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号，出发的前一天。
放假真好，可以睡到自然醒。
悠悠闲闲的吃完午餐，春日坐在地毯上开始分层绘画。
她在准备之前就想好的毕业礼物。
春高的时候拍了很棒的照片。
11月的时候已经勾勒出大致的轮廓并薄涂底色。
油画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
需要保证每层干燥才能继续下一个步骤，颜料干的很慢。
大幅的作品更是需要时间。
12月中旬的时候可以进行分层绘画。
现在堪堪在调整细节、色彩和形状，之后还需要进行高光处理、深入描绘人物的面部和光影效果、审视整体画面再调整，最后上光油。
任重而道远。
两三个小时过去，春日滴了滴眼药水。
眼睛好干涩。
手腕也有点不舒服。
她打算出去走走。
夜间的积雪被清扫的很干净。
树木光秃秃的立着，分叉处积雪堆积。
春日小心的绕过树底，她可不想被枝桠上最后一片雪花压倒的雪团砸到。
会弄脏衣服。
耳机里的歌曲或欢快或温柔或激昂，春日有些快乐的小幅度摇摆身体自嗨。
在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站定，春日仰头朝着天空吐气。
白色雾气很明显。
对这个年纪的春日来说有点酷。
正抬腿准备继续往前走，后面有个稚嫩的声音大声呼喊。
“姐姐！”
春日回头。
目光下移。
是一个小男孩。
眼睛又大又圆，神采奕奕。
穿着棉袄像是小企鹅。
“你好。”春日蹲下来， “你是在叫我吗？”
“嗯嗯。”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舅舅迷路不见了。刚刚有好大一条狗追着他跑，我等了好久都没见他回来。”
“需要我帮你找舅舅还是送你回家呢？”
“我——”
小男孩刚准备说话，肚子咕噜噜的响了。
“不介意的话，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对不起，谢谢你。姐姐。”
“你叫什么名字？”
“阿猛！我叫阿猛！”
“姐姐呢？”
“春日幸。你好呀，阿猛。”
春日站起身，牵住阿猛的手，左右瞧瞧。
“好，阿猛。前面有家汉堡店，我们去吃那个可以吗？”
阿猛点头。
两人到汉堡店，点了三个汉堡和一份薯条，以及一杯可乐一杯热牛奶。
“我想喝可乐，小幸。”
“不可以。可乐是大人才能喝的东西哦。”
阿猛撅了撅嘴，“那我听话。”
他饿了，大口大口的咀嚼。
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春日把另一个汉堡推给阿猛。
“小幸不吃吗？”
“我吃不完，请帮帮我。”
阿猛害羞的点头。
吃完汉堡后周围还没有阿猛舅舅的影子。
“你知道回家的路吗？”
“我知道。”
“那我先送你回家。”
出了店，寒风扑面而来。
春日注意到阿猛瑟缩了一下。
她摘下自己的围巾，蹲下来温柔的给阿猛系好。
有点长。
再绕几圈。
阿猛半张脸都看不见了。
春日觉得有些可爱，轻笑出声。
阿猛不知道小幸在笑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也跟着笑。
“小幸好好看呐。”
“谢谢。”
路上有层浅浅的冰，好几次阿猛都打滑了。
“要我抱你吗？”
“不...不用了。我已经是小学生了。”
阿猛认真的表现自己，在春日看不见的地方瞬间变脸懊恼。
他想要小幸抱！
可是男生要有绅士风度才能找到女朋友。
舅舅说了，轻浮的男生是会被女生讨厌的。
牵着手，阿猛偷看春日。
小幸好好啊，还请自己吃汉堡大餐。
一出手就好阔气。
“我，我之前上课很认真。”
“之前学了什么呢？”
“唔...学了鸡兔同笼，我一下子就解出来了。”
“好厉害，老师有夸你吗？”
“有！但是做人不能太骄傲，要谦虚。”
小孩子一本正经的在讲大人的道理，反差的可爱。
春日情不自禁的捏住阿猛的脸。
“是谁有这么可爱的小侄子啊。”
阿猛的脸通红，像是正当季节的西红柿。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春日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阿猛”。
“是你舅舅吗？”
春日想回头，又被阿猛拉住。
“不是！”
阿猛看了眼，立马否认。
心虚的又瞥一眼。
“小幸，我有话要跟你讲。”
没有时间了。
春日感到疑惑，但看到阿猛认真的表情还是蹲下来。
“请！请跟我结婚！！”
阿猛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中气十足的盯着春日大喊。
心提起停住。
春日怔愣一下，笑的很灿烂。
“我是认真的！我好喜欢你！！请跟我结婚！！”
阿猛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郑重。
“我会对你好——”
“啊啊啊啊！”
阿猛被熟悉的一只大手揪住领子。
春日吓了一跳，皱眉回头。
“及川...学长？”
及川彻目光闪了闪，点头。
他不意外。
“春日。”
寒风冷冽间，两人对视。
瞳孔中浅浅的映出对方的模样，心里各自震荡。
阿猛觉得奇怪，看了看胸口起伏明显、眼神直勾勾的舅舅，又看看了礼貌浅笑的小幸。
好像认识，也好像认识的不多。
“阿彻认识小幸吗？”
阿猛觉得自己存在感好低，举手，声音洪亮的问。
“啊？嗯。是我的...学妹。”
及川彻敷衍的解释了一句，说到最后两个字悄悄地用余光看春日的脸色。
没有变化。
委屈、愤怒和难过蔓延到心头。
“话说你是第一次见到人家吧？第一次见面就直接叫小幸你也太轻浮了！”
把枪口转向皮糙肉厚的小侄子。
“还说什么要结婚这种鬼话！小鬼头怕不是连1+1等于几都不知道！”
“还有啊，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你知道舅舅我差点要去跳河吗？！”
阿猛被拎起来，在半空中胡乱拍打挣扎，“你不要污蔑我啊！我是乖小孩！快放我下来！”
两人互不相让的斗嘴。
春日默默看着，觉得既好笑又尴尬。
“那个，要不我就先——”
她想自己应该离开比较好。
“小幸！等一下！姐姐！我要和你——”
及川彻立即捂住不知羞耻的小侄子的嘴， “抱歉，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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