”
陆青予接受他的说辞，“所以，你现在要做什么？”
温澜靠回椅背，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浅笑，“不想干嘛，我是来帮你的，你在哪我就去哪。”
真的只是来帮忙的吗？
陆青予内心有些怀疑，久久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那块不属于这个科技文明的石头，指尖感受着那奇异的温润与能量脉动。
隔离室的灯光暗淡。
“我信你，”陆青予轻声回答，又提醒道，“消毒时间结束，可以出机甲了。”
温澜靠坐在副驾上，没有动，“不想继续学怎么感受灵气吗？”
“你说。”陆青予也放松下来。
温澜语气柔和，“仪器捕捉的是‘形’，是‘质’，是逸散碰撞后的余烬。真正的灵，是‘炁’，是流转的生机，是万物呼吸的韵律。”
陆青予闭上眼，等对方做出实质性指示，但温澜却停住话头，他睁开眼，和温澜对视，“然后呢？”
“自己感受。”温澜嘴角抽了抽，“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比如说，周围的‘气流’、能量波动……”
陆青予顺着他的说法闭上眼，放出精神域，仔细查看四周。
什么都没有，除了灰尘、气味、两人交叠的呼吸，什么都没有。
陆青予再次睁开眼，面露疑惑，“什么东西？”
温澜拧眉，扯过他一只手，灵气从二人交握的手间渡入，侵入陆青予的精神图景，“闭上眼。”
陆青予照做。
突然，一个能量光点在他的精神域中亮起，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无数光点汇聚在二人身边。
这近乎玄学的景象，与陆青予受训的一切逻辑相悖。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手心灵石也溢出能量，温润脉动变得更加清晰，那些能量光点汇聚、流走好像想要停靠在他四周，又好像要赶去什么地方。
“等一下！”温澜甩开陆青予的手，“这不对，这不对……”
四周光点消失，陆青予猛地睁开眼，看向温澜。
“好了，”温澜深呼吸，坐回副驾驶，“短期内，不要像刚才那样，等到后室落地以后，我再教你怎么做。”
陆青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感觉很奇怪。”
温澜面色复杂，“确实很奇怪，你的精神图景已经好多了，先保持这个状态。不说这些，你刚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它在流向那里。”陆青予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凝重，“那种感觉很不好，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温澜顺脸上惯常的浅笑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你的悟性真的很强，你能感觉到它们要去哪里吗？”
不知为何，陆青予觉得他话中有话，他快速调出银刃的星图，“这里……”
驾驶舱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陆青予看着星图上那个代表虫族巢穴的红点，陷入沉思。
灵气为什么会汇入后室……
温澜面色更加凝重，“那里有东西正在窃取人族的生机。”
“‘窃取生机’？”陆青予的声音低沉，“具体指什么？”
温澜伸出两指指天，“你可以理解为，一个种族赖以存续的根本。”
陆青予皱眉，不太能理解这些概念。
温澜语气带上几分急迫，“它深植于地核，勾连星魂，其分支如同无形的根须网络，滋养万物。”
他指向星图上“后室”的坐标，
“而现在，有一股庞大的力量，通过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方式，强行抽吸着本该属于人族的灵脉。”
陆青予的瞳孔骤然收缩，瞬间理解了温澜之前“窃取生机”的真正含义，
釜底抽薪，根基断绝！
“会有什么后果？”陆青予的声音干涩。
温澜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痛惜，“灵脉亦承载着整个种族的‘气运’。根基被夺，气运衰败，战乱、灾祸、文明的整体衰退……将是必然的宿命。”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陆青予的心上。
陆青予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我会夺回来。”
这不是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宣言。
温澜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些别样的情绪，“别急，我也会帮你。”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陆青予把玩着手中的灵石，“‘超S级向导’这个概念，只有白上将一个人符合，这也和灵脉被夺有关吗？”
温澜迎上陆青予锐利的审视，驾驶舱内凝重的空气仿佛又沉重了几分。
“不一定。”温澜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无法推断这些虫子吸走多少灵脉。”
陆青予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灵石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灵脉并非死物，它承载着种族气运。”
温澜继续解释，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控制面板上划过，
“当根基受到毁灭性的侵蚀，如同巨树濒死时会耗尽最后生机结出最饱满的种子，灵脉在彻底被挪走之前，可能会有异象，但也可能只是自然发展。”
陆青予试探的问道，“可以分析吗？像做报告一样。”
温澜点头，“白上将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陆青予顿了顿，“他们属于另外一套实验中的体系，人造的高等级哨兵和向导，但在这之后就再没有成功过。”
“很像是灵脉被夺后一事无成的感觉，”温澜思考，“但我不能肯定这些。”
陆青予点点头，“那么这件事已经开始很久了，霍上将作为联邦第一位SSS级哨兵被创造后，又诞生了很多自然形成的高等级哨兵，但在精神力上始终不能突破。”
“随着灵脉丢失，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陆青予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压抑的怒火，“人类的力量在衰减？”
“是的。”温澜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避，
“当那缕本源灵性耗尽，或者当虫族彻底完成对灵脉的嫁接和污染，切断了人族与根源最后那微弱的联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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