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粗暴地碾过最后一段遍布残骸的死亡之路，冲入由厚重合金构筑的临时堡垒。
防爆门缓缓关闭，将身后燃烧炼狱的哀嚎与刺鼻硝烟短暂隔绝。
二人由中将带领，来到指挥舱内，中央巨大的全息沙盘上，象征虫潮的猩红区域如同活物般蠕动、扩张，无情吞噬着代表人类防区的微弱蓝光。
四处都是忙碌的指挥官，每个人都被关在座位上的隔音泡泡中，以便指令不会互相干扰。
一些助理模样的人穿梭在各个泡泡间，手上拿着一些食物和水，还有药剂，帮助指挥官维持体力。
正中央最大的隔音泡泡中，穿着深蓝色皇族舰队制服的上将站在沙盘前，肩章在冷白灯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硬光。
见二人进入舱内，他也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傲慢，
“陆上将。我是第六舰队地面指挥官，科恩侯爵。”
陆青予静静看着对方，没有出声，身后的温澜也只是停住脚步笑意微敛。
科恩的视线在陆青予身后安静得近乎融入阴影的温澜身上短暂掠过，
“元帅有何具体指令？”
陆青予步履沉稳，径直走到沙盘前，“元帅叫我来，是提醒你们：虫子开始思考了。”
科恩眼角难以察觉地一跳，将准备伸出去的手背在身后，
“思考？战场确有异常，我方已记录到多次非典型集群行为，但我不觉得是思考。”
“你‘不觉得’？”陆青予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E级破坏者集群，懂得分进合击，利用废墟死角精准设伏，你还当它们是没脑子的废物？”
科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陆上将有什么想法？”
陆青予指尖在全息沙盘上面，“科恩上将，你预设的情报模型过于依赖旧数据了。”
科恩眼神微凝，侧身让开沙盘主控位，“不如共享您遭遇的详细数据？”
“您这是要移交指挥权？”陆青予看着他，不接话。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果然科恩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温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在下只是认为战场瞬息万变，单凭描述，难以服众，更不利于制定精准对策。”
“数据会给。”
陆青予上前一步，站住了沙盘主位，
“但虫族的‘学习’速度，恐怕远超你们分析仪的运算周期，要先制定计划。”
“效率至上，这点毋庸置疑。”
科恩点头，语速微不可察地加快，
“但也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确凿依据支撑决策。仓促变更全局部署，牵一发而动全身，若因误判导致防线崩溃，这责任……”
“误判？”一直静默如影的温澜忽然开口，语气比陆青予友好许多，“科恩上将觉得，更警惕这些虫子是错误的吗？”
“您是……”科恩上下打量温澜，眼神轻蔑，“陆上将的向导助理？”
温澜并未看科恩，缓步走向主控台，陆青予下意识为他让出主控位。
只见温澜指尖在主控面板上快速操作，调出前线飞行监控，正是一群虫族合围小队士兵的画面。
科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转头又对上陆青予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悉一切虚妄的眼睛，“这不可能！为什么没人汇报给我？！”
“因为数量。”陆青予对于科恩这种只会纸上谈兵的贵族上将并无好感，直接指出对方的失误。
温澜补充，“先前的虫族都是一大群围上来，如果没有后方人员时刻监控，这种细微的差别很难发现。”
“如果前线有人汇报我自然会派人查。”科恩喉结滚动，声音低沉下去，“而且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不和联邦共享？”
温澜点亮机甲手环的光脑，查看通讯记录，“情报三天前就更新了。”
科恩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这就是他们指挥的失误，铁证如山。
陆青予的目光始终锁在科恩脸上，声音冰冷，“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吗？”
“这、这，”科恩看着全息沙盘，一时语塞，“先等前线……”
“上将不如先去休息，这里由我暂时指挥，”
陆青予上前一步贴在温澜身后，抬手，点向沙盘上几处岌岌可危的蓝色光点，
“C4区火力点，前移三百米，建立交叉封锁网！B7撤离通道，双向铺设反装甲智能雷，密度翻倍！”
这一次，科恩再没有任何犹豫，冲一边的副官点头，“按陆上将指示，即刻调整！所有单位，执行！”
“其他的呢？”温澜转头看着科恩，“记录呢？”
科恩肩膀微微垮塌，声音疲惫而干涩：“遭遇战的详细数据记录，同步给陆上将。”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丝气力，他猛地转身，动作带着一股狼狈的僵硬，快步逃离泡泡的隔音范围。
“这是怎么了？”温澜让出指挥位，“他好像有点伤心。”
陆青予抬头看着全息沙盘，指尖在其上飞速调整，“突然发现自己是个草包，心理受不了。”
全息沙盘上猩红虫潮永不疲倦的蠕动，随着陆青予越来越快的动作，隔音泡泡里指挥官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所有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了沙盘主控位前那两个身影上。
“权限。”陆青予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别傻站着，去沙盘副位帮我。”
温澜听话的走到副指挥位，指尖在控制面板上轻点几下，“上将，这个好难操作。”
陆青予抬眼看他，“权限锁了？”
“我不会操作，”温澜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这边这个机器有问题。”
听他这样说，陆青予便走过去调整，却发现副指挥的位置权限完全锁死，甚至有部分系统还被卸载了。
“这是……”陆青予和温澜对视，却见温澜依旧是笑眯眯的。
很显然，第六舰队的指挥位有很大问题。
陆青予走出泡泡，将科恩拽回来，压着他在副指挥位，“这是什么情况？”
科恩眼神游离，“只是年久失修，有些东西不太好用。”
“现在修好，”陆青予按着他，“一分钟，修不好军事法庭见。”
科恩举起机甲手环在扫描处一刷，不到几秒，程序便完全恢复。
陆青予拽开科恩，示意温澜占住副指挥位，自己回到住指挥，一个加密的数据流窗口瞬间在主屏幕旁弹出，复杂的符号和波形瀑布般刷下。
陆青予将机甲手环的光脑接入主指挥接口，冰冷的蓝光在他眼底跳跃，映照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屏幕上，高速滚动的数据流被强大的内置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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