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泛舟闻言,连忙止住刚要扭去的头,轻咳一声,却也觉得有些难办。
大理寺不同别处,到处都是官兵守卫,既没有安置外人的客房,更没有女子居室,想要换衣确是有些不易。
不知想到什么,白泛舟没回头,背对着她们道:“沿着架阁库面前的这条路走,在大理寺最北侧有些闲置的文书厢房,那里鲜少有人走动,或许得觅空屋,蒲秋,你快带姑娘过去,免得受寒着凉,若有人问起,你便拿我腰牌道明身份。”
说话间,他顺势摘下腰牌,还拿过放在一旁的披风,一同递给蒲秋,示意她先给青禾挡着些。
若非男女大防,他不好靠太近,否则他便亲自引路了。
蒲秋连忙应下,将披风往青禾身上一裹,作势就要扶着她出去。
衣服湿了,这披风兴许还能挡挡,但白清荷身子骨弱,若是久穿着这衣裳非得受寒不可。
刚走出门口,正要穿过长廊,青禾突然拦住她:“蒲秋,衣裳还没拿呢。”
蒲秋一愣。
她怎么忘了这回事,京中小姐出门时常会在马车里备一件衣裳,以备不时之需,可眼下,衣物还在车里,她们两手空空的,寻到空闲厢房也是无济于事。
但白清荷这身体,实在不能穿着湿衣服在外头久待,正当蒲秋苦恼时,青禾却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柔:“别急,你去马车上帮我取衣裳,我自己拿着腰牌先去往北侧厢房,到时在那等你。”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
蒲秋蹙眉:“姑娘,你一个人能行吗?”
青禾拍了拍她的头:“这里是大理寺,处处都有守卫,我还能丢了不成?”
蒲秋不敢耽搁,看着青禾拿着腰牌往北侧走去,自己也赶忙循着来路走向门外。
青禾没走出多远,余光瞥见丫鬟匆匆离去的背影,目光不动声色收回,裙下步伐加快不少。
大理寺的确守卫森严,刚拐入一角,便有人拦住她。
“我是翰林院白编修之妹,衣裳不甚染污,兄长唤我前去北侧厢房更换。”
看过她手中腰牌,那两名带刀守卫面面相觑,又皱着眉打量她两眼后,见她弱柳扶风,衣着打扮又的确是官家女子模样,眼中戒备淡了不少,微微颔首,示意可过。
“我的婢女去帮我取衣裳了,等会便会寻来,劳烦两位放行。”青禾本就苍白的脸带着恳切淡笑,朝他们施施然行礼,态度温和,低顺乖巧,让人难以拒绝。
等蒲秋拿着衣裳赶到时,青禾刚于屋中坐定,门口却走出两名守卫。
“姑娘,他们这是?”
青禾依旧恬笑抬头:“没什么,就是大理寺太大了,方才一时不察走错路,好在有他们带我寻来。”
待回到白家时,已快到用午膳的时辰。
为了避免白家人担心,青禾不让蒲秋告诉苏寻菀,蒲秋心里却挂念得紧,一边感叹姑娘心眼单纯善良,一边害怕青禾受凉,招呼着院中下人为青禾熬药。
一转眼,天便黑了。
青禾向来歇得早,见她无恙安然睡下了后,蒲秋这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将门合上。
黑暗中,有双眼眸缓缓睁亮。
夜色浓郁,快影乘着夜云衣袖翻飞,敏捷而又矫健地落入京中某处。
夜晚的大理寺戒备更甚白日,兵刃晃动,璀亮火光映照间,就连廊下阴影都避无可避。
有道身影却轻车熟路,仿佛对这地形了然于心,借着守卫换值之际,利落翻墙而下,用飞檐廊角避开耳目,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公廨内东侧院落。
这边廊庑众多,白日青禾曾故意走错路观察过,大理寺刑狱官当值所在,就在此处。
眼下,夜色已深,丞厅内除了个别胥吏,已无旁人走动,只余来往官兵轮岗。
青禾面容隐匿在黑纱后,静静观察着时机,计算好官兵巡逻空挡,飞快遁入门廊之后。
刚一靠近窗楣,便听见里头有人走近,似要推门而出。
青禾情急一避,侧耳听道:“邓大人这几日是怎么了,居然都没来当值,莫不是病得厉害?”
有名胥吏摇头:“谁知呢,邓大人素来勤勉,就连身体抱恙也要处理公务,我们还是按照大人吩咐将案卷收好才是,免得大人回来取而不见。”
大理寺中唯有一名刑狱官姓邓,两位胥吏口中的大人定是邓立群无疑。
只不过,邓立群居然抱恙养病在家,已多日未来了。
藏在黑暗中的女子眼眸一眯。
她并不着急,思索过后,静待两位胥吏整理完案卷离开,听着那门打开又挂锁合上,青禾这才探出头。
夜晚的丞厅内静悄悄的,外头常有守卫巡逻,青禾没冒险点火烛,因而只能凭着方才听声分辨的方位摸黑走去。
两名胥吏这么晚才离开,多半就是为了给邓立群整理案卷,既然如此,根据他们方才谈话的方位,放有案卷的地方多半就是邓立群的案桌。
说来也怪,邓立群不会平白无故地不来大理寺,所谓身体抱恙,应该是个借口。
先前知道廖信云留下的线索里,所指之人是邓立群后,她不是没想办法打探过,但此人来无影去无踪,为了不暴露,青禾也只能旁敲侧击稍远些的街坊,据说他自从前几日回家后,就再也不见出来过,结合今日胥吏所言,要么是他自己藏了起来,要么就是被人控制……
青禾眉心轻蹙,不管是哪种可能,对她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她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邓立群,不管是想要摸清康阳王底细,还是要将他牵扯进曹禄海一案里,邓立群都是个关键人物!
死一般的寂静将这屋中黑暗不断放大,青禾没来过这,生怕哪个不小心碰倒东西引来守卫,因而只得小心翼翼,步步谨慎。
好在她自小习武,这些年来也不曾荒废,耳力目力还算上乘,否则还真是步履维艰。
邓立群离开大理寺前,特地吩咐胥吏备好案卷,想来所挑出的这些案卷对他来说极其重要,不然也不会在此关头还想着拿走。
目光穿透黑暗,她终于摸到面前的桌子,以及桌子上的厚厚书卷。
不知为何,青禾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邓立群此番借口离开,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动作利落,刚要拿起桌上案卷,耳边一动,忽感一缕幽风流入屋中,同时间,她侧手翻过,衣袍掀起的瞬间,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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