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适的这一声音量不算大，但在寂静的空间里还是无比清晰地落在了何序耳朵里。
靠？
难道他沉浸在思绪里没有时间概念，他自己觉得不算久，但实际已经过了很久，久到她不耐烦了？
何序把手放下，抬起头来：“不好意思……”
“等一下，”林适做出暂停的手势，快速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给我十分……五分钟。”
“……好。”尾音还没落下，林适已经砰一声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何序双手交叠，静坐等待。
卫生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大约持续了一分钟，水声停了。
屋里很静。
又过了两三分钟，罢工的电视机开始出现变化。
屏幕里的雪花闪了几下，突然又重新放出画面，画面闪了闪，重新又变回雪花，电视机就这样不断从雪花到画面又到雪花，来回切换的过程中，发出“咔咔咔咔”的鬼畜般的噪音。
何序皱了皱眉，思考着是不是把它直接关掉比较好，但他没看见遥控器。
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有些异常。
林适进去肯定已经超过五分钟，但丝毫没有出来的迹象，不仅如此，卫生间就像没有人一样，一丝动静都没有。
这很不对劲。
何序腾一下站起，大步朝卫生间走去，走到门前，抬手就要敲门，这时候林适的嗓音刚好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封闭的卫生间且又隔着一道玻璃门，声音听起来有点失真。
她说：“何序，我动不了，你进来帮我一下。”
何序握住门把手用力一转，咔嚓一声，门开了，他紧接着往里走。
空的，里面没人？
何序还没反应过来，林适已经从他身后的墙角钻出，左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右手拿着小刀，快速抵在他的咽喉处。
“我知道你是不死之身了，”林适说，“但割喉的痛苦你应该不想尝试吧？”
何序顿了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我能解释。”
林适：“你现在是个大坏蛋吧？一个坏蛋跟踪我，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救我，你说我能信吗？说吧，你在图谋什么不轨？”
何序不明白：“什么大坏蛋？什么图谋不轨？”
林适冷笑：“你刚才说过的吧，人只有一个良心，要不是我承受能力强，我无法承受两个良心带来的超强感知力。”
何序品了品这段话，终于理解林适的脑回路：“懂了，你是觉得人只有一个良心，而我的良心跑你身上了，这会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坏蛋了，是吧？”
林适：“不然呢？别告诉我你跟常人不同，你天生就有两个良心。”
何序语气真诚：“差不多。”
林适呵一声：“胡扯。”
何序：“真的，我天生感知力就强，因为这个，我曾得过长达十年的抑郁症，我待在心理治疗室的时间，比待在家里的时间还长。”
林适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何序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仿佛说着的是别人的事：“我用尽一切方法，在心理治疗师的帮助下，终于走出抑郁的漩涡，后来，我学聪明了，我不看任何社会新闻不听任何八卦闲聊，几乎不跟除家人以外的人说话，我在乡下建了间院子养鸡种田，一个人住了八年……”
何序笑：“今天跟你说的话，比我那八年来说的所有话都多。”
林适试图分辨他话里的真假：“也就是说你不工作？那你怎么那么有钱？”
何序：“我祖上很有钱，我爸也很有钱，我爸死后，我继承了他的遗产，一些不动产，和那一千万的存款。”
林适找到重点：“那一千万是你所有的流动资金？你就这样全部给我了？”
“钱够用就行，但活得轻松自在，对我来说才是奢侈品。”何序想起林适说过有证据就摆证据，把她圈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轻拿开，“我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话，你要不信，可以上网搜，就搜‘何裕威的废物儿子’几个字就行。”
林适顿了顿，把刀移开，拿出手机搜索。
按他说的输入那几个字，果然跳出来一些相关的帖子，林适逐条看下去。
很快就看完了。
原来何序爸爸是颇有名声的富豪何裕威，做珠宝生意的，他只有一个独子何序，网传这个何序被养废了，有精神或心理上的疾病，需常年吃药维持理智，整天躲在家里不工作，也不与人社交。
何裕威夫妇是三年前相继病逝的，但他们还没死之前，网友们戏称：富豪的大号练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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