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赶到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狠狠撞上了一边的石块,手臂和大腿划开了一大道口子。
有粘稠的血液顺着我的眼角往下流,我挣扎着想要看清眼前的路,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彻底晕了过去。
人一旦变得虚弱就会胡思乱想,我深以为然。
前半生在我面前一一浮现。
一开始还都是一些比较美好的记忆。
我有着青梅竹马的师兄,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常好,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我也发自内心地把他当成家人。
山门里的同伴们经常打趣说我们这就叫青梅竹马,天作之合。
我那时候听了总是会觉得心里莫名的欢喜,与那人四目相对,耳尖微红,心里熨帖得不行。
他会绕路带我去很远很远的山上看星星。
会把气鼓鼓的我揽进大氅里,温柔地贴贴我的脸,说:“是师兄的错,要不打师兄两下出出气?师兄乖乖的,保证不还手。”
会把我架在脖子上让我去摘柿子,每次看到我露出笑容,他似乎比我还要幸福。
他也会笑眯眯地编花环,珍而重之地戴在我的头上,说我们静姝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他好像空气,好像水,好像太阳一般,无孔不入,在我的世界里占据了全部的空间。
直到小师妹的出现。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小师妹是凡人,凡人是脆弱的,天生就需要被保护的。
宗门里的大家都很喜欢她。
当时的我喜欢她吗?
记不清了。
应该是不讨厌的。
到目前为止,我没有讨厌过任何一个女孩子。
时间长了,小师妹在女弟子口中的声誉渐渐差了下来。很多师姐都会冷眼看着她和别的师兄拉拉扯扯,再说上几句膈应人的酸话。
几个交好的师姐总是恨铁不成钢地戳着我的脑门让我长点心,我嘿嘿傻笑,没怎么往心里去。
我不太能想象到傅宴惊移情别恋的样子诶。
如果真的有,那我该怎么办呢?
我撑着下巴想了想。
我大概会一刀捅死那对狗男女然后拔腿就跑。
毕竟,让我受气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直到我亲眼看着她兴冲冲的绕到傅宴惊面前,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傅宴惊颔首,温柔却又带着一些疏离。
只见小师妹眼巴巴:“真羡慕大家人缘都这么好,都很熟悉,都很健谈。不像我,总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那个人红衣似火,高马尾一晃一晃的,像是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天。
半晌,他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可不行,我会让你融入大家的。”
还没等小师妹回过神来,他就派了七个内门弟子过来,也不干别的,就让他们每半个时辰就跟她说话,直到最后把那小师妹说的脸都绿了。
我和几个师姐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
有一个师姐稀奇古怪的鬼点子最多,笑得小脸红扑扑的,说这就叫做“绿茶自有天收”。
我没理解她的意思,但是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那时的傅宴惊似有所觉,回眸,一脸无奈问我你笑什么?
我笑着说笑她媚眼抛给瞎子看。
就算是那时,我都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对我的真心。
毕竟相知相守这么多年,马上就要成婚了,怎么可能临了了临了了还被别人撬了墙角呢?
直到他下令把我圈禁起来时我都还觉得不可思议。
傅宴惊背过身去,不再与我对视。
他把我软禁在了栖云阁。
整整半年。
院子里有着潺潺的流水,错落有致的假山周围覆盖着斑斑点点的野花,还有一棵格外高大的柿子树。
院子里别有洞天,可见他修建时是下了真功夫的。
可那又怎么样呢?
一天又一天。
一月又一月。
没有责备,也没有安慰。
他甚至不愿意再见我一面。
只因为我的一时之快。
我不明白。
明明以前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
这次为什么突然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为什么要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我。
明明和别人纠缠不清的人是他啊。
我蓦然回首,想起他对我日渐冷淡的态度,每次看到我都紧锁的眉头,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想说,却又好像如鲠在喉。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一刻,我彻底体会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从混沌中醒来时,懵懵懂懂的,半天没有缓过来劲儿来。
只感到周围有灵力波动,五颜六色的的精怪在夜空中一闪一闪,笑嘻嘻地,用充满了恶意的声音调笑:“傻子,傻子。”
我随意地挥了挥手,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走。
它们一个个的像苍蝇一般,吵的我脑袋生疼。
过往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窒息感包围着我。
不用看,我也大概能够想像得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披头散发,脸上毫无血色,腿上的皮肉翻卷着,尽管如此,我还是死死地攥着返魂草,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变透明,眼前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雾,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深一脚浅一点地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王婶看着大夫在院子里进进出出,正抱着十五心急如焚,一边哄一边骂:“小没良心的,宋婆子是为了你和这小崽子才爬那么高的山采草药还钱的,你倒好,最后一面也没来见她!死哪去了?!”
真的越想越生气。
一开始那老太太捡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她看着就很心烦。
那女孩还总是一张死人脸,皮肤白的吓人,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皮肤这么白的人。
看到那女孩的模样,她就在心里面暗暗腹诽宋婆子捡的这孩子一定活不成。
虽然长得好看,穿着浅粉色的衣裙,腰间还系着一个鹅黄色的香囊,可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子死气。
那女孩身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重的伤,但是就是给人一种绝望至极的感觉,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成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她看了只觉得老太太这是无用功,走上前去劝了两句,宋婆子却呵呵傻笑着说:“哪有的事儿?我一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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