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弥漫,许久不散,军队好似无头苍蝇般乱砍,最终与自己人大眼瞪小眼,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贼人已经消失不见。
唐黎看着手中的俘虏,不知何时已经服毒自尽了。
她气极,将尸体往地上一摔,骂道:“去追!”
牛车碾过山路,顺着痕迹渐渐走远了。
唐黎只觉火从心头起,正要发作,一个跌跌撞撞的通讯兵便赶了过来。
马与人早已千疮百孔,可他仍坚持前进,笨拙地朝这边跑来。
“殿下,殿下,凉州,凉州城破了!”
恍惚间,唐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什么城破了?
他在说什么,自己将驻军借走不过两日,为何会城破?
谁干的?辽国?青州叛军?
可辽国与燕有交易,青州只是乌合之众,谁干的?
下意识地,唐黎向后退,嘴唇渐渐失了血色,她不敢相信,她不能相信。
气血上涌,此时她脑中闪过无数种后果,是自己调走守军的缘故吗?唐景翰的调令只给了她吴州守军的权力,眼下,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凉州是重地,若是丢了,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炎炎烈日,她平白觉得有些冷。
会死吗?
那通讯兵还在向前奔跑,最终跌倒在唐黎面前。
“殿下,凉州被叛军占领,知府带领百姓投降了,殿下快救援啊!”
“赵津泽!”
唐黎似乎终于找到了情绪爆发点,她挥动手中长剑,呵斥道:“凉州知府通敌叛国,致使凉州城陷落,凉州驻军随我出发,诛杀赵贼,夺回城池。”
其实,此时断然不是出军的好时机。
数千的凉州驻军已跟随唐黎长途跋涉,没有任何休整便投入吴州的战斗。
现在又要回到凉州继续战斗,早已力竭。
钱行洲站在一旁想要提醒,但看着唐黎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底住嘴了。
只能不咸不淡地劝告:“殿下,想必其他地方的守军已经收到消息,前去支援了。”
“那本宫更要前去,诛杀赵贼。”
钱行舟见劝不动,索性闭嘴,让这公主自己去玩。
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直觉告诉他,这战火并非如此简单,他只能祈祷对方别找上门来。
否则,仅凭自己这点散碎兵力,真不够折腾的。
钱行舟扫视一圈,盘算自己家底,殊不知,静安已经在前往吴州的路上了。
只是马车摇摇晃晃,静安睡得并不安稳。
沈珏将地图递给李闯,嘱咐道:“这是沈家所有的私人商路,你们一开始走不同的线路,中途变道,绕回京城。”
李闯拿起地图仔细端详了片刻,沈珏补充道:“绝对可靠,保证几万人能顺利到京城。”
李闯并非不信任他,只是看着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的线条有些吃惊。
“这是京城周边不同的据点,我购置了大量仓库,山头,甚至将几个村落集体拆迁,军队到了之后,可以选择村落,山脉和粮仓几个地方进行伪装。”
“唐觉平会分配好的。”
“郡主她?”
沈珏摇头:“她会没事的。”
毕竟,前些日子,举国哀悼,太后仙逝。
唐觉平甚至没能参加祖母的葬礼,祖母咽气的最后,将自己交付给了她的掌事嬷嬷。
嬷嬷拉起她的手,以强硬的态度将她拖出寝殿。
她看到祖母躺在床上,苦涩的汤药染透了祖母的脸颊,纱帘摇曳间,唐觉平看到祖母朝自己挥手。
寿康宫后门的宫道,她儿时常走,但从未像此刻漫长。
疙疙瘩瘩的石子好似祖母沉默粗糙的爱,为她铺就一条离宫之路。
由于常年伺候在祖母身边,她的衣裙沾满了汤药味,夏日的阳光照射,味道从针脚处跑出,弥漫在她的鼻腔,待唐觉平回神想回味时,又消散了。
原来,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抓不住。
唐觉平望着门后的马车,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前世太过惨烈,她从不敢回头,她一直以为,自己身后是悬崖,只要向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她自认为重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报仇,她嘲笑静安的迷茫,她不理解沈珏的执念。
她一刻不敢停下,她总是在向前奔跑,不停地开路。
她不能忘记和沈珏的约定,不能忘记自己前世的誓言。
可当祖母的手抚过她的额头,她才真正理解,自己拿下惶恐的日夜,自己不甘的过往,不过是想留些人在身边。
一如前世,她问静安:“你总这样,不孤单吗?”
彼时静安反问:“觉平,你很寂寞吗?”
唐觉平不知道,甚至现在,她都不清楚自己在哭什么。
静安很早便同她递话,称可以将她从宫中接出来。
唐觉平拒绝了,她开始翻遍前世所有的记忆,试图寻找治疗祖母的药方。
她终于意识到,这是她仅剩的亲人,这是世界上会无条件爱自己的人。
重生归来,她总是傲慢的,毕竟大顺只是农民军,如今也是有模有样。
但人在命运面前何其渺小,她看着祖母一点一点衰败下去,看着她的色彩消退,只剩灰白。
她反问,自己这场重生,究竟有何意义,自己终其一生,都在寻找的东西,真的是仇恨吗?
泪水沾湿了襦裙,渗到手臂上。
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彻底离开她了。
她又变成那个寂寞的小孩,那个被皇帝忌惮,被父亲的旧部寄予厚望,被外人高高举起的孤儿。
她终于理解沈珏的话。
我们都在寻找归宿。
她的祖母,再也不会看着她,心疼地问,为什么又瘦了。
她只能以国丧的名义悲伤,不为国,为自己。
“殿下,这些盘缠你小心收着,这是太后为您准备的护卫,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告诉他便是,老奴便不过问了。”
“殿下,快快离去吧。”
嬷嬷双眼含泪,笑着看向她。
作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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