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周末,海市落雨,卞皎没有带伞。
此前他尝试过找裴子骞的具体专业或者班级,但却没能获得任何信息。本想等进入学校再多问问,只要可以找到,即使要找很多天也没有关系,幸运的事却在这时发生:
同学的男友曾与裴子骞一起参加过几次校外活动,有过几面之缘,甚至知道他的宿舍号。
卞皎登时道谢,按照对方告知的地点一刻不敢耽搁地找过去,浑身淋得湿透,他却连想都没想,只要能够见到裴子骞,就算在三九天游进湖里也没关系。
敲开那间宿舍门前,他靠着墙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直到找路过的男生借了几张纸巾,将脸和头发尽量擦干净,才敢真正抬手敲门。
可他最终扑空。
开门的男生先是看了看他的头发,主动询问要不要给他借根毛巾,他道不用,自己是来找一个人。
对方却说:“裴哥啊?他早退宿了。”
卞皎一时僵硬:“……退宿?”
“对,严格来讲是退学,上个月中的事了。应该是换了个学校。”
卞皎忽然感觉自己头发在朝下滴水,抬手抹了把脸颊,他问:“那你知道他去哪个学校了吗?”
“抱歉。”对方说:“这个不清楚。他退学得很突然,室友一场,我们说给他整个告别宴都没机会……怎么,你是?”
显然是突然反应过来卞皎的出现很奇怪,对方的问句带着明显试探。眼前这个人贸然敲门发问,一开始还以为他与裴子骞是朋友,可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已经退学?
卞皎垂落视线,在心里想了几个回答的词,全都一一否下。
“……同学。”他最终讲:“高中同学。”
对方就点头:“这样啊。”
夜晚回到剧组,卞皎终于换下湿透的衣裳,他感觉自己脸颊、脖颈发烫一片,找了体温计测量,果然在发烧。
这半年来他的身体状况很差,在首都请假的两个月里有一次不过吹了半小时湖风,当晚就低烧,半夜呕吐。那晚郑怀远探了好几次他的体温,迷迷糊糊间卞皎都能看到他在自己房间的书桌椅边坐着,靠着一盏台灯打瞌睡。
昏黄的灯光下,卞皎头一次看清对方鬓间的白发。
就在那次发烧之前,他与郑怀远的父子关系几近破裂。
一切要回到阳市法院前的一周。
六月底,卞皎尚还听话,郑怀远要他在家里待着他就乖乖待好,在家中反复刷裴子骞以前讲过的书和电影,偶尔也会自己在楼下打篮球,几乎快把全小区的高中生打个遍,时不时想过要给阳市打电话,这种时候就会到最近的湖边去看夕阳,每当看见天空中的那抹暗蓝色,才会松下一口不算短的气,感觉逐渐消失的过去又出现在记忆之中。
直到七月第一天,郑怀远带卞皎去了一场朋友间的小饭局。
席上的叔叔阿姨卞皎认识许多,都是初中时期就见过的,还有几个同辈的小孩,大家以前多多少少都一起出去玩过。虽说卞皎已经高中毕业,但在饭桌上还是只能算孩子,于是待用餐过半衔接到下半场的酒局之时,他就被几个同龄人叫到隔壁茶室去玩游戏。
茶室开了个小包厢,大概三四个男生随意坐在沙发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手游屏幕里面,连闲聊都分不出神。
卞皎玩游戏挺在行,尤其是射击类,几局过去,有人放下手机狂吹卞皎带飞全场,卞皎就笑笑,蛮得意地说这一局也就一般吧。
原本是回复夸奖的玩笑话,这时旁边却有人像是被打击到了自尊心,甩出手机嘟囔了一句:
“没正事干的人就是玩呗,当然玩得好,跟他爸一样。”
卞皎还没反应过来,方才吹他带飞的那位立马就转过来看说话的那人:
“你他妈什么语气?自己菜就多练,扯什么有的没的?”
说话那人见状就站起来,丝毫不退让:
“我说的有错吗?谁不知道他爸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玩杠杆玩脱了倒是知道回来找前妻帮忙了,这么有本事早两年就别特么出轨小三啊……”
卞皎这时也站起来:“你说谁小三?”
“说、你、妈,野种——”
卞皎一拳当即挥出,砰的一声对方趴到一旁沙发上,擦了下唇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指着卞皎:“小三养的野种还打人,老子他妈告死你!”
说完就冲上来要打回来,卞皎完全没退让,那会儿帮他说话的男生也直接插进来加入了混战,茶室里剩下的两人连忙上来劝架,却没一个人真的用力分开他们,推搡之间场面混乱无比。
直到在快一分钟后,其中一位劝架的回去通知大人,这场混战才终于结束。
郑怀远一冲进来就来看卞皎的情况,上下左右都没看到什么明显的伤才松了口气,刚扭头要找挑事儿的算账,这时却听到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
卞皎转头看去,被打的居然是帮腔自己的那位,而真正挑事的满脸是伤站在一旁,瞪大眼睛,显然也被这一巴掌震惊到了。
帮腔那位的家长分明什么都还没过问,但已开始给郑怀远以及挑事那位道歉,然后也叫自己小孩道歉。
“老子不道。”帮腔的那位梗着脖子说:“是他嘴贱。”
挑事的立马不服:“我嘴贱贱你身上了吗?他妈的卞皎打我就算了你凭什么……”
“够了!”他的家长狠拽了他一下,然后朝郑怀远这边看了眼。
郑怀远当即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转过来问卞皎:“他说什么了?”
卞皎就将那人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讲:“我知道不该打人,但就是忍不了他造谣我妈。”
郑怀远听完没有说话,只转过来和那位家长对视一眼。
那位家长就忽然说:“小孩子嘛,打打就过去了。这样,我做主,这事就这么算了。”
“爸!”挑事的满脸惊讶:“我被打成这样,你凭什么算了!”
“说话没分寸还敢问凭什么?”
“可我说的都是你告诉我的——”
“闭嘴!”
这句话一出,整间茶室立马安静下来,卞皎尤其猛地抬眼看向那位叔叔。
他知道那位叔叔与自己父亲已经相识十年有余,比自己和郑怀远认识的时间都长。过去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两家人还常在一起吃饭。
卞皎不能接受,问:“叔叔,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那位家长没回答,就看了郑怀远一眼,然后像是两方确认了什么,直接转身推着挑事的走出茶室。
卞皎就转头看郑怀远,郑怀远则像是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只说:“确定没事?有没有身上哪里疼……”说着要来活动卞皎的手臂确认没有骨折什么的问题。
其他的人这时也相继离开,很快整间茶室就只有父子二人。
“爸。”卞皎倏忽说:“他说的不是真的。”
郑怀远正在看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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