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莉莉急道:“那警官，我...我算立功了吗?”
祁亦行目光冷峻，“还没问完话，我问你，李乐悠也参与这个平台了吗?”
胡莉莉点头:“野玫公司有二三十个女主播都参与了，这路子来钱快，一个月出去四回，就能有七八万的收入，所以，我们都是明面儿上继续播自己的账号，私底下都在那个平台搞这个，李乐悠跟我同一时期进的，她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娇，喜欢她的用户比我多些，每周竞价的时候她都能刷到前几名。”
所以，李乐悠的真实身份不仅是名游戏主播，暗地里在搞情色交易。
祁亦行询问完，让张南海带着人把野玫公司抄了，所有涉案人员都一律送回局里去，人数较多，还特地派了几辆警车来。
刚刚还滴水不漏，左右逢源的林总，现下作为违法犯罪的组织者，被拷了铁拷押送上车。
祁亦行扫了一眼，道:“收队，回去好好审，陈今那边儿拿到了野玫公司的关键证据。”
回去的路上，严静和何雨坐在后排忍不住问副驾驶座上的祁亦行:“头儿，你怎么知道这野玫公司给女主播另一个号的?”
她两问了老半天也没撬开那些人的嘴。
祁亦行看着后视镜，慢条斯理道:“我和陈医生去野玫公司直播间的时候，发现他们对女主播的直播时长管理并不严格，女主播自己也没有多看重直播，直播起来懒懒散散的，照理说正常的网红直播公司，都会逼着主播一天播够八小时，女主播自己为了礼物提成也会十分卖力的在直播间表演，但我们两人转了一圈，发现阳台休息区就有好几个女主播在那里抽烟聊天，公共区沙发还有一群在那里躺着玩手机。”
“就凭这个?”开车的张南海问道。
祁亦行摇头，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窗边的陈今，边说:“这只是起疑，你们知道，公司里面知道的事情最多却又最不起眼的人是谁吗?”
严静思考道:“前台?”
何雨:“难不成是送外卖的小哥?”
祁亦行回道:“是公司的保洁阿姨。”
几个人恍然大悟，对哦，保洁阿姨平日里最不起眼，谁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而她却是一直待在公司的人，在厕所的隔间休息可以听到上厕所的人嘴里公司的所有八卦，办公室的垃圾清扫，直播间的清理都会叫她，她可以出入任何地方。
陈今笑道:“我和祁亦行装作一对情侣来应聘主播，去走廊里找了个野玫公司的保洁，我对她说，家里穷，男朋友没有工作，想着让我来做女主播赚点钱。”
祁亦行在副驾驶点头，坦然道:“对，说我是吃软饭的。”
何雨严静笑的不行。
陈今嘴角也带着浅笑:“那个保洁阿姨就问我，为什么不让男朋友来做主播，我说他不愿意，又嫌累，只能我养着他，保洁阿姨就劝我，说男人找好看的没用，重点是对你好，我跟她聊了一会儿，她知道我是大学生后，就更加觉得可惜，说好端端个女孩出去做个正经活多好，我故意说主播也很正经啊，而且这个来钱快，我男朋友他想要买一辆车。”
说这话的时候，祁亦行就站在边上，眼神无奈的看了陈今一眼，然后对保洁阿姨点头，“是，我想买辆GTR。”
这下车里的严静和何雨彻底憋不住了，就连开车的张南海都在笑的手发抖。
祁亦行瞥了他一眼，“好好开车。”
陈今忍笑着继续说:“保洁阿姨便将我拉到了一边，劝我说为了个男人这么糟蹋自己，属实不值得，说我漂亮又有文化，以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我就一副铁了心要在这儿当女主播的样子，油盐不进，最后这个保洁忍不住了，拿出了她偷露的视频出来，说这公司喜欢招些特漂亮的女主播，但她们白天播的很少，主要是在夜里夜里，她进去打扫过几次，说那些女主播穿的，就跟没穿一样，跳的伤风败俗，还要出去跟人睡，她手机里正好录到了电脑上的直播平台页面。”
严静何雨三人唏嘘:“陈医生不当警察真是可惜了啊。”
祁亦行挑眉笑道，语调拉长而慢:“也不算可惜，陈医生的老公是警察，她可以辅助，而且心理学术界更需要陈医生的奉献。”
严静何雨同时哟～～～了出来。
张南海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祁队，你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陈今被起哄的脸控制不住的烧了起来，她默默的不说话了。
祁亦行不动声色的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两眼，移开了视线，恢复正常:“就算没摸到716案子的线索，但也不算白费，挖出了野玫背后的交易，回头这案子可以移交其他队，但我们现下得先把李乐悠与野玫公司的关系查清楚。”
阴云后一直没有下到地的雨，姗姗来迟，豆大般的雨珠砸在车的前挡风玻璃，不一会儿就下成了一场倾盆大雨。
街上有行人在奔跑，街景变得模糊朦胧，有水汽从地上升腾起来。
整个城市换了面孔，像是被一张巨大的雨幕包裹，潮湿，阴沉，让人有些透不过气。
*
野玫公司的秘密被破获后，因为有胡莉莉这个证人，加上拿到的口供，保洁阿姨手机里的视频，物证齐全，公安这边立马带人查封了野玫，因为涉及716案子死者之一的李乐悠，所以暂时没有移交给市局其他队，先由716专案组侦办。
当晚便提审了野玫公司的主要负责人，接待祁亦行一行人的那位林总林恣啸。
物证齐全，他坐在审讯室里倒也是坦然淡定。
戴着手铐还慢悠悠道:“说实话，干直播行业的，总免不了擦点边，但要想赚大钱，就得往□□这方面靠，踩在法律线上赚钱，总有被抓的这么一天。”
祁亦行不置可否，唇角微勾露出一个轻蔑的讥笑，淡声道:“别用商人的这一套说词给其他人洗脑，社会复杂，有人严守法律，有人践踏法律，善良的人保留道德，利欲熏心的人企图摧毁他人道德，为了替自己洗清罪责，信誓旦旦的还要给自己加上好听的名头，表现出自己的无辜，听起来挺可笑。”
林恣啸被祁亦行怼的后续说不出话来，他自知无可争辩，便直接认了罪，并将□□平台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祁亦行将审问笔记递给旁边的何雨。
何雨道:“审的挺顺利的，我还以为得再拖一两天呢。”
祁亦行偏头看她，眉骨微压，语气耐人寻味:“你不觉得太顺利点了吗?”
何雨微愣。
祁亦行面色沉静:“先去看看明川那边的网站资料。”
716专案组拿到了野玫的网站数据，周明川将李乐悠的直播间数据着重调了出来。
专案组会议上，祁亦行坐在桌子的主位，淡淡的看着墙上的投影仪关于李乐悠在平台的直播视频，李乐悠账号的礼物金额快高达百万，其中有四名用户礼物金额最多，竞标第一。
视频里李乐悠穿着暴露，举止十分露骨甚至可以说是□□。
严静何雨这种女警都有些尴尬的垂下头假咳了一声，其他男警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说实话，隔壁扫黄大队的也找不出跟这种类似的来。
反观祁亦行他眸子冷淡，语气毫无波澜，修长匀称的手指拿着笔点了点屏幕:“把这四位传唤来问话，现下不排除他们与716案子之间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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