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深深看着年少时喜欢的人,温情开口:“听下人说这几日你胃口不佳,孤来看看你。”
明浅心中一凛,从前的太子对她言听计从,她在他面前也不必遮掩。但人是会变的,如今的她已经看不懂太子,下意识的反应是不能让他知晓她已经怀有身孕。
明浅:“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气温突降,适应几日便好。”
“可不能大意。”两人面对着,太子揭开食盒,一样一样取出他带来的点心。有甜雪、玉露团以及蜜酿桃花元子……他一边往外取,一边道:“都是你爱吃的,快尝一尝,是否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
这个场景明浅很熟悉。
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唯有一点,在她眼里美食大过天,她没去朔州前太子总是为她搜罗好吃的。
这甜雪和玉露团是东宫厨娘的拿手好戏,蜜酿桃花元子和另外几样则需要去西市的甜水铺采买。
也算他有心。
可惜明浅是个不喜欢回头的人,她下定了决心,就绝不允许自己拖泥带水。
将目光从吃食上收回,明浅问太子:“殿下打算何时放臣妇回去?”
闻言,赵瞻取芙蓉盏的手一顿,他双手捧着芙蓉盏,小心放至明浅面前:“先吃些再说。”
明浅抿抿唇,她今日是来解决问题的,于是选择直言:“殿下了解我的。”
蜜酿元子还热着,蒸腾出的热气模糊了太子有些落寞的脸,他抬起头,定定看着明浅。
的确,他了解她。
她似乎一直没什么变化,不论是一年前他到访朔州时,还是这回同齐王抵达上京时,她依旧任性天真,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唯一变了的,是她看他的目光不再多情。
当年若有更好的办法,谁愿意让出心爱之人呢。
太子笑了下:“瑟瑟何必明知故问,孤那日说得很清楚,忘了三弟,随孤进宫。”
进宫……明浅心里轻晒。
错过就是错过,倘若那年出事后太子说这样的话而不是让她等一等,她那时估计会毫不犹豫答应,甚至因他的体谅而心怀感激。
如今尘埃落定,明浅不会陪他发疯,断然道:“殿下冷静。”
冷静,他还要多冷静?赵瞻自嘲。
明浅其人,看着不拘小节,实则爱憎分明,认准了的事从不回头。他曾经多欣赏她这性子,如今就有多无力。
看一眼彼此间的距离,足足有四五尺,赵瞻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很勉强:“谋定而后动,这是太傅教给孤的行事准则,瑟瑟是怀疑孤的本事还是怀疑孤的诚意?”
这不是明浅想要的,本事还是诚意,于她没有太多意义。
他执迷不悟,那她只能更直白些:“我的态度一直清楚,殿下还是看开点,你是太子,我是齐王妃,闹出兄弟阋墙的笑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赵瞻知道明浅变了,上回在朔州他就看出来了,从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如今开始先考虑别人。
可她是他的情之所起,十多年的交情,岂能说放下就放心。
再开口,赵瞻难掩落寞:“实不相瞒,孤想过放下。可一看到你和三弟琴瑟相合,孤就止不住去想,在你身边的人本该是孤。瑟瑟,给孤一个机会。”
当年的事,他有他的不得已,明浅最是清楚,他以为她理解的。
父皇当初成功御极靠的是他的母族,他登基后忌惮外戚的权势,将母后打入冷宫,赐死他两个最能干的舅舅,并将国舅府其他人流放千里。
此番清洗引发了朝臣不满,为平息朝堂振荡,父皇勉强保留了他的太子之位。
然而他的太子之位虽保住了,父皇从未停止过对国舅府及其支持者的打压,这些年父皇不加掩饰地宠爱二皇子,废太子立二皇子的呼声此起彼伏。
明浅与三皇子的事发之时,他有苦衷,不能行差踏错,只能眼睁睁看她嫁人。
还好多年的隐忍与经营没有白费,如今不一样了,再也无人能动摇他的储位,他来兑现承诺,将心爱之人接回身边。
可当初一心一意对他的人,似乎不肯回来。
被人这样记挂本该高兴,可时机不对,这样的剖白丝毫不会令明浅动容,只会令她眼前一黑。
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能永远活在由情绪堆出的豪言壮语里。
太子看起来对她念念不忘,实际上呢,这三年来身边从来没有断过人。
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太子一边说不怪她失节,让她等他,一边风风光光娶了中书令之女。
她花了近三年才从那件事情里彻底走出来,太子两唇一碰就要再续前缘,他说得轻巧,可曾想过她的处境。
在后宫里生存,有一条难以撼动的真理——名正才能言顺。
出事前她以为自己会是赵瞻的太子妃,他们有名分有情分,她自然不惧任何人。三年后这样不清不楚进东宫,她该如何自处?一心指望他的怜惜?还是亲自去他的后宫里厮杀一番夺来名分?
别说她已经物色好日后的伴侣,哪怕冲这一点,她也不想与太子再有任何瓜葛。
明浅站起来,认真朝他福了福,随着身体的动作,碧色披帛划出清晰的界限:“都朝前看吧,殿下若真念及过往的交情,就放我回去。”
太子眸色渐深:“我若不放呢?”
明浅简直要被他气死:“诚如殿下之前所言,大虞擅战的将领并非只有王爷一个,但对付蠢蠢欲动的狄人,王爷是最佳人选;多一人为殿下守护江山,不好么?”
时间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最能雕琢一个人,看看他们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少年时期的情谊纯真又动人,她出阁前夕,太子一个劲地央求他别忘了他,许诺一定要接她回宫。
她那时其实是信的。
只是后来他做的事,令她渐渐认清到那承诺有多么不实际。
这几年他纳了一个又一个,孩子生了一堆,东宫里的女人孩子都快盛不下。他称有苦衷,她信,可她不想去他那里挤了。
就当是她失约了吧,可那几年她为他坐稳储位所做的,也足够偿还了。
十多年青梅竹马,有些话不用说得那么明显对方也能听懂,太子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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