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啧啧称奇,细细凑近瞧着夏昀崧。
夏昀崧不明所以,“怎么?”
“大街上抓你的兵还未撤去,朝堂上风云之势欲来,你在这里躲得清闲便罢了,还有心思陪我出门逛街。”
柳絮一边说着,以手撑颚,戏谑道:“宁远王好性情。”
“你说我要是真把你拐回河间,禹王殿下会不会千里把你追回来?”
她细想片刻,被自己的想法逗乐,“这算什么?一男一女争一男?”
夏昀崧失笑,“长明想必不会如此。”
柳絮不满,这是不相信她能把他抢回去?
“那你觉着如何?”
“皆时,我们连上京都出不了。”
柳絮才不相信禹王有这么大的能耐,如今这上京还不是他说了算,她偏了偏头,哼笑:“那到时便试试。”
夏昀崧只偏过头看她,跟着浅笑,心中却阴云沉沉。
有些话,他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问,也不知晓如何问出口。
是以阿絮的丈夫,还是以禹王麾下的谋臣,抑或是安国的宁远王。
柳絮看出他藏着些话,止住笑,拧眉道:“你在上京一向如此吗?”
“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像是见不得人一般。”
夏昀崧好看的眉眼顿了顿,如实道,“不知该以什么身份问出口。”
柳絮想了想,主动蒙住他的眼睛,轻声道:“你闭眼。”
夏昀崧十分配合。
柳絮能感觉纤细的睫毛划过她的掌心,痒酥酥的,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夏昀崧的睫毛这么长?
她心中划过一抹异样。
“现在,你想象你在南柳村,不在上京,也不是什么王爷。抛开一切,你只是柳絮的丈夫,方从学堂回来,从远处而来,过路的行者口中得知天下局势。”
“你用完膳后无意间和妻子闲谈……”
不知何时,柳絮已然将捂住他双眼的手放了下来。
夏昀崧缓缓睁眼,视线聚焦后,眼眸中只剩下柳絮含笑的脸,那张笑颜逐渐和他记忆中初见阿絮时的笑容重合。
他心中莫名悸动,无数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这一瞬,他只想随心而动,将柳絮紧紧抱紧怀中,轻声呢喃:“阿絮………”
柳絮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双手不自然地被他搂住,她‘欸’了一声,示意夏昀崧不要偏题。
他心底里藏着的话还没说呢。
夏昀崧心底明白柳絮的意思,他轻声道:“若我只是柳絮的丈夫,我会和她在闲谈中问道:‘禹王继位后,阿絮对于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他私心想,干脆不放她回去好了。
让她彻底抛弃柳校尉的身份,只是夏昀崧的发妻。
这样,谢长明不会再对她戒备,他亦不再担心日后双方再见,兵刃相向。
他问得委婉,但架不住柳絮聪明,她摸清他心底的想法,也如实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若是禹王在上京根基渐稳,获朝臣拜服,天下众人亦不怀疑他谋权篡位之心,权势过渡稳当,那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向各方势力开战。”
“以尽诛叛臣乱党之名。”
“理由名正言顺,诸多已经打着反上京、诛昏君、杀奸臣的小势力定然受不住,只能乖顺归降。”
“其次,那些藏在暗处包藏祸心、隔岸观火的人也会收紧獠牙,再度陷入利益的考量之中,掂量掂量起兵的利弊。”
“而王爷不像上述两种势力,他名声太广,势力太大,背后的利益纠葛更凌乱,反的口号已经喊出,他夹在势力之中上下不能,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届时必然成为禹王平叛的首要目标,甚至是杀鸡儆猴的最佳选择。”
柳絮徐徐说出夏昀崧这几日所思虑的事情。
夏昀崧就这么抱着她,静静听她说完,只默声道:“阿絮很聪明。”
聪明到他为她作的打算影响不了她,她有她自己的选择。
柳絮拍了拍他的手,索性整个人躺进他怀中。
她抬眼看他,从这个角度都能看清他始终皱着的眉头,她伸手,轻轻将它捋平,细声打趣道:“听说爱皱眉的人变老变得更快。你生得好看,要是这么快变老,那我可就不要你了。”
夏昀崧抓住她的手,同她十指紧握,那只手纤细粗粝,上面还带着细小的伤痕,不知在哪刮的,或许它的主人自己都不记得。
他决定不了谢怀的选择,同样,他也决定不了阿絮的选择。
柳絮打量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由衷感慨,夏昀崧在南柳村活得糙,什么活都干,初始那双玉手总会被磨出泡。
他自个咬牙忍着,但她看得心惊又心疼,她要是长着这双好看的手,恨不得天天供起来,不沾阳春水。
可如今她只能想法子给他找药敷上,又嘱咐他干粗活时用麻布手套将自己手包起来。
后来熟练上手,手上也生了茧子,一双手虽然不复以往的精致细嫩,可总不会时常受伤。
如今才回上京才两年多,这双手又恢复以往的精致模样。
她虽然不重视这些,可依旧心酸酸的,忍不住多摸了几把。
自家丈夫,合法抚摸。
见夏昀崧想开了些,她宽慰道:“禹王还不一定能打赢王爷,想这么多作甚?”
这话说得有些不对,她改口又道,“若是僵持不下,大不了分国而治,禹王当他的上京皇,王爷做他的河间王。”
她这人对天下一统没什么想法。
跟着王爷一路走来,原先是为了讨口饭吃。
而后进京见识到权力的嚣张和无情,太后娘娘轻飘飘一句话,便能让她当个典军,于是她也生出些当官的想法。
乱世出英雄,她柳絮为何就不能成为一个乱世豪杰?
于是她自请北上救世子,平河间之乱,一举升为校尉,成为王爷跟前的红人,知晓长乐王麾下有个不得了的柳校尉。
她很满意现在。
虽然不能和夏昀崧长相守,可感情在一个人的生命长河中所占的分量本就是浮动的。
若是他们生在太平年代,她和夏昀崧都是普通人,她是个普通乡女,他是个穷酸教书先生,她们也许真的能在南柳村平安顺遂,安宁快乐的度过此生。
可他是安国的长乐王,生来便享有无数人享受不到的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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